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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送去军营能不能把这俩人掰直,好歹能让他们长点教训。骆华是赞同不已的。见李建中还想再劝,他想了想,开口道:“李叔,如今天下太平、百废待兴,他们去军营里只是吃些苦头,不会有性命之忧。”他看了眼萧沛如,“有这位贵人出面,他们更是安全无虞。”
  “不成不成。就算如此,无抽丁令、无作保、更没有犯事,哪里能贸贸然把人带走?这县老爷也不敢做这样的事儿啊!”
  “李叔,我知道您是担心什么。”骆华轻笑,“您若是担心他们家的吃穿用度,则是想太多了。不说如今是七月,正当地里收粮的时候。等回头我伯娘他们再种上土豆玉米,一年下来,绝对是不愁吃喝的。就算他们在家里,也没见他们干什么活吧?若是伯娘他们忙不过来,秋收春耕的时候,我们可以帮忙。”多了肯定没有,农忙帮个忙还是可以的。
  李建中自然知道这个理,可他身为村长,也不能随便让人把村子里的人带走啊!
  李实大手一挥:“李叔你就别担心了,这人被带走,自有我这位朋友给你担着,你无需过多担心,县令也不会拿这说事儿的。”
  “大老爷们的,唧唧歪歪干嘛呢。废话不多说,人我直接给带走。”萧沛如让人再次把骆向富兄弟扔上马。“反正他们在家里也不干正事不是吗?”
  战战兢兢的李建中伸手欲言,想了想还是住了口。他只是一名小小的村长,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来头,帮着说几句还好,要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身后还有一家老小呢。
  萧沛如才不管他想什么,回转身就霸气地朝李实开口:“后天我就回去。虽然我过来的不合时宜,料想你们也不欢迎我。但我堂堂、咳,说什么也不能灰溜溜的走。所以,明天你们几个全都要过来县城,好好给我践行。”敲着手上的鞭子,她一副老子就是这般重要的傲慢模样。
  骆华暗笑,愈发觉得这萧沛如是活脱脱的女王人设!
  他正偷笑,不防萧沛如脑袋一转 ,直接看向他,把他唬了一跳。
  “怎、怎么了?”
  萧沛如撇嘴:“我看你还是很不顺眼。不过,既然你是李实的郎君,明天也一起过来。省得我一个把持不住,直接把他给掳走了。”
  李实:……
  骆华:……
  话说回来,她这么一说,骆华倒是好奇了:“您跟李实打起来的话,谁赢?” 怎么听起来像是萧沛如比较厉害?
  不等萧沛如说话,李实就黑了脸:“骆小花,你对我的实力有什么误解?”
  骆华斜睨他,明显不信他的话。
  这是赤裸裸地怀疑他的实力啊……
  李实顿时捋袖子,朝萧沛如勾勾手指:“来,打一场。让我家小花好好看看他夫君的实力。”
  这回轮到萧沛如无语了。
  “就算我掳不走你,还不能让我说一说?你什么时候这么要脸了?”
  李实理直气壮:“这能一样吗?以前是讲谋略,跟现在一样吗?堂堂男子汉,怎么可以在媳、咳咳、郎君面前丢面子?!”
  萧沛如嫌弃极了:“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变得这般幼稚婆妈?”
  “你打还是不打?”李实摆好架势。
  骆华一脸期待地看着她。他想看看这世界的武艺是不是跟小说一样,各种飞来飞去的话,
  看到媳妇儿这般期待,李实更是蠢蠢欲动。
  “滚!打什么打!老子不约!”萧沛如被这俩人整得出离暴躁,连老子都爆出来。她又不是过来给李实送菜的,当她不知道这家伙是试图显摆吗?打不过就打不过,她才不去讨没脸!
