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深:“……”这真是个好理由。
生怕闻翘真的当着自己的面进去淬炼身体,盛云深赶紧带着他们离开,决定当没听到小姑娘先前的话。
让他继续保持对可爱小姑娘的美好印象吧。
接着他们绕到灵药峰。
灵药峰同样高耸入云,峰前布有禁制,不过这些拦不住盛云深。
盛云深想到宁遇洲是炼丹师,应该对药园感兴趣,便用自己的身份令牌打开禁制,带两人进入灵药峰。
有灵药峰的小弟子过来,笑着问:“盛师兄,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啦?”
盛云深笑道:“我带朋友过来看看,你们自去忙,不用守着。”
那小弟子听罢,很听话地离开。
灵药峰很大,山脚下是一片片整齐的灵田,用不同的阵法隔开,以免灵草属性不同,影响其他灵草的生长。
这山脚下的灵田里的灵药都是比较低阶的灵药,高阶的在山腰往上之地,那里的元灵气更浓郁,适合高级灵药生长。
盛云深带他们往山腰走去。
刚到山腰,便见到一个穿着宽大的衣袍,将裤管和袖子都挽起来、露出手脚的男人。这人的打扮非常随意,不像是一个修炼者,倒像是世俗界中的农夫,不过却有一张白嫩细腻的脸,像个不谙世事的年轻人。
此时他正蹲在一处灵田前,对着一株紫丹参念念有词。
“费师叔。”盛云深朝那男人唤了一声。
费玉白抬头,神色有些茫然,见到盛云深后十分高兴,问道:“小云深,你怎么来了?听说帮你压制毒的丹师也在宗门,你有带他过来吗?”
盛云深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目光飘到宁遇洲身上,心头喊了一声糟糕。
果然,就见费玉白一双眸子落到宁遇洲身上,然后兴高采烈地拉着他询问:“你就是帮小云深压制毒的人?你怎么看出他中的是哪种毒?那二转玄阴丹的丹方你是从何处所得,为何丹方里竟然有几种相克的灵药?这千年蚀心草毒性霸烈无比,你又如何肯定它能相克小云深体内的毒?还有,你觉得如果我用阵法布置出幽冥的环境,能培育出蚀心草吗……”
听到自家师叔这一迭声的询问,盛云深有些绝望,同时也觉得对不起宁遇洲。
早知道费师叔在这里,他一定不会带两人过来。
“师叔……”
“别吵!”
“师叔我……”
“走开!”
盛云深拽了几次,拽不开他家师叔,只好苦着脸看向宁遇洲。
一刻钟后,盛云深和闻翘蹲在一旁,看着不远处那两个已经说到一起的男人。
他们的对话从如何断定相克灵药,到如何炼丹,到如何培养灵草……已经不是他们这些外行人能插得进嘴的,也没办法打扰。
“他是我师叔费玉白,是天级丹师,他和青云宗的岑百草先后成为天级丹师,常被人拿来作比较。不过两人的性格完全不同,师叔是个痴人,生平只爱炼丹和培养灵药,其他的都没放在心上。很少有人能和他说到一起,没想到宁公子竟然能和师叔说到一块……”
说到这里,盛云深无限感慨。
费玉白虽说是世人敬重的天级丹师,但性格太痴,一心一意埋首在丹道和培灵师之中,不理外物,给人的感觉很难打交道。
确实也难打交道,因为很少有人能跟得上他跳跃的思路,和他有共同爱好的炼丹师,他嫌弃对方不会种草,会种草的培灵师,他又嫌弃对方不会炼丹。就算是会炼丹又会培种草的,他又嫌对方等级太低,跟不上他的思路,无法和他产生思维上的共鸣。
非常难伺候。
幸好除了这两点外,其他时候还是挺好相处的。
“嗯,夫君是个体贴的人。”闻翘一脸理所当然地说。
盛云深:“……”这和体贴没关系吧?
