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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振辉来回看了他俩一眼,语气里难得带着戏谑:“大哥你变了。”
  “嗯?”李实疑惑回头。
  “您现在跟宏信似的。”媳妇儿长媳妇儿短的。
  李实听懂了,唇角一勾:“不是挺好吗?”家里长短,种田务农。
  左振辉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风吹穗浪,农人除草浇水,放眼之处尽是安然。
  他不由微笑:“确实挺好的。”
  种子下地,家里除了盖房子暂时也没别的事,左振辉跟尚宏信就跑到新宅子那边帮忙。
  至于张柏青,到了鹤溪村简直如鱼得水,得空就拉着何景奕给他打下手,满山满地的到处跑,捣鼓回来一堆的杂草树枝。甚至还在院子一角搭起架子,上面放着几个簸箕。全用来晒他采摘回来的药草。
  骆华最近忙着在处理收回来的玉米秸秆。
  既然已经答应种玉米的送制糖方子,他干脆把这些秸秆卖给向他们家买种子的人,数量虽然不多,每家或多或少的买上一些,练手却是足够了。
  他也没有再次下场制糖示范,教导工作全部交给了当时给他打下手的几人,包括李建中,包括骆长安以及李东。
  李建中还好说,骆长安作为一个老实得有些软弱的老好人,还是第一回在村子里担当这样的角色。一开始他说话还有几分结巴,等走了几家后,说话立马顺溜不少,还跟这些人家都熟稔了不少。
  确认了解的差不多了,买了玉米秸秆的人接二连三地就开始忙活起来,家家炉灶不停歇地烧上一天一夜。
  村里大部分人都等着看他们的笑话——没见过这么傻缺的冤大头,连秸秆都花钱去买的。
  然而,等饴糖实实在在地被熬制出来,村里这些等着看笑话的人顿时悔的肠子都青了。
  骆华可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他将这些人制出来的饴糖一一看过后,按着比县城里低几分的价格把他们的糖都收了回来,有几户质量差些的则更低一点——毕竟他又不是做善人,价格有高低,才能让人制糖更用心。
  虽然每家熬制出来的糖不过只有一小锅,可骆华收糖的钱,瞬间就把他们前几天买种子、秸秆的钱给抵掉,甚至还能略有余裕。
  大伙儿都惊呆了!——这只是一小堆的秸秆。要是他们以后自己种玉米、用自己地里的秸秆,那得出多少糖、得赚多少钱啊?
  就算以后卖糖价格不高,他们也乐意啊,这可都是纯赚的事儿,甚至比卖粮还赚得多!
  买了玉米种子的三十多户人,均是欣喜不已。
  不过几天时间,住在村子最边上的李骆家突然就变得门庭若市起来。
  今儿有人送把葱,明儿有人带上自家做的南瓜子邀着骆华一块儿唠嗑……
  好吧,也算是好事了。骆华自我安慰般想。
  结果,等他忙完秸秆制糖的事回过头,发现他家的石头竟然有些嫌弃他了?!
  怎么回事?俩人最近没闹什么矛盾啊!
  骆华仔细回想了遍这段日子的种种,实在是没发现问题。
  说李实嫌弃自己吧,也不算。他只是最近行为有些反常,每天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原本骆华也在忙着,自然没发现异常。
  只是这两日,李实竟然变本加厉,甚至、甚至还有些避着他?
  他不是恨不得黏在自己身上、恨不得占自己便宜、恨不得,咳咳……的吗?
  如今别说占便宜了,俩人说话还得隔着半臂远,连晚上歇息也、也……咳咳。
  可要是说李实厌恶了自己,也不像。
  只要在家里,这厮依然是跟前跟后,重的不让抬,高的怕他摔,不时还得给他送上一杯草药茶——这茶还是张柏青给骆华诊过脉后特地调配的。入口微苦,过后略回甘,倘若不是带着些酸,骆华还真当这个是茶叶了。
  扯远了。
  骆华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既然想不明白,干脆直接说!
  当晚就寝前,他直接把李实堵在房里。
  “说,你最近搞什么鬼?”
  李实一头雾水:“咋啦媳妇儿?”
  “那你每天忙活什么?整日里都见不到人。”骆华眯着眼睛看他。
  李实勾唇,俯身凑近他,深邃的双眸带着笑意:“一整天没看到我,想我了?”
  骆华轻哼:“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别顾左右而言他。”他再往前一步,俩人近得气息相交。
  李实却立马站直身体,把俩人距离拉开。
  “你躲什么?”骆华不满地揪住他的衣襟,拽着他重新低下头来。
  李实眼神奇异:“你以为我躲什么?”
  骆华瞪他:“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李实深深叹了口气,探掌托住他后脑勺,低头攫住他的唇好一顿吮咬,直把骆华亲得喘不过气才松开他。
  急促喘着气的骆华眼带雾气、唇泛水光,惹得李实再次低头,在他脑后的手也忍不住下滑,按在软乎乎的某处开始揉捏,另一手拉开他衣襟滑了进去。
  骆华轻唔了声,温顺地承受着他的亲吻,无处安放的手顺势抬起放到他手背上。
  李实一顿,火烫般抽回双手,退后一步直接贴在墙根上急促喘息。
  突然被放开的骆华一脸茫然,带着几分迷离的双眼不解地看向避开的李实。
  “怎么了?”
