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又叩起头来,大有灵香儿不收她,她便不走的意思。
灵香儿柔声道:“冉姑娘,你先起来说话。”
冉清浅又拭了一把滚落的泪珠。
灵香儿道:“月娘,扶冉姑娘坐下。”
“是。”月娘冷着脸过去了。
冉清浅在上元灯节领教过月娘的身手,此时知晓自己是坐也得坐,不坐也得坐。也不再推辞,还没等月娘走到近前,便自己坐下了。
灵香儿一笑道:“冉姑娘,这才好说话。”
她又抿了一口茶道:“此次我军去北境所谓何事,冉姑娘想必也是心中有数的,并不是游山玩水,是要真刀真枪的打仗,实在不便带着姑娘。”
冉清浅道:“就算是领兵打仗,既然王妃同行了,也定是需要人伺候的,王妃对我大恩大德,我想留在王妃身边伺候。”
柔娘忍不住嗤笑道:“冉姑娘是想留在王妃身边伺候,还是想留在王爷身边伺候呢?”
冉清浅忙道:“这位姐姐说的哪里话,我如今是什么处境,又哪敢妄想那些。”
柔娘道:“你若是无心,又非得跟着我们走,那这兵营里未娶妻之人尽有,我们王妃便把你指给一人,你可愿意?”
第66章 美人计
冉清浅只嘤咛哭泣却不说话, 正在此时,简宁在门外求见。
灵香儿便以为是乔琪有事通传,赶忙让简宁进来了。
简宁一揖道:“臣参见王妃。镇北王惦念王妃, 让臣来一看情况, 问王妃可有为难?”
灵香儿道:“这位冉姑娘不愿意回上京城,要跟着我们,柔姐姐正问她可否愿意在军中许配人家。”
简宁把目光瞥向冉清浅。
冉清浅立刻投来了一副柔弱不能自理, 我见犹怜的模样。
简宁微微勾了勾唇角道:“这位姑娘, 臣好似在哪里见过。”
灵香儿道:“简侍郎好记性, 自是见过的, 去年上元灯节, 这位冉姑娘坠湖之时, 简侍郎便在附近。”
简宁笑道:“若是如此, 那简某人倒是和这位冉姑娘有缘分。”
他又望向灵香儿一揖:“既然王妃要为冉姑娘赐个人家, 可否赐到我的帐中?”
灵香儿不可置信,但她随即收敛了惊讶的神色:“行军之事,我拿不得主意, 还要问问王爷的意思。”
简宁道:“王妃说的是,既然如此,臣便带着这位姑娘亲自去问王爷的意思, 不知王妃意下如何?”
灵香儿见简宁似乎志在必得, 也不再阻拦, 便对冉清浅道:“那冉姑娘便和简大人走吧。”
简宁带着冉清浅转身走的时候, 只感觉好像如芒在背, 冷的他一哆嗦。
他前脚才走, 柔娘便忍不住牢骚道:“我瞧着简侍郎倒是一副正派模样, 没想到还是难过美人关, 不过简大人这年岁还未娶亲,寂寞难耐也是人之常情。”
灵香儿还未开口,一向冷漠的月娘却先开口了:“人之常情?我瞧着他也不像个人。”
灵香儿和柔娘都一脸迷茫的望向了月娘,月娘垂眸对灵香儿道:“王妃,若是无事,我先告退了。”
灵香儿不知所以的点了点头,月娘便转身走出了帐子。
柔娘纳闷道:“她上哪去?这里不是她的帐子吗?”
灵香儿不解的摇摇头:“我瞧着她好似生气了。”
“她生的什么气?”
“气简大人收了冉清浅?”
柔娘听了摸摸下巴:“月娘难道钟情于简大人?”
灵香儿起身道:“不会吧,未曾听说两人有何交集。”
她回到和乔琪的帐子之时冉清浅和简宁已经走了,乔琪笑盈盈道:“等着我家小王妃涮羊肉呢。”
灵香儿坐在他身边,柔声道:“方才简大人来过了?”
乔琪给她斟了一杯热茶:“来过了,和我要冉清浅。”
灵香儿端起那杯茶抿了一口:“你准了?”
“准了,简大人苦守二十几年,今夜要春宵一刻,我哪有拦着的道理。”
灵香儿听罢震惊道:“简大人真想收了冉清浅?”