  完了她一甩手就回到坐骑边。
  骆华一看她这行动,立马止住偷笑,开口喊住她:“等等,萧将、咳、萧姑娘。”
  正欲翻身上马的萧沛如回过头:“有事说。”
  “您连着来我们家两回了,都没进门喝杯茶水。不如留下用顿便饭吧?”骆华邀请她。
  萧沛如直言拒绝:“不用了,我这里十几号人呢,不够你们忙活的。”见骆华还待说话,她率性一笑,“得了,过意不去的话,明儿的践行宴就由你们结账吧。”
  人太多也确实是个问题。
  既然萧沛如爽快,骆华当然不会矫情。再说,他刚没收了李实的家产,财大气粗着呢,再多一倍的人也能请得起。
  “没问题,明儿你们敞开了吃。”
  哼,谁前儿还嫌弃我穷来着?李实忿忿不平。对这觊觎自家夫君的萧沛如竟然如此大方!难道他不会吃醋的吗?
  萧沛如自然不知道李实心里的小九九,她随意摆摆手,再次扶马——
  “等等!”
  萧沛如无奈回身:“你这小子,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吗?”
  骆华尴尬挠头:“刚才不是没想到嘛。”顿了顿,他接着道,“我这边有些刚做好的腌酸菜,要不你们拿上一些,回去途中也好添个菜什么的。”
  萧沛如挑眉:“腌菜什么的就算了,这时节,路上随便找个农家啥的就能吃上新鲜的,再不济还有满山的野菜,何必费这个劲。”
  “我们家的腌菜脆口酸爽,夏天吃着开胃啊。”骆华很是自信,“都是我们家自己积的,好吃着呢。腌的肯定不会比别人差的。我们也没啥好给您的,权当一份小心意。”
  他记得这种腌制方法很早就在东北那边发展起来,不过他们家的也不差——不对,他又忘了这是个不知名的时空了,也不知道北方有没有。
  “腌菜不都干巴巴的吗?何来脆口之感?”萧沛如不以为然,“而且大夏天的,不吃新鲜菜竟然腌菜,你这日子过得,挺大手大脚啊。”她鄙视地看了眼李实。
  李实才不搭理她。他媳妇儿可会过日子了,用不着这女人评价。
  “啊?”骆华眨巴眼,下一瞬就领会过来。这说的是盐巴吧?看来萧沛如在的那边地儿还没有这种酸菜?“我家的酸菜不需要多少盐,全是用水泡出来,所以脆口酸爽,还不容易坏。”
  “不需要多少盐?用水?”萧沛如这回整个儿转了过来,严肃着脸,“北方边城那边也是有腌菜,不过都要用很多盐巴,腌出来也是干巴巴的。而且盐太贵,除了冬日腌上一些,旁的时候,我们都很少吃。”
  骆华茫然地看着她。怎么突然解释这么一大通?
  萧沛如见他不解,只得接着说:“我们这种腌菜跟你说的似乎不一样。不知道能不能看看你口中的酸菜是何种模样的?”若是真的不废什么盐,回头军营里也能腌上一些,冬日里好解解馋。
  骆华自然无不可,领着她直入厨房。
  旁边的李建中见没他什么事儿,打了个招呼就走了——他还得去通知骆向富他们家呢。想到那个难搞的陈玉梅,他就头疼。
  骆华此刻还没想到这点,协同李实带着萧沛如进了厨房。
  李实不待他发话,乖乖地从角落里搬出一缸新制的咸菜,揭开。
  萧沛如凑过去一看,顿时惊奇:“还真的是泡在水里。”
  骆华拿了干净的筷子跟碟子,夹了一棵酸菜,控干水 ,放到碟子上,递给萧沛如。
  酸菜是烫过腌制的,色泽黄中透碧。菜叶子有些暗,菜梆子带着些剔透。一闻,还真是散发着酸味儿。
  “来,尝尝。”骆华再往前递了递。
  “能直接吃?”萧沛如不敢下手。这感觉有些馊啊……
  骆华点头肯定。连李实也是一脸自然。
  她才半信半疑、小心翼翼地掐了一截放进嘴里,下一瞬眼睛一亮。
  “好。”确实酸爽可口,也果然带着脆。
  她咽下口里的酸菜,迟疑地看向骆华,想开口又有些不好意思。
  骆华了然,想了想:“这样吧,我把这做法写下来,回头你们自己做了。”
  萧沛如大喜:“那就最好。”以后北方边疆士兵们冬日里也能多道菜了。
  骆华笑眯眯站起来:“那您稍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她也不矫情,直接道谢:“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不过却能让边民好过几分。这份情我领了。”顿了顿,她才反应过来,“你竟然识字?”
