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一定要分开吗？我能不能选择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不能。”慕言诺态度坚决。
他不想有一个动不动就打人，是非不分就惩罚的爸爸。
慕萤雪对上小宝恳求的眼神，很心疼。
他才四岁，却要让他做这种大人都未必能给出的抉择，她叹了口气，蹲了下来：
“凌祺，妈咪爱你，不管你怎么选，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有了慕萤雪的保证，小家伙眼里才重新焕发了一些光彩，不再那么失落的让人心疼。
小家伙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了慕萤雪，小脑袋在女孩的颈窝处蹭了蹭，有着司玄霆从未见过的乖顺：
“妈咪，如果我选跟你们去淮城，我是不是就没有爸爸了？”
站在一旁的司玄霆一双眸子沉沉的。
对于凌祺，这四年，他的疼爱只藏在心底，从来没有说过爱他的话，今天面临这样的选择，孩子会怎么选，他不敢想，很不舍，却无法开口为自己说什么。
他做不出跟她抢孩子的事。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心，生疼。
“凌祺，别让你妈咪失望。”
极力克制下的声音，隐隐发颤，下颌线紧紧的绷着，抿着的唇，因为用力而发白。
慕言诺奇怪的偏头看了他一眼，他竟然没有让弟弟留下？他不喜欢弟弟的吧，就从这两天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来看，这个男人的心，真是硬的跟铁一样。
“没有爸爸就没有爸爸，厉叔叔会对我们很好的，厉叔叔又帅，又高，有权有势，去了淮城的话，我们可以横着走，绝对不会有人敢玩绑架的。”
在慕言诺心里，厉修衍的地位比司玄霆高出不止一星半点，几乎可以称作是云泥之别。
他哪里知道，司凌祺已经和厉修衍过过招了，对于影响他们一家人重逢的厉修衍，司凌祺可喜欢不起来。
他埋着头小声的说道：
“妈咪，我想跟你和哥哥在一起，只是，我们走了之后，晋城就剩爸爸一个人了，爸爸好可怜。
爸爸他忙起来一天三餐都经常忘记吃，他失眠很严重，只有偶尔抱着我才能睡着，妈咪，以后我想爸爸了的话，可不可以回晋城？”
慕萤雪并没有要儿子和司玄霆断绝关系的意思，小宝想跟自己在一起，她高兴还来不及，这点要求，自然没问题：
“当然可以，他是你爸爸这一点，也永远不会改变。”
小家伙得到允诺，一蹦三尺高：
“好耶，我可以和妈咪哥哥去淮城了，爸爸，你有空的话，也可以来淮城玩哦，我会想你的。
妈咪，我的衣服玩具都还在家里，可以回去拿吗？”
司凌祺眼睛眨巴眨巴的，先前因为难过而氤氲着的雾气还没从眼眶中消散，眼睫毛湿漉漉的，慕萤雪如何忍心拒绝小宝这样的眼神：
“嗯，可以。”
司凌祺这才高兴起来，一只小手拉着慕萤雪，另一只小手拉着慕言诺，将两人拉到了迈巴赫旁边：
“妈咪，哥哥上车吧，我们去收拾行李。”
慕萤雪感觉的到司玄霆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看着小宝兴致勃勃的模样，她顿了一下，上了车。
慕言诺是被弟弟推上车的，然后司凌祺也挤上了后座，关上门后，司凌祺趴在窗户上冲外头喊：
“爸爸，开车啊，我们回家了。”
慕言诺黑亮的大眼睛暗了暗。
他怎么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瞥了一眼弟弟那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慕言诺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弟弟才四岁，怎么可能玩心机。
他浑然忘了，他自己也只有四岁，却早已经不是一个正常四岁小孩的思维了。
司玄霆上了车，后座上，坐的满满的，妻子，两个孩子，是他的整个世界。
他真的希望这段路程永远不会结束，以往让人烦躁的红灯，如今显得是那么的美丽，让人抓狂的晚高峰堵车，也让他觉得分外和谐。
可是，路有走完的时候，到了别墅，慕萤雪的出现，让莲婶喜极而泣。
“夫人，您回来了，这太好了，自从您失踪后，我每日祈祷，晋城附近的寺庙我求了个遍，如今看到您好好的，我太高兴了。”
秦管家也笑成了一朵菊花，正要说话，冷不防瞧见了慕萤雪身后，一前一后下车并排站着的两个一模一样的少爷：
“这……这是？”
莲婶也瞧见了：