“简大人早过了弱冠之年了,收个女子也是平常。”
“话虽如此,可是我总觉得这个冉清浅并非善类。”
乔琪饮下一杯酒,眼尾泛着一抹绮丽的红晕,他一把揽过灵香儿:“且别操他人的心了,这几日一直赶路,我俩也无机会好好亲近过,今夜中秋佳节,将士们都可畅饮休息,我俩也不可辜负了良宵。”
灵香儿被他说的面上一烫,还未言语,蜡烛便被吹熄了。
另一边简宁的帐中,冉清浅已经用浴桶沐浴过了,她放下青丝,只着了轻纱的里衣,扭动着盈盈一握的腰肢,走到简宁身边,娇声道:“今夜开始,我便是侍郎的人了。”
“哐当!”帐外传来了一声巨响。
外面吵嚷道:“出何事了?难道是敌军来袭?”
另一个道:“这才离开京城几日啊?离北境还远着呢!敌军哪能打到这里来啊!”
“那是有熊?”
“什么熊啊!是月娘姑娘把树劈断了...”
简宁不知为何又觉得后脑勺发凉,他情不自禁的抚了抚后脑,又对冉清浅道:“我与姑娘早就有缘分,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有缘之人总会遇上的。”
冉清浅娇笑着咬了咬下唇。
简宁道:“如此良辰,冉姑娘陪简某共饮一杯可好?”
冉清浅娇柔的往简宁怀里凑了一凑,娇声道:“小女子不会饮酒,不如大人喂我吧。”
简宁心道:又不是没有手,为何要让我喂!宇文乔琪!被你这个魔鬼害死了!
面上却只能不动声色接过酒杯喂冉清浅喝酒。
不多时候,他便擦着汗从帐子里往外走,幸亏乔琪给的迷药好用,冉清浅喝下马上就倒在床上了。
他脚步匆匆的往方才大树被劈开的地方走去。
月娘正在练功,她不知为何心绪烦乱的紧。
此时简宁刚好走到她身后,她怒极回身,剑尖便指着简宁的喉咙。
简侍郎那点功夫,到了月娘面前显然不够用,索性也不躲了。
月娘并不是随便杀人的疯子,见来人是他,便收了剑转身要走。
简宁追上前去:“月娘要去哪?”
月娘冷声道:“关简大人何事?”
“我看月娘方才在此练剑,怎得就走了?”
“大人不是也中意此处,我去别处,此处便让给大人。”
简宁快速道:“我不是中意此处,我是特意为了月娘而来,我是中意月娘姑娘的!”
月娘听闻此言,茫然转身望向简宁。
她脚下有功夫,简宁此时追她追的气喘吁吁,喘了口气又郑重道:“月娘,我从上次湖心亭相遇便钟情于你,此生只思慕姑娘一人。”
月娘听了这话怔了一瞬,又嗤笑道:“简大人真会说笑,方才还和广平王的嫡女亲亲热热,此时便又把这话说给我听了?!”
她说完转身便走。
简宁几乎使尽了全身力气追上前去,拉住她的手求道:“月娘你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
月娘神色已然十分不耐,她本想转过脸告诉他赶紧松手,不然她便对他不客气,可她才转过脸,两片冰凉的薄唇便吻了上来。
她是可以一掌把此人打飞的,可她居然鬼使神差的没有,还任由那人的舌瓣撬开她的牙齿长驱直入。
这怎么可以?!
月娘定了定神,狠狠的咬了简宁的嘴唇,又一把推开了他。
冷声道:“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简宁被他一推推出好远,嘴唇也被咬出了血,他可怜巴巴的边咳嗽边道:“以月娘的功夫,杀我还不是囊中取物般容易。”
“那你方才...方才怎敢?!”她说不出口,红了耳根。
“我是冒着必死的决心向月娘证明清白的,我简宁此生从未吻过别的女子!”
月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的吻如何能证明未曾吻过旁的女子,可这话她也问不出口,她心下茫然着,说起话来也便没了方才那般的强硬,只道:“你吻没吻过旁的女子,又与我有和相干?”
简宁上前几步,凑近她道:“明月在上,我简宁此生此心只有月娘一人,绝不辜负,若违背誓言,便让我当场暴毙!”
月娘抬眸道:“你,你又何必说这样的话。”
“那我又该如何证明我的诚心?月娘,你也是心悦与我的是不是?”
月娘并未回答,只转过身道:“那方才的冉姑娘...”
简宁心道:那是宇文乔琪逼我的!
口中却软声解释道:“现下还不是时机,你信我,过几日自会有分晓。”
月娘虽然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如今只有当场杀死他或者等几日两个选择。
她转身道:“我不滥杀无辜,就看老天爷收不收了你吧。”
她快步走出了树林,回到了帐子里,正好撞见了柔娘,柔娘眨巴着眼睛道:“你方才去哪了?脸怎的这样红?”
“外面风寒,吹的。”
“那你欢喜什么?”
“我哪欢喜了?”
“你就是欢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