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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平日里都在瞎想些什么啊?”李实很无奈,“该你想的东西你不想,尽想些有的没的。”
  “这能怪我吗?你回来的时候,哪有一丝要在村子里长居的样子,连衣服都没多带两件的。”骆华轻哼。当时的李家,真是如鬼屋般,横看竖看也不像要常住。说到这里,骆华扫了眼李实身上缝补多回的衣服。
  这次李实倒是赞同:“当时是真没有。我回来,本来就只是为了把我父母的骨灰带回来迁入祖坟而已,本来打算住一段时间……”避避风头什么的——咳咳,具体原因现在可不能提!
  “只是住一段日子那你还找村里要回田地?”
  “谁让那个李老头各种唧唧歪歪的,我就是让我家长辈入祖坟,还各种推三阻四的。我一恼,干脆就把房子田地全给要回来了。”咳咳,所以李老头才各种看他不顺眼,“经过高州府的时候沣叔听说我要回乡,随手给了我一些种子,既然闲着没事我也就随便种种呗。”
  骆华无语。这可真是够随便的。
  “然后就遇上你了。”李实唇角勾起,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骆华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去:“那你以前住哪儿做什么以后打算住哪儿做什么还会不会再走?”既然已经算是挑明了,他干脆一口气问完。
  李实好笑:“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个?”
  骆华斜睨他:“随你,反正都要回答。”
  李实捏捏他鼻子,组织了下语言才缓缓道:“我前面十几年一直跟着师傅在凌周山习武,师傅仙逝后,我跟秦峥就下山了。然后,”他顿了顿,见骆华毫无反应,只得继续往下说,“然后一直走南闯北,最近一年多才在京城停下来。”
  骆华目不转睛盯着他,见他停下忙催促道:“继续啊。”
  李实勾唇一笑,侧头在他唇上偷了一吻:“以后,我当然是跟你在一起,你想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住哪儿我就住哪儿。”
  骆华:……
  他一把揪住李实的耳朵:“你这不等于啥都没说吗?”
  “嘶,媳妇儿!”李实忙抓下他的手,握在手里,“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那你说说你走南闯北都在干什么?你以前是做什么营生的?”
  “咳咳。”李实掩嘴轻咳,求饶道,“那个,能不能留着以后再说?过段日子会有人过来,到时我再一起说好吗?”
  他一个堂堂二品将军,不说仆役成群,连间像样的屋子都没有,还得让媳妇儿赚钱盖房子——虽然他也有出力——但是,这忒没面子了!
  绝对不行!
  不能在媳妇儿面前丢份子!
  骆华诧异:“有人过来?谁啊?”
  “咳咳,几个家人。”
  骆华眯眼:“你不是说没有家人了吗?”家人俩字被他重重念了出来。
  李实无语:“不是那个家人。唔,是以前跟着我的弟兄长辈以及他们的家人,不过我向来把他们当家人看待的。”
  长辈就算了,弟兄?骆华斜睨他:“打家劫舍的弟兄?”
  李实无语:“我像是那种人吗?”
  骆华点头:“像,像极了。”还特别像是穷凶极恶、杀人放火的那种。眼看他就要凑过来咬自己,骆华忙挡住他,转移话题道,“你打算什么时候通知他们过来?”
  李实在他手心啄了一下才放过他:“已经通知他们了。上回你晕倒,转天我就传信让他们过来了。”
  骆华诧异:“这么早?怎么突然想到叫他们过来?”
  “嘿嘿,”李实只看着他笑,“因为当时我发现自己看上你了啊。媳妇儿在这儿,那我肯定也要留下。他们是我的家人,当然得叫过来。”
  “……”这厚脸皮的家伙,当时自己还没开窍呢,更别说答应了。骆华突然想起一事,“所以上回家里进贼后,我说要养狗,你说再等等,就是在等他们?”
  李实点点头:“等他们到了,就不怕我哪天没在家、家里都被贼搬空了。”
  “好吧。”骆华接着开始发愁,“你怎么早不说?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到?统共有几个人?家里得安排住的地方,万一住不开……”
  “不会不会。也就五六个人。而且他们都不是讲究的。到时把西厢让给张叔、哦,就是我说的长辈,其他人、包括秦峥,随便给个嘎啦地方他们就可以了,反正这种天气也冻不着他们。”
  “那怎么行?”骆华愁了。他思量着,要不到时多打几张床板,大家挤一挤得了。
  李实丝毫不在意:“反正也住不了几天,随便应付几天就好。到时咱的新宅子盖好,多的是房子,不是吗?”
  “也是——唔!”余声都被堵在喉咙里了。
  李实半跪着,双手捧着他的脸温柔细密地吮吻他,直把他亲得喘不过气才松开。
  “媳妇儿,所以,你这是答应了吧?”
  骆华双颊酡红,眼神躲闪,轻若未闻地轻轻嗯了一声。
  李实惊喜交加,欺身上前一把横抱起他:“那咱立马洞房——”
  啪!
  “放我下来!”骆华登时热气直冲头顶,直接给了他一个大耳瓜子,“你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李实不服:“咱可是正儿八经的契君,都结契多久了,还没圆房像话吗?”
