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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是哑巴了吧。
  折腾这么半天,手疼脚疼嗓子也疼,隔壁的顾泽阳睡死了一般一点动静都没有,联想到下午两人在书房呆了许久和某人从不掩饰的性格,陆安然差不多明白了
  总之今晚肯定是出不去了,陆安然想了想,打着商量说道:这样吧,秦哥,我错了,我不该晚上还想偷溜出去,那什么,你能先松开我吗,我这就回去睡觉?
  半晌后,两人一动不动,稳如雕塑。
  陆安然:好的,我明白了。
  温润的触感划过耳垂,陆安然微微眯了眯眼睛,使劲踮起了脚尖向后仰倒,几乎将自己变成海报贴在墙上,他不舒服地转了转脖子:秦哥。
  秦楠呼出一口热气:压疼你了?
  陆安然:不,你戳着我了。
  秦就在陆安然以为他俩要站到地老天荒的时候,唇上一阵温热,圆滚滚的猫眼蓦地瞪圆,在黑暗中散发着精光,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楠,甚至都忘了第一时间推开还压.在身上的某人。
  睡吧,不早了。说完也不等陆安然回应,转身直接离开了,咔哒甚至还锁上了门,留下陆安然站在原地,盯着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打了个哈欠换上睡衣爬上了床。
  *
  陆安然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下了楼。
  顾泽阳和秦楠两人就坐在餐桌前,他掀开眼皮自以为小心地瞄一眼秦楠,又看看顾泽阳,抿了抿唇没说话,很自觉地坐在了顾泽阳的身边,默默吃早点。
  顾泽阳更尴尬,他虽然不知道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气氛诡异,只能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让他帮秦楠追求恩阳,是不可能的,但如果秦楠真的对恩阳好的话,他是不介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这孩子从小到大就从没让人放心过,有秦楠贴身照顾他,爸妈旅游都能睡个安稳觉。
  陆安然默不作声吃完了早点,接了个电话眉心微蹙:哥,学校有点事,我得先回去一趟。说话的时候眼神闪烁,不敢直视顾泽阳。
  顾泽阳看向秦楠,对方挑了挑眉,优雅地吃着盘子里的煎鸡蛋:去上学还跟我报什么告?
  不是,昨天说的实习陆安然欲言又止,头都没抬,学校最近还挺忙的,等过段时间再去吧。说完也不敢两人任何一个,擦了擦嘴匆匆离开了。
  餐桌上顾泽阳挑着眉质问地看向秦楠,后者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黑咖,抓起椅背上的西装:要去看看吗?
  顾泽阳:现在堵车,我们晚半个小时出发。
  *
  陆安然紧赶慢赶,在刘思远出门前将人堵在了门口:思远,我我是真的喜欢你。
  刘思远眼睑下垂,遮住几乎收不回去的嫉恨,笑出声:我也喜欢你呀。
  不,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前面两句说的陆安然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但一旦开口,后面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他忐忑地望着刘思远。
  后者感受着空气中轻微的震荡,享受作为宣判者高高在上的虚荣心,心内早把顾恩阳嘲讽了数百遍,面上却还装作惊慌失措的模样:恩阳,你这,突然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伸手就要去探陆安然的额头,被闪开。望着悬在空中的手,刘思远腮帮子紧了紧。
  我没病,我清楚地知道我现在在说什么,在想什么,思远,我知道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你了,所以陆安然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接受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恩阳。刘思远上前两步想去拉他的手,第二次落空了,你哥,你哥他不会同意你喜欢男人的。他失落地埋下脑袋,仿佛他是被强迫拒绝的难怪原主会对刘思远死心塌地,这任谁见了这幅小样,也觉得对方同样对自己痴心一片,奥斯卡小金人不颁给他怕是会哭陆安然咬着牙,突然爆发,狠狠甩开他的手,俨然受伤地瞪着他,我哥?思远你喜欢我哥对不对?
  怎么会?顾恩阳,你可别乱说话。刘思远有些慌,他下意识反驳回去,但惨白的面色和鲜红欲滴血的耳朵尖无一不说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担心、害怕、惶恐,但还有娇羞,甚至夹杂了几分被人提前戳破的气急败坏。
  泽阳哥从小照顾我那么多,我我对他当然感激
  够!够了!陆安然脸色苍白,下嘴唇几乎要咬出血,你还想骗我,刘思远,你还在骗我。眼底闪过失望,陆安然边喃声质问,边向后退,感谢?明明是我帮助你更多,没有我,爸妈不会带你回来,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次我不是准备两份,就连你闯祸都是我在给你背锅,你说你感谢我哥?陆安然失控地哭喊出声,刘思远,你拍拍你的良心,你说你不是在利用我,利用我接近我哥?
