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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说这里专门给叫花子好吃好喝的招待么,怎么咱特地从镇子西边过来了,却没人招呼啊?”
  李氏和甄知春面对这几个个大高壮的乞丐颇有些不知所措,她们这些时日布施出去也不知道多少碗麻辣粉了,那些个乞丐瞧见她们都要叫声女菩萨,个个都是恭敬又客气,哪里碰到过这么明目张胆挑衅的乞丐。
  甄知夏静下心神,眯着眼睛打量这几个来者不善之人,心里已经盘算开了,没见过穿的像叫花子的大爷,自然也没见过大爷派头的叫花子,这几人明显是积年的叫花子倒也是寻常人装不出来的,她思及此速速在四周巡视了一回,对面巷子口卖面条的,隔壁卖糖人和松花糖的,也都伸长了脖子,一脸好奇,自家摊前的客人却是多有嫌弃避让,更有甚者是面露忧色,一时也瞧不出是谁可以寻来生事的,再者以麻辣粉摊目前的状况,小本经营的,也不至于就惹了周围人红眼吧。
  就这会子愣神的功夫,那几个中年乞丐又闹将起来:“有说话的没有,咱听说这里给钱给吃的才跑了大老远过来的,难不成耍人不成?”
  李氏捂着突突的心跳,打算硬着头皮先把几个人轰走,之前看白家老夫妇遇到个吃白食的无赖,已经有了心理建设,不想这回更加凶险,但不管怎么说,她一个成人总得护着自己闺女和自家的营生,巷子前有这么几个人堵着,她们还怎么做生意?!
  甄知夏一把将李氏拦在摊后:“娘,你不能去。”那几个滋事的乞丐随便哪个只要沾了李氏一下,甚至占了她便宜,后果就不堪设想,以后别说她们的麻辣粉摊能不能办下去了,届时街口巷尾的留言都能把李氏逼死。
  她提了撑雨棚的竹棒走过去,李氏急的去拉她,被甄知夏躲过,她笑道:“娘,要是不想拖后腿就千万别过来。我心里有数,这么多人在,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把我一个小女娃子欺负了去,你和姐姐反而不方便。”
  李氏瞬间明白她话里头的意思,这丫头年纪小,光从女子名声上的确是最不吃亏,但她也不能就这么看着……
  甄知夏无奈,只得低声提醒道:“娘,你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咱们的野猪肉又快用光了吧?我只要在前面拖延会儿就成了,你和姐姐就在这里待着。”
  三个恶乞站在青石板道上,脏兮兮的身子后面还围了小半圈看客,将本就不宽的巷口堵了个严严实实,那三个乞丐旁若无人的说笑着,对着四周或鄙夷或嫌弃或小心的目光,混不介意,几人又吆喝了几嗓子,见总算从摊子后头冒出来个人,却是个只十岁模样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手里还可笑的提着快及她个高的竹棒子。
  高个的乞丐朝着人影憧憧的麻辣粉摊望了半晌,这时候才低下脑袋狠狠打量着甄知夏:“这儿就这女娃子看着?哟,哥几个赶紧瞧瞧,这小娘标志的紧,瞧着怪让人疼的。”
  另一个胖些的嬉笑道:“兄弟早告诉你了,这开了个出名的美人麻辣粉,一大俩小仨美人,半个管事的男人都没有,我都瞧见几回了,咱管着的那那几条街的几个老乞丐都在这里讨过吃食,有几个日日来,回回没落下。”
  甄知夏冷眼听着,能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只怕不单单是乞丐,还是些个有些势力的乞丐头子,李氏一片善心给老年乞丐布施,最终居然把这种恶乞引上门来。
  甄知夏沉着脸毫不畏惧的在几人面上一一扫过,叹一句果然是相由心生,这三个男人都是生生的猥琐相,当她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可惜这不开眼的显然是挑错人了。
  立在中间的壮实乞丐年纪最大,面相瞧着也最凶恶:“就这个小摊子能沾到什么便宜,看着也不像是能拿得出大钱的,咱几个难道为了一碗麻辣粉特地跑这些路过来?”
  那胖些的道:“大哥,就算讨不到多少钱去,过来看看这美人麻辣粉的老板娘也值当啊,这娘们长得可是风骚入骨……哎哟。”话未说完,脸上已经结结实实吃了一棍子。
  那几个乞丐果然没把甄知夏这个女娃子当回事,当着她的面就把来意吐了个干净,本来么,若只是求财,甄知夏她们可能还为了息事宁人,破些小钱,但若还有别的年头就饶不得他们了,甄知夏耳听那胖乞丐的污言秽语,怒不可遏,直接一棍子掀过去,那胖乞丐的左脸立即红肿了一片。
  在周围看客的一片惊呼声中,甄知夏仰着莹白如玉的一张脸,墨黑的眼珠子冷冷的从眼缝里睨看那胖乞丐,竹棍的另一端更犹然离着他面部不足一寸:“就凭你方才满口荤话,就该吃我一棍子!”
  那三个乞丐俱是一愣,听她轻蔑的一句话瞬间勃然变色,那胖乞丐和高个乞丐更是仗着体格肥硕,欲要扑将过来,将甄知夏活活逮了去。
  李氏在后头惊呼一声,欲跑过来不及,周围看客也乱蓬蓬的,甄知夏眼角瞥见,似已有熟客往前挤着要上前替她解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听三个恶乞的背后,巷口正对的那条青砖道上,打雷似的一声响:“哪个敢欺负我侄女儿?!”