“两个少爷？”
司玄霆关上车门：
“言诺，凌祺，萤雪四年前诞下的是一对双胞胎。”
莲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了，秦管家张着嘴啊了半天，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慕萤雪心里感慨万千：
“莲婶，我是来接凌祺的衣服的，凌祺住的哪间房？能麻烦您带我去吗？”
“接？”莲婶精准的捕捉到了这个字眼：
“少奶奶，您不带着少爷回来住吗？”
慕萤雪知道一时半会儿讲不清，索性另外找了个理由：
“我如今在淮城那边有工作，这次来晋城事出突然，正好接凌祺去淮城玩几天，今晚的飞机。”
莲婶狐疑的看向自家先生，显然，慕萤雪的理由有点牵强。
什么工作，能比和丈夫孩子团圆更重要？
面对莲婶疑惑的眼，司玄霆唇掀了掀：
“去找两个大的行李箱，凌祺的东西多，一个不够。”
司玄霆发话了，莲婶再不解，也依言照做。
慕萤雪被小宝牵着进了别墅，一切，还和四年前一样。
慕萤雪看着这熟悉的场景，脑海里不禁浮现起当初面对霍三少时内心的的挣扎纠结。
慕萤雪，你那个时候真的好傻。
司凌祺拉住了慕言诺的衣袖：
“哥哥，我要送你一个见面礼，在我的玩具房，你跟我来。”
第194章 苦不堪言
慕言诺不想离开妈咪，因为他知道，司玄霆一定会想办法说服妈咪的，可是弟弟的一片真心，他也不能辜负，司凌祺小身板使劲拖着哥哥，终于把哥哥拖动了。
楼上，莲婶推开房间门：“太太，这个就是少爷的房间。”
如果放在平时，莲婶肯定要说一句我帮您一起收拾，可是今天不同，看先生的脸色就知道情况有些不对劲，先生就在太太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言不发，气氛诡秘。
慕萤雪看着房门，她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房间四年前不是司玄霆住的吗？
莲婶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解释道：
“自您失踪后，先生因为太想念您，就住进了您的房间，为了就近照顾少爷，原本先生的这间就变成少爷的了。”
慕萤雪垂了垂眼帘，敛去了心头的那丝异样，没有说什么，走进了房间。
四年前黑白灰冷色调的气氛并没有多少改变，慕萤雪在这个房间也睡过几晚，对格局很清楚。
房门关上后，身后的男人开了口：
“萤雪，你的心脏，没事了吗？”
“嗯，四年前做过心脏移植。”
慕萤雪言简意赅，一边回答，一边头也不回的往衣帽间走去。
找到衣柜，她抬手拉柜门，柜门被一只大掌按住，身后，热源靠近，一条铁臂箍住了她的腰肢，男人沉重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深深的自责：
“能不能别走。”
他的力道不大，显然，他只是想靠近她，并不想强迫。
直到此刻，手心感觉到了她温热的体温，鼻尖嗅着她淡淡的体香，司玄霆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她回来了。
不是梦。
慕萤雪抬起手，覆在了男人箍着她的大手上，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然后离开他的怀抱，热源消失，眸中一片清冷，她神色平静，没有一丝涟漪：
“司先生，请你保持距离。”
司玄霆不想惹她生气，只是更不想放开她：
“你当初怎么不告诉我？你怀了我的孩子？如果我知道，一定不会让你遇到危险。”
如果，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司先生好像忘了，你是霍三少的身份也并没有告诉我，我和你，都无法做到和彼此袒露心声。
四年前的事，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不管是嫁给你，还是那一晚，都不是我们想要的。
强扭的瓜不甜，司总，我如今生活的很好，我不想再重新做回那个卑微的慕萤雪了。”
她无视他的大掌，将柜门拉开了，然后开始挑选凌祺的衣服。
凌祺的衣服也和这个房间的风格一样，黑白灰是全部色调。
慕萤雪皱了皱眉，大宝的衣服五颜六色什么都有，四岁的小男孩，穿什么都朝气蓬勃，阳光帅气，小宝为什么一件亮色的衣服都没有？
是跟在司玄霆身边的原因？
“对不起，我不该瞒你，当初我有想过……”司玄霆想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