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婚礼现场传出爆炸的新闻时,聂惊震正坐在茶社里,品茗听曲,自在悠然。
他的计划堪称天衣无缝。他没另外安排人进去,他只是那驾驶员女儿的性命来威胁那驾驶员给他办事。
可以想见,婚礼当天,酒店和段家的安保措施会有多么严密,外来的宾客一律都会严加排查但是相对而言,人家酒店自己的员工就会检查得松懈多了。更何况爆炸物是那驾驶员在婚礼前几天已经带进了更衣室去的,自然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再者,又有谁会想到,那个危险的炸点会出现在船上,出现在驾驶员的身上?
聂惊震相信这个计划一定万无一失,只要等待爆炸声一响,他就可以收到捷报,然后在媒体的报道中看见段柏青的血肉模糊的尸首。
爆炸声响了,一如他们定好的时间点;也有人死了,一如他的期望可是他等来的根本就不是段柏青的死,而是他的计划的彻底破产!
“什么!”聂惊震听了报告,猛地一拍桌子!
就连门上挂着的珠帘都跟着仓皇地摇曳起来,珠子相撞,发出惊惶的声响。
“竟然是阿英!”聂惊震捏紧拳头,“我终是小看了这个女人!她在我面亲始终表现得对段柏青不算在意,更有意无意向我透露出对段柏青的怨恨,原来她始终在跟我演戏!”
“她故意跟我接近,每每说起要对段柏青的报复,原来只是为了套我的话她根本就不是真的要跟我联手做了段柏青,她始终都是想要护着他!”
聂惊震咬牙切齿,“这个婊.子!她死不足惜,可是她坏了我的大事!”
阿四皱眉,“因为驾驶员也丧生,所以警方已经开始调查驾驶员,并且正在询问他的家人……顺藤摸瓜,恐怕……”
聂惊震身子一晃,扑通一声坐倒在椅子上,“完了。这一次不但小天保不住,就连我都摘不脱干系。”
那驾驶员之所以不得不为聂家办事,只是因为聂家以他女儿性命作为要挟;如今那驾驶员死了,那家人自然两重愤恨叠加在一起,岂能不咬出他聂家来!
警方早就想动他们长天集团,只是一直缺少一个有力的事件和证据,这次他们闹出人命来,正好授人以柄!
阿四的电话随即响起来,是秘书的电话,说警方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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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幽静,心瞳打开了英姐的家门,走进来。
房间中的一切都还是老样子,仿佛随时耳边都会响起英姐爽朗的笑声。
心瞳站在门口,眼泪已是落下。
忙过了英姐的丧事她才打开英姐送给她的那个红包其实红包里根本就不是钱,而是这房子的租契,还有房间的钥匙,以及一个陌生的文件名与文档密码。
就连这房子都是英姐租来的,只是暂时的寄居之所。英姐原来早就做好了从这个世上干干净净离去的打算,她连一个全名都没留给过任何人,住的地方更根本就不是她的家。
尘世茫茫,她不过一片浮萍。随波逐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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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瞳含泪坐下来,打开英姐的电脑,找到那个隐藏的文件夹,用密码打开了那个文档。
文档里面是日记体的文字,很散碎,有的只是三言两语,最长的也不过半页纸。
开头第一页,清楚地用了“心瞳:”的抬头,显然,这是英姐早就打算好了要将这文档托付给她。
“心瞳:这房间里还有些存货,你看着处理吧。淘宝账面的支付宝里,还有一些款项没有到账,零零散散的钱也还不少。你将我这里的东西所能换来的钱都捐出去,送给戒毒机构,这是我唯一能做出的忏悔。”
即便是留给心瞳的话,依旧少得可怜。正如英姐利落的性子,她不肯多言,更不肯在字里行间过多暴露出自己的情感。她始终将一切都压着、藏着,不让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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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瞳沿着文档一页一页地看下去。看到日期很早的一段文字,心瞳停下鼠标:
“那就是顾还山的女儿?我跟着她走了一路,穿过了三个街区。她很警觉,其实早已发现了我,却在回眸的那一刻只对我友善微笑,并不是率先撑起敌意。在她心里一定以为我跟着她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而不是因为仇恨。”
“她的笑让我自惭形秽。我只能走上去自我介绍,说自己是做内衣生意的卖家,想邀请她做我的麻豆……”
心瞳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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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又有一段文字:“身体完蛋了,我在发烧。烧得昏昏沉沉,就想着这样死了算了,反正也只是自己一个人。可是我口渴的时候有人给我喝水,我头疼的时候有人给我轻轻按摩我以为我做梦了,梦见了阿刀。可是我醒来却发现,心瞳坐在我床边睡着。她眼睛下头有大块的黑眼圈。”
“我赶紧回头去看日历。做这行生意天生要警醒,纵然昏睡之前,我也在日历上做了记号。我去看那记号,竟然已是三天之前……在我昏睡的三天三夜里,原来竟然一直是她陪在我的身旁……”
心瞳的眼泪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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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段文字:“心瞳说:英姐我们两个真是同一世界的人,都是性子清冷,情愿孑然一身。”
“可是我知道,心瞳其实不是。就连我也不是因为就算这个世上我再也没有了亲人,可是每当孤单无助的时候,总能看见那个丫头桀骜又坚定的眼睛。她总是放心不下我一个人,虽然她从不说出来,可是她却给了我最孤单时候最珍贵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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