  “能这样算吗?”骆华气急败坏地挣扎。
  看来今天是没戏了。李实的失望溢于言表,慢腾腾把他放下来:“那你什么时候才愿意跟我——”
  骆华脸蛋爆红,狠狠踩了他一脚:“什么时候都别想!”完了立马羞恼地跑开了。
  李实望望自己空虚寂寞冷的兄弟,深深地叹了口气。
  俩人恢复正常、不,是更进一层之后,整个李家顿时如雨过天晴,赵师傅几人觉得饭菜更香了,连秦峥也觉得日子好过多了。
  让掌勺人保持好心情果然很重要。
  这边雨过天晴,骆华就把之前准备做的事情捡了起来。
  找来方浩泽,俩人在堂屋里铺开一大块布,抱着针线跟剪刀就开始干活。
  咳,其实是一个教一个学。
  没错,骆华在跟方浩泽学做衣服。
  说来这事,还真不是偶然的想法。
  他跟李实除了一人一身为了结契当天而做的新衣服——现在已经压在箱底不舍得、也不适合日常拿出来穿——剩下的,都是旧衣服。
  骆华是以往林月给做的。这两年他都没怎么长个子,衣服倒是够穿。加上他平日里都是做些家务活,现在建宅子,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衣服还都算整齐。
  而李实不同。
  李实回村的时候就带了几身,加上他隔三差五的总要上山,这回找木头更是直接在山里钻了好几天,再回来衣服都磨损得差不多了。那为数不多的几件棉布衣本就已经被骆华修修补补很多次了,再补也忒难看了些。
  结契时买的布还有剩的,骆华就想找人给他做几件。
  只是前些时候家里银子紧巴巴的,他一直没舍得花钱让人做。
  上回他生病,方浩泽照顾他的时候顺便做了一件衣服,他顿时萌生了学习的想法。
  这年头,买衣服的成本实在太高了,还是自己学下来比较好——咳咳,要不是前几日他跟李实吵架,估计他早就做好了。
  如今也不迟。
  农家人不搞什么刺绣的精细玩意儿,买来的布裁剪开来就可以直接做。
  按着方浩泽的指点,骆华照着李实的一件旧衣做尺寸样本,小心翼翼地裁下几幅布,一一做好标记,然后才按着标记好的顺序开始拼接缝起来。
  “以前叫你学你不学,现在还不是得为了你家契君学起来。”方浩泽笑话他。
  “咳,以前不是有我娘在嘛。”骆华不好意思,“要不是找人做衣服得花钱,我还不想自己做呢。”
  “懒得你!”方浩泽鄙视他,“你又不用下田,又不用打猎,每天就在家里做饭喂鸡兔,拾掇拾掇菜园子,偶尔去新宅子那边晃一晃,比起别人家媳妇儿还要生孩子带孩子、下田干活什么的,你清闲多了好嘛,还不自己做衣服纳鞋底,你当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少奶奶呢?”
  “哪有——”骆华一顿。等等,自打卖了米线方子、家里有了点银钱之后,他似乎、可能、确实是啥事也没干了。
  李实上山找木头之前,还特地提前从盖房子的人里挑了一个人负责玉米田里的活,等他回来又再次接回去,从头到尾他就只是打下手,或是根据玉米土豆的生长进度安排事情。
  !!
  他在现世除了做饭都还要工作、还要学习呢,怎么到了这里、穷了这么多反倒还堕落了?!
  不想法子赚钱就算了,怎么连看家的种田活儿都没咋上手?
  都是李石头的错!什么都不让他沾手!看把他懒的……
  骆华心里埋怨着,却没发现自己不小心嘟囔了出来。
  方浩泽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知道你两口子恩爱了,别秀了成不。”
  骆华反应过来,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过了几天,骆华在这个异世界里亲手制作的第一件纯手工缝制男士短打外衫正式出炉。虽然缝线还不甚细密,好歹也是齐齐整整的。
  晚上歇息前,骆华把衣服递给李实:“试试看,有哪儿不合身的我再改改。”虽然古代衣服不如现代贴身,只要不是差太远基本都能穿,但第一次做,总怕肩膀短了、领子歪了什么的。
  李实老实接过来展开,边往身上套边笑话他:“怎么,想叫我穿上衣服睡觉吗?”俩人说开了以后,他晚上更是不肯穿衣服歇息了,完全是一副试图以健壮的肉体诱惑自家媳妇儿的态度。
  骆华白了他一眼,顺手帮他把衣襟扯顺:“你既然知道怎么还不穿?天天打赤膊晃来晃去的,显摆你比我结实呢?站好。”
  “嘿嘿,口是心非!我可是瞧见你好几次偷瞄我的。”李实乖乖站好,展开双手让他细察,扫了几眼衣服,有些奇怪,“这是刚做的衣服?花了多少钱?”这手艺不太好啊。针脚都不均匀的。
  骆华轻哼:“干嘛?嫌弃啊?”
  李实一顿:“这是你做的?”
  “不然呢?花钱找别人做吗?咱家的银子现在可是紧巴巴的。”
  李实的神情突然有几分奇怪,再次确认道:“这是你做的?亲手做的?”
  骆华耳根有些热:“干嘛?我就不能做衣服吗?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嫌弃的话……哼哼!”
  李实摸摸身上的衣服。
  这是媳妇儿给他做的衣服,亲手做的!不是买的!不是让仆妇做的!
  他的嘴越咧越开。
  不过眨眼功夫,他就笑成了一个傻子。
  “媳妇儿……”
  “干嘛——”
  一阵天旋地转,骆华直接被放倒在床板上,某人还重重压过来。
  床板顿时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哑声。
  “你发什么疯呢?万一床板——”塌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