  清润的声音软绵绵的,就如他本人一般可爱。听得李实直苦笑:“媳妇儿啊,”他声音暗哑,“你容我缓缓。”
  骆华眨眨眼。啥意思?
  李实见他还没明白过来,叹了口气,伸手搂住他的腰,把他按在自己身上:“我快忍不住了。”
  戳在自己腰腹处的某物真是不能再明显了。骆华耳根发烫,垂下眼睑,揪着他的衣襟轻揉:“谁、谁让你忍了……”他俩都这关系了,亲热不是很正常吗?
  再说,他、他不也一直都没拒绝吗?
  这厮不是最是厚脸皮、最爱占他便宜的吗?怎么到了这关头反而……
  咳咳,他绝对没有急切的意思……
  这含羞带怯、扭捏作态的小模样!
  李实低咒了声,压着他狠狠咬了两口,低声解释道:“再忍忍。咱的第一次,得在新房子里,在结实的新床上。”他嫌弃地看了眼几块木板拼凑的床板,“万一再散架……”媳妇儿怕不是得让他一辈子不上榻!
  骆华跟着看了眼曾经散架过的床板——唔,脸更烫了。
  李实忍不住低头轻咬他鲜红欲滴的耳朵尖,声音含含糊糊:“而且,我想要给你更好的。”他一路从骆华耳畔啄吻到他唇上,“你值得更好的。”
  要不是新宅子眼看着就要完工,他铁定不忍。
  可是有更好的,他就忍不住想等等。
  烛火下,俩人相拥亲吻的身影倒映在墙上,随着窗外送进来的微风轻轻摇曳。
  结果,除了得到一个让人窘迫的回答,骆华依然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忙啥。
  接下来的日子,李实更是卯足了劲儿,天不亮就出门,回来的时候太阳都下山了。
  新宅子那边也不用他叮嘱,眼看着秋收快到了,汉子们都拼命着呢——盖房子虽然能挣钱,可粮食才是最重要的,若是这边慢了、耽误了收成跟抢种怎么办?
  就这样,新宅子的墙砖什么的很快就砌好了,接下来就是上梁铺瓦。
  骆华早在两天前就开始给李实耳提面命。
  到了上梁这天,骆家、村长家等几家亲近的,加上参与盖房的汉子家里的大大小小,宅子门前顿时热闹起来。
  大梁已经提前缚上红布,新宅子大门前摆上案桌。案上放着一鼎香炉、一篮瓜果、一碟红枣、一盘铜钱,还有骆华一大早起来蒸的玉米发糕——意喻上梁大发、步步高升。
  作为家主的李实打头,骆华并肩,左振辉几人一字排开站在他俩身后。
  跪下三叩首,点香上香。
  赵师傅几人在边上喊着各种吉祥话。
  简单祭祀后就是正式上梁。
  正屋最粗壮的主梁,足有成人环抱粗细。
  李实秦峥一人抬起主梁一边,对视一眼,齐步跨出,踩着大伙儿提前搭好的架梯、一手抬梁一手攀爬,如履平地。
  很快,俩人就分别站在房子两端的架子最顶端。李实大喝一句,俩人一抬一放,粗壮的木梁稳稳架在房子上。
  众人欢呼。
  骆华忙抓起案桌上的红枣铜钱,撒向半空。
  大人小孩全都兴奋地冲过去拾捡——这是吉利事儿,拿到都是沾喜气。
  完了骆华把玉米发糕分给众人,每人都能拿上一块甜甜口。
  等着秋收后栽种玉米的大伙儿品着这实实在在由玉米制成的发糕,心里更是安稳不少。
  上梁仪式就这么过去了。
  接下来就是交给乡亲们了。
  用粗绳捆好一根木梁,几个壮汉站在架子上,拉着绳子把木梁慢慢拽上去,然后再齐心协力安放。
  本打算离开的李实顿时皱眉——这速度,多耽误事儿啊!
  他现在着急上火得要命,恨不得两天内就搬进新宅子,看到他们这样慢腾腾的,自然不乐意。
  挥开众人,他拽着秦峥直接把所有主梁给包了。一上午工夫,就把各屋子的主梁架好。
  剩下的就是支瓦片的细梁木,这些随便有几把子力气的人都能干,李实这才匆匆忙忙离开。
  骆华撇撇嘴。
  六月底,青砖黑瓦高墙的李家大宅终于落成。
  隔天,李实找的邻村木匠就开始往这边运送大门、房门、窗棱等,另还有一堆形状各异的木板木条。
  门窗倒好理解,就是这些木条木块……
  然后,好奇的众人就看着随车而来的几个木匠把这些形状不一的木块敲打拼装,直接组出一张宽大、结实、厚重的架子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