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业不知道邬冥是什么意思,或许只是纯粹的感谢自己。他自然是答应了,但并不是为了纯粹的吃这顿饭,而是想了解一下他的心病到底是什么。
看着玉蓉驾车离开之后,杨业才关了门,和邬冥一同朝外面走去。此时正好夕阳西下,将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邬冥走到一辆黑色宝马750i旁边,拉开了驾驶室车门,给杨业示意的一下上了车。
杨业绕过去朝副驾驶车门走去时,看到这辆车的车牌居然还是靓号:千a00000,这种车牌,一般人老板或是官员都弄不到的呀。
邬冥轻盈的操纵着方向盘,车内放着轻音乐,坐着很是舒坦。杨业想起了自己被撞坏的车,心道,这车确实不错。
“邬哥,你这车多少钱买的?挺舒服的。”杨业找了个话题聊到。
邬冥轻笑一声:“我不知道,都是他们给我搞来的。你觉得不错是吗?过两天叫人给你弄一辆。”
“别,无功不受禄,我可没说这话啊!”杨业立即拒绝说道,心里想着,这个邬冥还真看不出来是什么人。
“别说给我续命五年,只要一年,你就是我的大恩人了!一辆车,远远比不了这份恩情!”邬冥看着前方淡淡说道。
杨业没问是去哪里,只是感觉车子在往东方行驶。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车子从主路上转进了简易柏油路,两旁是整齐的玉兰树,车窗打开还闻到桂花飘香。又过了十多分钟,隐约看见前面有一个巨大的建筑。
入眼是一座红褐色阁楼,平地而起,宏伟壮观。这阁楼不高,最多五层,但很大,目测占地面积起码在一千平米以上。宝马就停在两座大石狮中间,然后下了车。
高温下,两个身穿红色旗袍的美女站在门口做迎宾,看到两人进来,两女附身恭迎道:“欢迎光临帝王阁!”
“带我去天字号包房。”邬冥淡淡说道。
其中一个旗袍女子立即伸手,引路走在了最前面。
帝王阁?杨业回味了一番,这个字眼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但一下子又记不起来了。
包间里的面积不是很大,但坐在里面很舒服,木制的桌子,木制的椅子,上面雕刻着细腻的花纹。墙壁上挂着字画和一些柔和的装饰,环境非常的优雅。木窗外面是一小片桂花树林子,夕阳下显得谧静,空气格外清香。
“杨医生,你喜欢吃什么就点。这里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基本上都能吃到。”邬冥淡淡笑道。
杨业喝了一口刚泡的大红袍,摆手道:“我不挑食,随便来点吧。”
不多时,饭菜都上齐了,两素三荤一汤,杨业先扫了一眼,闻了一闻,又吃了一口,点头赞道:“不错,色香味俱全。”
闻言,邬冥笑了笑,拿起筷子吃了起来。通过今天杨业的一番针灸,他感觉胃口又好了很多,不自觉的竟然吃了两碗饭。
饭后,旗袍美女又上了水果和点心,都是非常新鲜少见的水果,还有几样南北不一的特色糕点,加满茶壶,美女又退了出去。
杨业点燃一支烟,和邬冥促膝而坐,问道:“老哥,方便跟我说说你的心事吗?”
邬冥瞥了杨业一眼,轻笑道:“我早就猜到你会问,跟你说说也无妨。”
“杨业,你知道这世上最浓最深的情是什么情吗?”邬冥缓缓问道。
杨业一愣,想了想,道:“应该是亲情吧!”
“呵呵,对了一半。最深的情应是母子爱,父子情。你同意吗?”邬冥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声音也低落了许多。
杨业一怔,当他听到母子爱时,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完全看不清面目的身影,那是谁?是自己母亲吗?他甩了甩脑袋,认真道:“我同意!”
邬冥喝了一口茶,喝了一小口,看向窗外缓缓道:“五年前我儿子十三岁,有一天他放学回来,亲眼看到他妈妈死在了我怀里。是被人用枪打死的!从那一天开始他就不和我说话了,他把自己关在房间关了七天,出来以后跟我说了一句话,要去米国。”
“你让他去了?”杨业问道,实际上他在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
邬冥点点头:“是的,我让他去了,所以这五年我过的特别难受。拼搏了三十年,什么都不缺了,却在最好享受的时刻失去了父子情,夫妻情。”
“这确实是难受。”杨业点头说道。
“哎,去年年初的时候他杀了人,用一把沙漠之鹰杀了三个同学,其中一个还是米国一个州长的儿子。你应该知道那边的法律,不判死刑却判了一百一十年,剥夺了所有权利。也是在哪个时候,我检查出了肝癌。”邬冥的声音很低沉,透着一丝无奈。
杨业慢慢说道:“你儿子要回来了!”这是肯定的语气,他能猜到。
邬冥一愣,有些出神的看了杨业一眼,点点头道:“是的,我费尽心机花了不知多少钱,把他弄出来了。但是要绕过大半个地球才能回来,我算了一下,差不多还有两个月。”
听到这里,杨业明白了,邬冥做了这么多,目的只是为了见一见自己儿子。也难怪他有心病了。
两人沉默了几秒,邬冥忽然轻笑道:“可笑的是,距离他回来的时候越少,我就过的越艰难。他如果还是那么恨我,我该怎么办?老弟,你帮我提提建议。”
杨业一愣,沉默了半响,忽然咧嘴笑道:“说实话大哥,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该提什么建议。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该来的总会来。”
“是啊,我想我就这么死了,也不会甘心。呵呵!”邬冥看着外面亮起的路灯,眼中绽放出一些光芒。
快八点的时候杨业离开了帝王阁,他走之前邬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给了他,说是这里的会员卡,以后来吃饭住房间可以打折。昏暗的等下下他也没细看,道了声谢谢放进口袋里就离开了。
刚刚到家里洗完澡,准备坐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龚国辉的号码,杨业忽然咧嘴一笑,放在了耳边:“龚队,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应该是有喜事吧?”
那边一愣,紧接着放声笑道:“这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啊,晚上出来喝酒吧,我请客。”
“无事无由喝什么酒?”杨业打趣道。
“有事,有事,我升官了。今天下的文件,明天就到市局报道了。”龚国辉在那边哈哈笑道。听的出来,他是真开心。
“什么职位?”杨业已经站了起来,笑着问道。
龚国辉或许是在外面,压低了些声音道:“副局长。”
“哟,这可真要喝酒庆祝一下了。”杨业立即接话,挂电话时人已经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