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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定了工作, 柏辰给自己制定的计划可以说完成了相当重要的一步。
  有了工作, 才能自立自强。
  对未来, 他充满期待。
  各个部门招聘的名单由吏部统一交到皇帝处审核,皇帝批准之后新人们才能去自己的部门报到上班。这个程序比起科举招考已经是相当精简,却也要历时十天左右。
  柏这十天柏辰也不会闲着,锻炼、看书学习、给萧凛按摩, 陪他复健,偶尔还要斗小人——简直不能更充实。
  萧凛最近都呆在王府哪儿都不去,王妃搬回康王的院中之后, 晨昏定省他一日不漏。
  在康王的跟前晃的次数多, 别有用心的人想下黑手也诸多顾忌。
  眼看着他的腿一天比一天好,康王自然开心, 每当此时,萧凛都会为柏辰美言几句,王妃与康王对柏辰的印象自然也是越来越好。
  --再加上柏辰自己也很懂礼数, 又聪明, 这样的后辈,没人不喜欢。
  考试完之后, 柏辰花了一天的时间,雕刻了一对恩爱白头福寿绵长的竹雕送给王妃和王爷以表谢意不说, 每日都跟着萧凛去请安问好,从没有一丝不耐烦。
  这日清晨,柏辰锻炼完毕之后便与萧凛一道去向王妃王爷请安。
  “凛儿,你的腿脚恢复如何了?”今日不用上朝, 康王悠闲许多,在小辈们请安之后便关心起萧凛的恢复情况来。
  萧凛道:“回父亲的话,不用拐杖也能走上几步了。”
  康王面露喜色:“当真?”
  柏辰给康王吃定心丸:“昨日练习的时候走了好几步,小公子很有毅力,以后定能恢复如初。”
  康王的眼眶有些湿润,“许久没见凛儿策马扬鞭的样子,甚为想念。”
  “以后会再看见的。”王妃拍了拍康王的手,“我一个妇道人家都还没哭呢,你哭什么。”
  说罢又看向萧凛,温柔道:“如果可以的话,走几步给你父亲看看,让他高兴高兴。”
  “是,娘。”
  萧凛站起来,将拐杖递给柏辰,试着向前挪步。
  他的步伐不大,每向前一步都如同小儿学步般蹒跚,却无比坚定,一直走了五六步才有些支持不住歪向一边,柏辰赶紧上前扶住他,又让他坐下。
  这一幕让王妃看得泪眼婆娑。
  “你还说我呢。”康王拿出手帕替王妃擦泪,“结果哭得比谁都厉害。”
  “凛儿太不容易了。”王妃控制住情绪,“我就是心疼他,小小年纪吃这么多苦。”
  “娘,我没事。”萧凛安慰道,“只要能恢复,一切苦都不算苦。”
  王妃点点头,颇感欣慰。
  几人又聊了几句,王妃突然一拍手,“对了,王爷,昨晚我拿出的那对玉佩呢?我记性不好,忘记放在哪里了。”
  康王笑道,“本王替你收起来了,就知道你会忘记。”
  说罢亲自进卧室拿出一个红色的锦盒。
  “这是你们母亲替你们准备的。”康王道,“里头是一对鸳鸯玉佩。”
  王妃将盒子打开,把那对色泽莹润洁白的玉佩拿到手上,“最近王府喜事连连,凛儿的腿伤恢复,辰儿的考试也顺利通过。想到你们兄弟俩成亲的时候我什么表示都没有,便从嫁妆里找到了两对玉佩,一对双鱼给了你们的哥哥嫂嫂,这对鸳鸯是给你们的,希望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柏辰:……
  萧凛:……
  两人都有些沉默,也有些……尴尬。
  彼此心知肚明这只是一场“时限婚姻”,可面对父母的真切祝福与期盼,却不知该如何言说。
  “怎么了?是不喜欢这对玉佩的样式么?”王妃见两个小辈表情有异,不禁担心起来,“不喜欢的话,我再去找一对儿更好看的。”
  萧凛神色柔和道:“喜欢。母亲给的,都喜欢。”
  柏辰也道:“玉佩非常漂亮。”
  “上次我给你玉镯,辰儿你死也不肯要,说你是男子不带首饰。”王妃佯装生气,“玉佩每个男子都戴,这次你可不能再推脱了,不然母亲可要恼了。”
  柏辰沉默一瞬,笑道,“好。”
  王妃和蔼温柔,面对这样的长辈,他无法说出那个“不”字。
  这对鸳鸯雕刻得栩栩如生,合在一起还是眉目传情,交缠恩爱的模样。
  王妃将这对鸳鸯分别放到二人的手上。
  “谢谢母亲。”
  柏辰收下之后,放进了袖中。
  萧凛看了看玉佩,也将它收了起来。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王妃淡淡笑道,“也许你们的婚姻是有些仓促,但未来还有几十年,互敬互爱,相互扶持,这份情感比什么都重要。”
