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有了,金珠也就在眼前,那么木珠,火珠,土珠又在那里?若兰紧握着润滑的水珠沉吟。
“有了,果然是中空的。”方百挪开一个宝箱后,看到中间一个金条堆砌成的金山顶上,悬浮着一颗赤金色的珠子,鎏金溢彩,滴溜溜的在旋转。同时珠子散发出柔和的金色光芒,圣洁的气流,差点没让方百跪了下来。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灵宝?”方圆脸色一忡,双腿发软,赶紧扶住旁边的黄金雕像说道。
成天立从另一头移了过来,当视线接触到金珠的时候,双目一滞,两腿一弯往地上跪了下去,低下头十分虔诚的双手合十,嘴里嘀咕道:“佛法无边,弟子参见地藏王。”
就在这时,成天立的声音一落地,方圆方百二人身不由自已的跪了下来,额头着地,趴伏在那动弹不得。
而还站在这头的若兰,手里的水珠开始跳动,一道柔和的气流拉扯着她往金珠的方向走动。还在吃惊天立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身体已经正对金珠。看着眼前那颗滴溜溜的赤金色珠子,若兰怔忡的嚅了嚅唇。刚才天立口出之言,此乃地藏王的法宝,难怪阎君说这是神器,难怪阎君说灵场很强大。
由此一个逆向的反思让若兰突然嘣了下心尖。达纳说这两件法宝只有命定中的有缘人才能拿到,而自己曾是地府阎君的猫妖,地藏王也在地府之中。从自己一世投胎开始,到这最后一世,莫非说这一切地藏王都看在眼里,所以故意落下这串五行珠来帮她不成?
这个想法还没想完,就看到珠宝山之中的金珠开始慢慢的悬空飘浮过来,手中的水珠宛如醒过来的精灵,在若兰的手掌之中轻轻跳动,莹蓝色的透明光晕,一点一点接近金珠所散发的赤金光圈。
紧跟着莹蓝的光晕和赤金的光圈相结合,二珠像是久别重逢般无线自粘,紧紧的靠在一起,蓝金相结合的光圈,柔中带刚,刚中带柔,刹那间光芒万丈。
就在这时,一股纯净的淡金气流由若兰手掌处往丹田直冲,穿透过丹田时,若兰的脑子里如同刚才一样,跳闪出一行字:“五行珠,金珠归位。”
随后淡金气流消失在四肢百骸中,两颗珠子这才从相见甚欢的喜悦里,慢慢的恢复平静,安安静静的躺在若兰的手心。
两颗珠子一安静,跪在地上的天立和方圆方百三人这才清醒过来。只见他们浑浑噩噩的抬起头,面面相觑了许久。方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好邪门,好强大,包子这就是师傅叫我们取的阴阳二珠吧?”
方百喘了口气,刚才那种感觉要怎么形容?就像全身的力气被无形的气体给抽空压制,让他们不能动,不能说话,只能趴伏在地。
“嗯,可惜这东西我们谁也拿不到。”方百吐了口气,这摆明就是灵物自己择主,天知道如果有人强行取它,会不会遭受攻击。就这么说吧,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金主杀,木主生,水火无情,土主防,保不齐这金珠就会攻击任何一个想取它的生人。
方圆嘴角抽搐,拍了下脑袋可怜兮兮说道:“那我们的师门任务一辈子也完成不了。”
若兰淡笑,把珠子收到怀中,说道:“你们已经完成了,等出了这里,有空之时,我随你们回家不就可以了吗?”
方圆方百二人对视一眼,倾刻间兴喜起来,点头说道:“没错,哈哈哈,包子我们完成了最难完成的任务,这下咱们俩可是天下闻名了。”
法宝到手,一行六人,只剩五人,张大目前神志凌乱,总体来说,算是有惊无险。成天立叹了口气,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心里同时也在反复沉思刚才自己为何一见到金珠,就会无原无故下跪,说出一句他从来不曾想过的话来。
这种感觉就像刚才若兰请神时,附身在若兰身上那人的感觉一样,不同的是,对附在若兰身上的那个人,只有敬畏,而刚才自己对金珠,却是尊崇。这两种感觉说一样,又不一样,很明显后者要比前者还要强大。
“准备出去吧。”若兰瞄了眼沉吟的天立,呶了呶唇,心中暗叹,有时无知反而更加幸福。
“那这些珠宝呢?不要啦?”方圆一怔,目光依依不舍的看着珠宝山。
若兰打量了下他身上的珠光宝气,笑道:“你能带多少就带多少,这么多,有可能全都带出去么?”