盛云深对这对小夫妻俩有些绝望,不带这样时不时炫妻或炫夫的。
不过等见到他家对谁都爱搭不理的师叔竟然捧着玉筒,跟在宁遇洲身边,一边狂记他说的话,一边小鸡吃米般点头,那认真的学习模样,让他有种好像宁公子确实挺体贴的,没有嫌师叔烦。
闻翘淡定地摸出一颗灵丹喂给闻兔兔,继续蹲在那儿听着两人聊炼丹养草之事,获益极多,决定以后进空间,她也要认真地养草。
第63章
这日过后,宁遇洲变得更忙碌了,不是天天被叫去灵药峰,就是费玉白跑到他们居住的峰,两个男人谈丹论道,没旁人插足的份。
费玉白的举动让赤霄宗很多人都极为费解。
如果宁遇洲是一个天级丹师,还能说他们等级相当,谈丹论道自然说得过去。
但两人的等级实在差太大,一个天级丹师,一个黄级丹师,理论上不是应该天级丹师指点黄级丹师吗?为何在他们看来,似乎是费玉白缠上宁遇洲,每次都兴冲冲地跑到找他?
赤霄宗的宗主盛振海忙碌之余,也会关心一下正在赤霄宗作客的儿子的救命恩人,同样也发现费玉白异常的举动,询问过费玉白后,一脸疑惑地将儿子找过来。
“你师叔和宁公子是怎么回事?”
盛云深有些汗颜地说:“我哪里知道?前几日我带宁公子他们在附近逛逛,逛到灵药峰时,没想到会遇到费师叔,然后费师叔就捉着宁公子不放,我想带宁公子走,他还骂我呢。”
说到最后,盛云深可委屈了。
要知道,作为宗主之子,又是年纪最小的,一向得宗门内的长辈们宠爱,一口一个“小云深”地叫着,哪知道费师叔突然骂自己。
“他们的丹道等级相差如此大,有什么可说的?”盛振海一脸糊涂,搞不懂自己那师弟。
这话盛云深可不爱听,辩护道:“爹,你这话可不对了。修炼一途,学无长幼,达者为先,很多时候不是看等级,而是看个人的实力。宁公子擅长丹道,会培育灵草,他在这方面懂得比师叔还多,不是正常的吗?”
要不是宁遇洲受限于修为,只怕他的等级不仅如此,至少他师叔就不能保证炼低级丹时,能炉炉满丹,甚至皆是极品。
盛振海看着儿子那狂热崇拜的模样,分明就是和费玉白说起宁遇洲时一个模样。
都是满脸崇拜狂热,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他如今只是一个元明境初期的黄级炼丹师啊!
他问费玉白时,费玉白还一脸鄙视看他,直言他们这些庸人怎么懂他们,一脸叹气地离开,让盛振海懵逼不已。
现在再看儿子,也是一脸世人皆不懂的模样,让他心情有些郁闷。
修炼一途,确实是达者为先,可也要看实际情况吧?一个年龄和修为都没达到的低阶丹师,见识能有多少?就算对方从出生之时就开始修炼,年龄加起来也比不上他们这些活了几百年的前辈吧?
盛云深没理会他爹,觉得他爹对宁遇洲一无所知,不知道他的救命恩人有多厉害。
盛振海也不想理这倒霉儿子,转而问道:“那位闵姑娘呢?你师叔捉着人家夫君不放,闵姑娘那儿可不能失礼。”
“没事,闵妹妹如今在凌云峰呢。”
说到这里,轮到盛云深郁闷了。
他是真心将闻翘当成一个小妹妹来看待的,加上她年纪小,长得又漂亮可爱,觉得这样的小姑娘就应该像道衍真人夫妻宠女儿一样地宠她,而不是让她像个女汉子走上一条体修之路。
可偏偏人家夫君都没说什么,他这外人自然不好说了。
盛振海惊讶道:“难不成她想淬炼肉体?”