  骆华无语,继而骄傲地扬起头:“不光识字,说不定某些方面,你们的学识还不如我呢!”
  李实拍拍他脑袋。
  萧沛如挑眉——这个她一直看不起的瘦小小白脸,好像也挺顺眼的。
  “好了,我去给您写方子,顺便把一些菜色也写给您吧。”
  萧沛如拱手:“谢了。”
  骆华摆摆手转身就出去了。
  写方子不过片刻。得了方子的萧沛如也不久留,揣着方子、带着骆向富兄弟以及一队侍从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骆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找麻烦的就过来了。
  第77章
  从李建中口里得了消息的陈玉梅,当场就崩溃了,一路从村东头的家里哭嚎到村西头的李家新宅。
  站在家门边,远远就听到陈玉梅哭天喊地的嚎。
  骆华仰天长叹。李实拍拍他脑袋。
  不多会儿,就能看到绕过前面屋子狂奔过来的陈玉梅。
  她身后是愁眉苦脸疾步追赶的李建中。
  再过去是骆向富兄弟俩的媳妇,俩人手里各抱着一个小奶娃。
  最后边是腿脚不太灵便的骆万林夫妻。
  除此之外,还有被陈玉梅的嚎哭吸引过来的乡亲们。
  远远看着就是浩浩荡荡一大群人。
  真真是气势惊人。
  陈玉梅一到他们家门前,还不等骆华俩人开口,她倒头直接往地上一滚,捶心捶肺地开始哭喊:“苍天啊!怎么会有如此丧尽天良的人!竟然推自己的堂哥去送死!我儿真是造了什么孽哦,竟然得了这般兄弟。”完了她指着骆华俩人,“你们两个狗杀才,自己贴烧饼断子绝孙,是看不惯我儿有家有室有儿女,好好的人竟然被你们弄去那等吃人的地方!你们赔我儿子来!”
  “大伯娘。”骆华脸上带笑,淡定地打了个招呼,仿佛没有看到陈玉梅在地上撒泼的样子。
  “你还有脸笑!”陈玉梅恨不得扒下他的脸皮子,完了又继续嚎,“死鬼啊!你怎么去得那么早啊!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如今还要受这些人的气!我们的儿子还要被欺负!这眼看就没活路了啊!!”
  李建中支着手站在边上:“大嫂子,咱冷静冷静,起来好好说。”
  “有什么好说的!”陈玉梅直接躺平在地上拍地蹬腿,“今儿不把我儿子给我弄回来,我就吊死在这里!”
  骆华也不管她怎么嚎,抬眼看向陆续抵达战场的众人,还好脾气地逐一打招呼:“大嫂子、二嫂子、爷爷、奶奶……”
  李实脸上笑容却是收了起来,面无表情的样子再次显出几分凶神恶煞。
  围观的乡亲里胆小的,都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抱着闺女的二嫂子许秋蓉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就问:“我家向贵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会不会受伤?什么时候能回来?”
  怯弱的大嫂子何桃花则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们。
  陈玉梅一听许秋蓉这话,立马跳了起来,半点不管自己浑身的泥土,兜头就骂:“好你个丧门星破落货,你家孩他爹不归家你也不担心是吧?你是不是还盼着他爹死在外头不回来。我早看出你这女表子不着家,是不是背着我家向贵外边有人了!”
  骆华:……大姐,你忘了是来干嘛的吗?跑他这儿训媳妇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