方圆撇嘴,身体也不动,其实这钱财嘛,在盗圣的眼里,早就成粪土了,天难地难,千阻万阻,都难不住盗贼。要钱!那不就是轻轻松松一句话罢了。
方百松了口气笑道:“我去挑几件。”说着,就见方百走到一角,拾了十来块头先砸碎的寒冰玉。
“耶,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这些臭铜破铁那值这玩意的万分之一。”方圆一见,恼怒自己就是呆笨,赶紧扯掉身上的金腰带和项上的珠宝项链,去拾散落的寒冰玉。
若兰笑了笑,危机消除后,这打扫战场也就随他们去。回过头看向张大这边,只见张大的跪伏在碧玉血棺之上,神情越来越呆滞。
“张大,我们准备出去吧。”若兰半蹲在他的面前,心中长叹了口气。
张大神情木然的转过头,涣散的瞳孔看了她一眼,又有如机械一样的转了回去说道:“我不出去了,我在这里等二弟复活。”
“张大你身为张天师的传人,难道不知道此乃有违天和,是逆天的邪门歪道么。”若兰不知如何相劝,只感觉这血棺若要复活一人,就必须要吸食一人,等于就是一命换一命。而换回来的命,也并不完整,感觉似人非人,似鬼非鬼,曹卫就是最好的证明。
张大眸子一沉,身上散发出酸涩的悲鸣之气,呜咽的从喉咙中发出一阵哀嚎。
“二弟自小就无父无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成人。他从小就特别的懂事,特别的听话,我张大就算吃再多的苦,只要看到二弟没事,我都心甘情愿。好不容易二弟长大成人了,我攒了好久的银子,总算是快要攒够给他取媳妇了,却没想到,我却害了他。”说到这张大悲痛的泪流满面。
“是我害了他,明知道此行陪你们上山很危险,却还是同意他来了。是我的错,我的错,我就不该让他来,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懂。是我的错,我的错……”越说张大就越是泣不成声。一下子像是苍老了十几岁,壮年如同耄髭,泪水纵横交错。
张大的痛哭流涕,感人心肺,垂立在一侧的若兰,也忍不住的泪水长流。
“节哀。”已不知用何种语言去劝他的若兰,无力的叹息。
这时方百从对面走了过来,嚅了嚅唇,斟酌了几次言语后说道:“张大哥,你身为修士,对这个五行棺阵是最了解不过的。更何况,碧玉血棺虽有修复之力,但却时间缓慢,活人入棺还需上百年,更别说张二哥他……”方百怔了怔,这要如何解释。
张大又岂有不知之理,只见他神色枯竭灰败,泪水纵横交错,呆滞在那一言不发。
“其实刚才我们也看到了,曹卫复活后,神志痴呆,口不能言,如此复活又有何意?张大哥,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此地不宜久留。”方百一边说道,一边寻思着这干粮最多只能撑一天了,不能再停留下去,必须要马上出墓。
张大呆滞的流泪,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你们走吧,我不想走了,这世上我只得二弟一个亲人,他死了,我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荒唐,让死人逼死活人,张大你清醒点吧。”对面的方圆拍了拍一包包的寒冰玉块,不予置评的哧鼻。
“最了解张二的人是你,倘若你觉的你二弟想让你在这等死,那我们无话可说。我们等你一柱香的时间,一柱香后,希望你能想明白。”若兰皱眉,话虽是这么说,不管一柱香后他是否想通,稍后都要强行带他离开这里。至于睡在血棺中的张二,唉,看他几百年后的造化吧。
就这样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左右,张大痴呆的站了起来,朝着众人说道:“我们走吧。二弟刚才跟我说了,他说要我在家里等他回来。”
看张大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众人无奈的嘘唏。既然张大想通了,那也就用不着强硬的带他走了。众人纷纷松了口气。当若兰等人先行踏出墓室之时,突然身后传来轰隆的机括运转声。众人惊愕的回头一看,只看到张大站在墓室之内,朝着大家轻笑。
“你们走吧,我要留在这里,方姑娘谢谢你解除了我们张家村的诅咒。”
“该死,张大哥快出来。”方圆方百异口同声的急道,可两边的巨石压进,这是谁也阻截不了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大把自己关在墓室之中。
“轰”的一声石门关闭,如同来时一模一样,只有那一条细如丝线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