凌云峰的重力对淬炼肉体有莫大的好处,许多修炼者修行时,会先锤炼打磨肉体的强度,能让以后的修行之路走得更顺利,当修为提升时,肉体强度也能得跟上,不会有太多的后遗症。
这是很多名门大派都懂得的道理,每个门派中都会设下一个像凌云峰这般供给弟子们淬体用的历练场地。
“不是啊,因为她是体修。”
盛振海:“……”
盛云深看他,“爹,你也看不出来,是吧?”
盛振海轻咳一声,“好了,反正他们是你的救命恩人,恰好这段时间,你也不能修炼,你就好好地招待人家。”
“知道啦……”
父子俩正说着,一身红衣的秦红刀走进来,笑着问:“师父,你们在说什么?”
见她回来,盛振海十分高兴,笑道:“红刀,任务怎么样?”
“已经有点眉目,过段时间我亲自去了结它。”秦红刀眉宇间的冷色一闪而过,很快又露出笑容,询问宁遇洲二人在赤霄宗的生活。
“师姐,我和你说……”
听着师弟噼哩叭啦的叙说,秦红刀了解到宁遇洲二人的情况,不免有几分惊讶,“原来闵妹妹是体修啊,真是看不出来,不过挺好的。”
盛振海见大徒弟只是惊讶闻翘是体修,竟然对费玉白讨教宁遇洲的事丝毫不惊讶,不由问道:“红刀,你对那位宁公子怎么看?”
秦红刀摸了摸她的长刀,笑道:“师父,若我说,宁公子将来一定能成就圣级丹师,你相信吗?”
盛振海一阵失语。
大徒弟这口吻太狂妄,但又何尝不是对宁遇洲的一种看好和肯定。
再看儿子,竟然没有丝毫的惊讶,很平静地接受。
“师父,我挺看好宁公子和闵妹妹,若不是他们也有自己的家族,我都想将他们弄进赤霄宗,成为我们赤霄宗的弟子。”
明知道对方的实力,若不早早地将他们收拢到自己宗门里,将来让别人占了便宜怎么办?可惜她试探过,宁遇洲并没有正面回答,显然是委婉地拒绝。
秦红刀虽然遗憾,但她并不是个强人所难之人,幸好对方答应来赤霄宗作客,凭他们之间的交情,将来如何也说不定呢。
秦红刀向师门汇报完任务后,便和师弟离开天云峰,去看望闻翘他们。
宁遇洲今儿在费玉白的天灵峰和他探讨炼丹之术,两人没去打扰,直接去了凌云峰寻找闻翘,看看她的修炼情况。
——
闻翘进入凌云峰修行已有近五天时间。
起初她和闻兔兔在山脚下的演武场,适应周围二比一的重力。半个时辰后,适应山脚的重力,一人一兔就开始往上攀登。
凌云峰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演武场,各个演武场的重力也不同。
闻翘来到五比一的重力的演武场时,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栽倒在地,她肩膀上的闻兔兔直接摔下来,整只兔都摔懵了。
这一幕看得周围的赤云宗的弟子忍俊不禁。
不过等闻兔兔适应周围的重力后,轮到闻兔兔嘲笑他们,一个蹬脚将先前嘲笑过它的修炼者都蹬飞。
闻翘也在飞快地适应周围的重力。
可能是转化出妖体后,她的肉身强度确实比同阶的修炼者要强,适应起重力来速度也极快,旁人还在五比一、十比一的演武场适应重力,闻翘已经爬到三十比一的重力场,一人一兔攀登的速度飞快。
在五十比一的演武场适应过后,已经过了五天,闻翘便带着闻兔兔去重力室。
重力室在山腰处,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调节重力室的重力,比在外面慢慢地往上攀要方便许多。
不过并非人人都能进重力室的,想进重力室,需要用宗门的贡献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