  甄知夏朝着明显一滞的三个恶乞一阵冷笑,掐算着时辰,小姑夫和小姑也该给她们送野猪肉来了,早说过这几个是不开眼的,非要挑今天撞上来。
  华铜平日里不苟言笑尚且形容骇人,眼下一副横眉怒目的盛怒模样,压根就是菩萨庙的四大天王,座上的伏魔金刚,吓得围观的无辜看客都禁不住浑身抖了一抖,那三个恶乞已然被他远超出常人的身形震慑住,当场呆立着不敢再动作。
  华铜大步流星走过来,朝着两个伸手欲捉甄知夏,还未来得及缩回的恶乞大喝一声:“敢动手,不要命了?!”
  说罢,熊掌般的大手一伸,一手提起一个,脑门对脑门的狠狠一撞,虎背一转,将二人直直往街心一丢,惊得青石道上围观的看客一阵跳脚。
  人群中当即爆发出一阵喝彩声,甄知夏轻蔑的挑着嘴角瞥一眼那恶乞中的老大,一下子三个去了其二,且看他如何下场!
  却不料这一瞥之下,又见端倪,那恶乞侧过脸不敢去看小姑夫,却拿着满是凶光的二目恨然 的怒视着自己。
  甄知夏心下一动,忽然头也不回高声道:“姐,拿我的弓来。”又扬声朝伸长脖子的看客喝道:“各位站着请千万别动,小姑,看好弟弟妹妹!”
  当下上膛拉弦,引弓射箭,那动作娴熟之极,众人只看她拉了个极其饱满的满月,那恶乞更是听的头顶一声低啸,头皮一凉,似有什么在上头炸开,他目瞪口僵了半晌,才敢扭头朝身后看,却见自己绑发的草环已然被钉在十步外的槐杨树上。
  四周鸦没鹊静,槐杨树上箭羽震然有声。
  那恶乞后知后觉的扑通一声瘫软在地。
  甄知夏收了弓箭,上前两步,低下头朝着那一脸不敢置信的乞丐笑的意气风发:“别以为是你们运道不好遇见我小姑夫,你们才不能就为所欲为。我今日便告诉你,我九岁就能一箭射杀两百斤的野猪,不敢说百步穿杨也差不离了,你给我听好,以后不管是你们,还是你们的同伙,再有歪心想来挑衅的,也先颠颠自己的分量!”
  当日射杀野猪也远不及自己眼下除恶人护血亲来的痛快,甄知夏脸上的笑意美丽至极也渗人至极,以至于在场的除了李氏宋梅子等人,其余的看客包括地上的三个恶乞俱是一脸见鬼的模样,方才见华铜揍恶人而叫好的看客似被集体的卡住了喉咙,发不出一丝声响。
  “踏。踏。踏。”
  青石板的一头忽然传来脚步声,众人还兀自沉浸在方才的震慑中回不过神,已然有人急促道:“避开避开,官府办事!”
  67官二代撞见富二代(改年龄)
  “避开避开,官府办事!”
  人群中顿时骚动起来,慌乱的往街道两头靠,下一秒就有五个身穿暗青色官服,手扶腰间佩刀的捕快从人群后头抢出,出现在众人眼前。
  为首的那个清了清嗓子,字正方圆道:“听人举报,有人当街闹事,我们赶来的时候还看到有人射箭,闹市地区当街行凶,到底是何人这般大胆,自己站出来,别教我们动手!”
  一街的人目光嗖的集中到一脸镇定,笔直立于巷口的甄知夏身上。
  捕快队伍中最年轻的一个,瞧着也不过二十出头,他趁着头儿说话的功夫已经将众人粗粗的扫了一遍,最后目光定在甄知夏身上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下,才将手指迟疑的指着她道:“是她?”
  另外四个捕快立即盯紧甄知夏,面露惊异道:“这女娃娃?不可能!”
  有食客壮着胆子道:“官爷是不是说,当街射箭的那个? 那没错,就是这个小姑娘。”
  见有人开口,就有人跟道:“就是她,一箭那叫一个准,把惹事的叫花子的头发都打散了,百步穿杨啊,您瞧,那弓还在她手上呢。”
  人群中又嗡嗡的吵闹起来:“就是,这女娃娃不得了,咱们都瞧见了,这几个乞丐欺人太甚,倒被这这个小丫头整服帖了。”
  一个三十模样的捕快瞪圆了眼睛,走近两步又将甄知夏仔细端详了两眼才讶然道:“是这个小丫头?长这么漂亮?她看着可还没我家小子大呢。”
  这五个捕快原本是例行在街道上巡视,走到街东头就听闻有恶乞闹市,算起来这已经是近两个月内第四起乞丐闹事了,几人职责在身就赶忙奔过来捉拿恶徒。不过眼下见那三个乞丐众目睽睽之下已然被制服,倒是更关心当着众人面前射箭的甄知夏一些。
  那年轻捕快将箭羽从槐杨树上拔了下来,仔细看了看才带着笑意朝着甄知夏道:“小丫头,本事不错,不过捉拿闹事的恶徒是府衙的责任,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行事,那还要咱们捕快作甚。”
  寻常百姓向来无事不和官府牵扯,年轻捕快这话虽然语气轻巧,话中似乎也无怪罪制衣,但李氏和甄知春,甚至连华铜和宋梅子都莫名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