  王妃一个过来人,岂会看不出他俩并没有夫妻的感情?只是在她的观念里,就算没有爱情,在一起久了,就算只有亲情也是别的无法替代的。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王妃是长辈,柏辰也无心去改变她的想法,只笑了笑,道:“辰儿知道了。”
  ……
  在回风雨楼的路上,萧凛与柏辰都有些沉默,空气很安静,只听见拐杖拄地的一声声闷响。
  “母亲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萧凛突然开口,“这只是她老人家的愿望。”
  “嗯……”柏辰有些感激萧凛的这份理解,“谢谢你。”
  “不要说谢了。”萧凛道,“你让我的腿恢复成这样,我已经欠你天大的人情了。”
  “在你的帮助下我顺利参加了考试,也顺利被大理寺录取。”柏辰笑道,“你不欠我人情,我俩谁也不欠谁。”
  “谁也不欠谁……”萧凛看向远处,喃喃道,“也对,前尘旧事一笔勾销。”
  柏辰笑道:“没错,以前的恩恩怨怨一切清零。从现在开始咱们不再是合作关系,是真正的朋友。”
  萧凛怔了怔,道:“好。”
  解开了尴尬,空气也就不再那么凝固,二人又开始随意聊天,走到风雨楼外那片林子的时候正巧看见萧川与何文光从远处走过来,却没看见柳如风。
  柏辰记起来好像他是回娘家帮他妹妹准备婚礼事宜了。
  “小弟,弟妹。”萧川依旧是斯文翩翩的样子,“我与文光正要去向父亲母亲请安呢。”
  “我是奉父亲之命过来探望姑父姑母的。”何文光道。
  “大哥。”萧凛客气打招呼,却直接无视了何文光,“我们刚从父亲院中出来。”
  何文光自然是不甘寂寞的,别人不理他,他自己都能强行给自己加戏。
  “听说弟妹被大理寺录取了?”何文光皮笑肉不笑拱手,“恭喜恭喜。”
  柏辰呵呵一笑,敷衍道:“听说何公子去了礼部,同喜同喜。就不打扰你们去请安了,我们先走了。”
  一般人听见这话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会自觉结束对话,但何文光的脸皮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那位与你一道的姜公子呢?”何文光将话说到一半,还故意偷看萧凛,生怕萧凛听不出他话里有话。
  没想到萧凛没有开口,萧川倒说话了,“哪位姜公子?”
  何文光道:“户部姜尚书的小儿子,京城才子。”
  “哦,他啊。”萧川道,“他不是才高八斗么,也去参加内部招考?”
  “是啊,那日我见他与弟妹相谈甚欢还一起吃饭,以为他们之前也认识。”有人配合,何文光更来劲了,“姜公子不但学识渊博,长得也是一表人材啊。”
  说完还看萧凛,期待他气到暴毙的表情。
  结果萧凛一脸“该配合你们演出的我视而不见”,他看都不看何文光,只道:“大哥,别闲聊了,快去请安吧。”
  柏辰暗自好笑,何文光这个段位想跟萧凛玩,真是自不量力。
  何况,他俩本就不是这种关系,萧凛也不可能吃醋啊,有病。
  “对,我们得赶紧了。”萧川一愣,拉过何文光,“快走吧。”
  何文光:……
  “两位告辞了。”萧凛说完,一手拄着拐,另一手扶着柏辰的肩膀,两人有说有笑离开。
  何文光看着他们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但萧川不知道他对柏辰的那些心思,他还不能明着表现出来,想想他就生气。
  只能在心中暗骂萧凛连这都不气,真不是个男人。
  ……
  柏辰到现在其实好笑多过生气,何文光就像个跳梁小丑,跟他扯这些无聊的事情感觉连自己的档次都拉低了。
  但如果他要是想搞点大事,他是真饶不了他。
  “何文光这个人,就是个苍蝇。”萧凛道,“整天嗡嗡嗡,下次直接拍死就行。”
  柏辰噗嗤一笑,“好,听你的。”
  “对了,”柏辰又正色道,“这几天,对方没有动静吧?”
  萧凛道:“前几天飞云抓到一个婆子,想在我的饭菜里下毒。”
  “他胆子还真大,看来是真着急了。”柏辰道,“你要注意安全,说句不该说的话,就连玉烟,你也得有几分保留。”
  “我知道。”萧凛道,“摔过一次,足够长记性了。”
  “时间还早,去你那边,我再好好检查一下你的腿。”萧凛足够聪明,柏辰觉得自己的确不用多担心。
  ……
  “那个姜公子,真有那么好看?”走了一段,萧凛突然一脸认真地发问。
  柏辰:……
  这是什么反射弧?
  他回忆了一下,“还可以吧,斯斯文文的。”
  “与我比呢?”
  “那还是你好看。”柏辰实话实说,他一向是个很客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