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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书文 > 其他类型 > 做条闲鱼很难吗! > 做条闲鱼很难吗!_94
  楚文方站在他身后。他心里还有无数的话想宣之于口,却又不敢出声,只眼睁睁看着方容渐行渐远, 再混入人群中再也看不见。
  他身后也还没走的李叔劝他:“你了解主子, 还是尽早想好出路吧。”
  楚文方沉默半晌,忽然低声说:“我后悔了。”语气满是颓唐。
  李叔一愣:“什么?”
  “我不该向他吐露心迹, 我明知他的反应, ”他说:“我明知他会毫不犹豫地拒绝我,说出口也只会令他烦恼——”他露出一个说不出的表情来:“我为何这么蠢。”
  “他贵为王爷,是该娶妻生子的。偏偏我犯蠢。”
  尹千英神出鬼没,这时居然插一句话:“王爷又如何?难道换个旁的身份,你便不再爱慕他了?”
  楚文方想也不想便脱口反驳:“当然不!”
  尹千英才说:“那你又怕什么。若你死缠烂打,他又能耐你如何?”
  楚文方的手一紧:“死缠烂打, 未免太过——”
  尹千英俊逸的脸上竟露出一丝嘲意, 他讥讽道:“你如此胆怯, 那便如他所说,各自再也不见便是了。”话落,他负剑身后,目光在远处一人身上一触即走, 又对楚文方说:“你心中所想,唯有你自己心中有数。若你果真愿意看他娶妻生子,从此陌路,我奉劝你,就此离去便是最好的。”说完他飞身而起,直奔萧正去了。
  楚文方若有所思,心中瞬间明朗。
  李叔看他不语,以为还在难过,说:“尹大侠所言……也算有理。你虽一向寡言少语,可主子待你也十分不错,即便出了这等事,他也决计不会怪罪于你,你尚能有好的出路,好好想一想吧。”
  楚文方哪里还用的着想。
  仅仅是离开方容这样的念头,就足以让他心中酸涩难忍,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行得通的方法,即使是个烂招,也能让他放松稍许了。
  他说:“尹大侠说得对,若我死缠烂打,王爷也没有办法……”
  李叔:“……”
  他心知方容不会纵容楚文方所谓的死缠烂打,但对方此刻该是经不起打击了,他只好沉默不言。
  楚文方也用不着打击,他说完话后左顾右盼,李叔一见便知他是在找方容的身影。
  果然,没过一会,他脸上一喜,匆忙一个告辞就朝着远方奔去。
  李叔大约能猜到方容的反应——
  他猜的虽然不算精准,却也差不了多少了。
  方容此刻正皱眉看着楚文方:“你说什么?”
  楚文方忽然单膝跪地,他跪在一众人中间,却丝毫不在意自己这时的模样被看个干净,他说:“属下自知能力低微,但恳请王爷留属下在身旁伺候。”他抬眼看着方容:“属下如今无处可去,只想跟随王爷左右。”
  方容皱眉:“你难道连我的话都不肯听了吗?”
  楚文方望着方容的眼睛,片刻后又垂首。他依然单膝跪着,却不再开口。
  方容左右看了一眼,正偷眼关注的众人纷纷四散开来,各自走开了。
  现在也不是处理这件事的时机,方容也不愿意在这样的大庭广众把话挑明,毕竟对谁都不好。他明知楚文方也是看出这一点,才敢这么做,却还是如了对方的意,假作不知,只深深看他一眼:“你真是好样的。”
  楚文方握拳的手抖了抖。
  方容不再看他。
  安西祥与那老者已渐渐放下攻势,两人尚未分出胜负,但老者显然恢复了神智,他眉间刻痕深得如同沟渠,神色间处处惆怅。两人同时收手,错身时对话一段,安西祥便如离弦箭般冲向公主。
  老者落叶似的落地,他看向方容。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算近,但他说话时用上内劲,直传进方容的耳边:“今日你不过占了一分运气罢了,单凭实力,你非我儿对手。”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一句话,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方容说:“不论你怎么说,怎么替自己开脱,今天你们输了,皇位上坐着的,依然是我方家的人。”
  老者想来是听到了这些话。只见他脸色一变,右手紧扣腰间,猛然拔出他的佩剑,直冲过来。
  可他已经同安西祥打过一架,又要分神控制情绪,动作间慢了不少。
  而此时方容已被人潮淹没——
  他在原地不需要动,只等着蒋金昭的箭。
  安西祥正弯腰扶起公主,一旁的李廉也搭了把手,那公主脸色尤其苍白,可见伤得不轻。她腿上软绵无力,勉强站了站就摇摇晃晃,没等安西祥将她抱起,她脚下一个不稳,踉跄着跌靠在一旁的树上——
  好机会!
  方容眯眼。
  他不知道蒋金昭藏身何处,但那支羽箭仿佛转瞬间就去到了公主身前。
  安西祥第一个察觉不对,他眼神一凝,回身并指作剑将羽箭打落,几个动作如流水,也是眨眼间便做完了。他警惕环视,单手按在腰间,谨防暗处的人。
  可就在这时,羽箭换了个方向袭来!
  一二三,竟是三支连发!
  安西祥还是察觉到了,可这方向对他太过不利,等不及他的软剑出鞘,箭尖已闪着寒光到了近前。
  公主紧紧抠着树皮,她退无可退,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添几分绝望,她眼角隐隐沁出泪光,缓缓合了眼,嘴唇微动,却什么都来不及再说了。
  ‘哧’
  锐器入肉的声音十分轻微。
  公主紧闭着眼,密长的睫毛颤个不停,呼吸短促,一见就知道很害怕。她感觉有水迹滴落到自己的脚上,是血……
  水迹一刻不停地流,她的睫毛还是止不住的抖。
  可渐渐地,她察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