  刘思远脸色唰地黑了下来,转瞬间又白了:恩阳这蠢货,竟然还有聪明的时候,但哼,每次都用闹别扭的方式企图吸引自己的关注,刘思远丝毫不担心,甚至在心里已经模拟出了不下五种忽悠傻子的方法。
  别叫我!陆安然扶着鞋柜,埋头两秒钟,陡然抬起手犀利地指向刘思远,对,你喜欢我哥,所以你不接受我但也不能直接拒绝我,对不对,你害怕,你害怕我彻底不跟你联系,你也就见不上我哥了,刘思远,你怎么这么狠心,你看着我那么喜欢你,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怎么就
  前几句他完全是吼出来的,越说越心酸,越说越委屈,精力仿佛在短瞬间被抽光,他叫不出来了,就只剩喃喃自语,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不喜欢我喜欢我哥我不怪你,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要利用我,刘思远,我们一起长大,从小就是好玩伴,你怎么就不能可怜可怜我跟我直说,我花了多长时间多少心思在你这里,刘思远,如果我看不出来,你还要欺骗我多久。
  哭是哭不出来的,眼圈都没红一个,毕竟看刘思远被戳中隐秘心事之后的气急败坏,陆安然很爽,欣赏够了之后他抱头蹲下,肩膀耸动。
  温热的大手落在脑袋上,熟悉的荷尔蒙萦绕在鼻尖,陆安然茫然抬脸,对上秦楠赤.裸裸心疼不已的眼神,他转身无尾熊似的双手抱住对方的腿。
  被人轻柔地拉起来,阳光渗透进眼睛里,他连忙背着手囫囵擦了擦眼泪,露出一双红肿不堪的眼睛。
  顾泽阳面容平静,视线掠过他落在面色惨白的刘思远身上。明明只是安静地看着,可刘思远却觉得,一把迟钝的小刀在心尖上来回剐蹭摩.擦,生疼。
  哥,别即便如此,陆安然还在护着刘思远,哑着嗓子叫住顾泽阳,可还没等他跟上去,手腕被狠狠一拽,整个人摔进了秦楠的怀里,脑袋磕在他坚实有力的胸膛上。
  MD,胸器!脑震荡了!
  别动。腰上横着一条钳箍似的有力的臂膀,想动也无法,就只能乖乖窝在秦楠怀里,眼带嗔怒地横他一眼,可那眼神水雾迷蒙,对方不仅不为所动,甚至还有点春心荡漾。
  顾泽阳:你喜欢我?
  刘思远惶惶摇头:没有,泽阳哥,你听我说。我是恩阳。他焦急看向陆安然,眼神恳求对方帮自己解释,都是误会
  顾泽阳语气轻佻:误会,你跟我说说什么叫做误会,是恩阳说的那句你不喜欢他还要吊着他,还是他说的你只是利用他来接近我。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面对自己喜欢的人,饶是刘思远,手滑也磕磕绊绊,再碰上顾泽阳丝毫不收敛的强大气势,他就只能咬着舌尖保持清醒地摇头了。
  陆安然在旁边添油加醋,哀伤道:哥,你别说思远,不是他的错,是我喜欢他,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他不喜欢我喜欢你罢了。
  顾泽阳嗤笑出声:你怎么知道他喜欢我。
  陆安然自嘲:跟哥亲近,思远会生气,我还以为,还以为他喜欢我,没想到
  难怪你们要搬出去。让弟控的弟弟远离哥哥,刘思远可真够可以的,顾泽阳眼神冰冷,喜欢我,还是喜欢顾家的钱。
  接近讨好恩阳,他不掌权,目标就变成我了?
  不是!刘思远感觉到了奇耻大辱,这可是他喜欢了十几年的人,怎么可以这么污蔑他,泽阳哥,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他确实嫉妒顾恩阳,但也是嫉妒他拥有这么好的一个家庭,这么爱他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他对顾泽阳的爱绝对是真的,他怎么可能是为了顾家的钱。情急之下,他口不择言地告了白。
  意识到刚说了什么的刘思远瞬间呆滞,害怕但又期待地望着对方,还是抱有希望的啊。
  顾泽阳怎么看不出来他眼底对顾恩阳深深的嫉恨,悬在宝贝弟弟脑袋上的剑让他毛骨悚然,顾泽阳警告道:刘思远,你不要见利忘义太严重,顾家会收留你都是因为恩阳。他凤眸微眯,承恩不报反而居心叵测利用他,这种人,我们结交不起,从今往后,你刘思远跟我们顾家再无半点瓜葛。
  以后公众场合,我希望你说话注意。顾泽阳深深看他一眼,言外之意便是让他不要再攀附顾家的关系给自己行方便。
  一腔爱意却反被心上人以最小人的心思揣摩,刘思远心神俱伤,眼睁睁看着两人带着顾恩阳离开,踉跄上前想要抓住顾泽阳,却被对方狠狠一甩脑门磕在鞋柜上,摸到一手粘腻。
  顾恩阳,顾恩阳,都是你,刘思远跪在地上,脑袋抵着墙壁身子颤.抖,愤懑,怨恨,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他本来计划好要在合适的时机表白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毫无征兆揭露出来。
  顾恩阳,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幸福?我恨你!这辈子,就算下地狱,我也要拉上你做垫背的!
  听着身后压抑的哭声,被秦楠夹在腋下的陆安然勾了勾唇角。刘思远同学,你不是喜欢过度解读顾恩阳的行为语言吗,也该你尝尝这种付出一腔真心,却全被喂了狗的憋闷。
  陆安然想了想,在心里对顾泽阳说了声对不起。哥,我不是故意骂你是狗的。
  坐在车上,秦楠规律地九重一轻地摸着陆安然的脑袋,像撸狗毛。
  陆安然:哥,思远他,喜欢的不是我,也不是你,是顾家的钱是真的吗?
  顾泽阳看着前视镜,叹气:恩阳,你也该长大了。
  自己该不该长大,陆安然不知道,但他确定,被戳破了嫁入豪门幻想泡泡的刘思远,这两天肯定睡不安稳了,他可能要变身了。
  爱情诈欺
  哥, 我去上学了。陆安然吃完擦了个嘴, 一脸轻快地走出了家门。从几个帮刘思远探路的几个朋友那得知, 刘思远最近过的很不好,陆安然感觉身心舒畅, 就连不喜欢的编码程序都能看的津津有味。
  秦楠端着一杯咖啡,从饭厅走出来坐在顾泽阳的身边,视线跟着那人细瘦的腰上出去溜了一圈收回来:就这样?
  当天回来倒是把自己关了一下午,又蔫吧了一个礼拜, 还没等秦楠想出怎么趁机刷好感度的方法,对方已经活蹦乱跳了。虽然可惜,但看到弟弟终于放下,秦楠也松了一口气。
  年龄不是差距, 只要有爱,物种都能跨越。
  顾泽阳摆弄着面前的文件,头也不抬:恩阳这孩子平时是骄纵了些,没心没肺,但他心里一清二楚的,懂事的。顿了顿,抬起脸眯着眼睛:话说你要在我家住到什么时候,秦家已经揭不开锅了吗, 需要秦总在我这里蹭吃蹭喝不成?
  秦楠一脸大义凛然, 一仰脖将杯子里的黑咖面不改色全吞了下去, 捏起新拟好的合同大言不惭:我让给你百分之零点四, 房租。
  顾泽阳被他哽的说不出话来, 摇摇头埋头继续看文件,嘴里倒是不停歇地打趣道:跟我在这说有什么用,你就把秦氏的股份全押在这儿当嫁妆,恩阳不同意,有个P用。要不是秦楠知根知底,他才不会放任对方的龌龊。更何况特殊时期,恩阳需要移情别恋,刘思远不是个好东西,早点忘掉的好。
  他抬起脸笑的意味深长,你猜刘思远联系不到恩阳会不会直接去恩阳的学校?
  我看那刘思远唇红齿白的,比起你这糙汉子确实值得喜欢,唉,恩阳啊,虽然看人的眼光不怎样,但找女朋友他五官扭曲一瞬,但为了磕碜秦楠还是立刻从善如流地改了口,找男朋友的水平还是很高的。
  我也只是答应你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恩阳要是看不上你我可不帮忙,我弟弟要长相有长相,要身高有身高,就算喜欢男人那还不是大把大把的资源随他挑,没道理受一场情伤就得顾泽阳想了想自家宝贝弟弟的小身板,抿了抿嘴,把那句被人压的话吞进了喉咙里。
  好像不管跟谁在一起,他弟都只能是底下那个。不过这意味着能多被人照顾些,倒也不难接受,只要弟弟好,其他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顾泽阳若无其事地继续整理文件,也不知道就那百十来条的条款有什么好看的。
  秦楠面色微变,声音坚.硬又冰冷:你说刘思远成不了大事的。
  他成不了事,奈何恩阳顾泽阳摇摇头,大道理娃都知道,时间长了他也能想通,但毕竟恩阳情窦初开就栽在刘思远身上了,秦楠,你也是男人,不消我多说你应该也能懂吧。初恋的意义,何其强大,就连结婚多年的夫妻都有可能因为一场同学聚会发生质变,更何况恩阳现在还没完全放下,刘思远又是个缠人的
  秦楠冷冰冰道:我不懂。他活了将近三十年了,看上的也就这一个,怎么可能懂这些弯弯绕绕。
  顾泽阳:不懂就不懂呗,还有理了不成,你自己个呆着吧,懒得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