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瑞文说的这话,深深的刺痛着冯东。
已经把冯东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淮江之水深似海,冯东不是不知道。为此,冯东处处谨慎。但这不意味着冯东就会一直苟延残喘。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绿儿外出回话,再次折返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张卡片,递给冯东:“先生,这是叶公子留给你的请帖,上面有叶家的地图。”
冯东瞥了卡片一眼,淡然道:“你收着吧。我去和老李说一声,你准备一辆车,半个小时后出发。”
留下一句话,冯东转身来到李忠伟的住处。
这别墅庄园很大,老李居住在隔壁的房间。
“老李这家伙,最近有点拼啊。”
冯东摇了摇头,顺势推开房间大门。
房间里,臭气熏天,到处都是烧焦的味道。
着火了?
地面都被烧焦了。
冯东眉头一皱:“老李?!”
里面还冒着热气,冯东二话不说,一把冲了进去,寻找李忠伟的踪迹。
目光所及,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
当并未看到明火。
显然,这是灵气之火引起的高热灼烧。
最后,在房间的角落位置,看到了全身烧成了黑炭一般的李忠伟。
李忠伟气息奄奄,气若游丝,嘴巴都歪了。
冯东上前,伸手拉起李忠伟,灵力滚滚输入他体内。
透过灵气的感知,冯东发现李忠伟的五脏六腑都被高热的灵气灼伤,伤势很重。
“老李,你这是在搞什么……”
冯东微微皱眉,带着几分责备,可话还没说完,冯东就彻底惊住了。
李忠伟的体内,出现了一道气脉!
整整一条大气脉!
这是……先天?
冯东目瞪口呆,诧异的看着那个烧成了黑炭般的中年男子。冯东的目光里燃烧着熊熊烈火:“老李,厉害啊!本以为你还要数月甚至半年的时间才能破先天。我打算在淮江给你找一份机缘来着,没想到你自己不声不响的就突破了。”
这个瞬间,冯东第一次对李忠伟刮目相看。
往常,冯东虽然用心培养李忠伟,但心中多少有点迫不得已的味道。
因为除了李忠伟之外,没有更好的天才值得培养。
李忠伟虽然天赋不高,但好在勤奋。
冯东所认可的,是他的勤奋。
现在,李忠伟已超出了冯东的估测。
凭借自己的努力,破先天!
曾几何时,那个勤奋砥砺的寡言男子,居然通过自己的努力,成长到这个地步了。
李忠伟看到冯东,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少帅,我……我没让你失望吧?”
“别说话!”
冯东严肃的说了一句,立刻拿出蓄灵丹给他服下。并且催动曼陀罗树的灵力为他疗伤。顺带修正李忠伟刚刚淬炼出来的大气脉。
过了约莫十分多分钟,李忠伟的伤势才基本恢复。体内的气脉恢复活力,引动滚滚先天灵气,游走四肢百骸,滋养肉身。
李忠伟慢慢站了起来,感受着全新的身体,兴奋不已:“这……就是传说中的先天之境么?真的好强啊!”
冯东微微含笑:“这才刚刚开始呢,后续还有很多惊喜等着你。去洗漱一下,跟我去个地方。”
李忠伟一边朝澡堂走去,一边痴痴的笑着,像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
冯东无奈苦笑,独自回到客厅。
十分钟后,冯东和李忠伟坐车前往叶家。
车子是绿儿准备的,属于庄园别墅的私人配车,极尽豪华。绿儿一边开着车,一边照着请帖上的地图前行,顺带给冯东介绍此地的风土人情。
冯东这才对江南市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江南市身为淮江的省会,占地面积很大,足足达到了中海的三倍以上。而且到处都是大山江河,历史悠久,有无数古老的庙宇,道观,丘陵名山。
江南市划分九个区,吴苏大酒店所处的就是吴苏区,地处江南市的最南边,比邻青城市。而青城市在淮江十三市之中排名第三。武道昌盛,胜过中海无数。
而今天要去叶家,地处吴苏区和青城市的分界线上。
听了绿儿的这般介绍,冯东对叶家反而多了几分好奇。记得苏媚说过,叶瑞文的母亲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在叶苍龙被杀,叶擎被贬之后,靠着瑞文的母亲支撑起了叶家的门楣。
车子离开吴苏区市中心,进入郊外的山林,顺着山路前行。
因为地处偏僻的缘故,路上几乎没有车辆,两侧也鲜有村庄住户。
冯东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的丛林山路,轻轻问了一句:“绿儿,你可知道叶瑞文的母亲?”
绿儿摇头:“我只是见过叶公子几次,并不熟悉,他母亲的事情,我不知道。”
冯东微微道:“见过几次?”
绿儿倒也是个实在人,和盘托出:“叶公子四处结交淮江武界的俊才。特别是一些有困难的,落魄的武界商界大拿,他都用心结交,大力帮忙。”
冯东感到好奇,看来叶瑞文还想着复兴叶家啊。毕竟他爷爷曾经是淮江的总督!
这可是淮江行省的最高地方官,独一份。
就这时候,绿儿忽然大叫一声,车子一顿猛刹车,险些撞上了前方的一辆红色豪车。
坐在后排的李忠伟,一个不稳,身体直接从座位上飞了起来,脑袋撞顶梁:“什么情况?”
绿儿一脸歉意:“前面弯道辆车相撞,堵着路了。抱歉,我开的太快了。”
冯东倒是很淡定:“下去看看。”
下车后,冯东看到前面的一辆红色豪华轿车被迎面而来的大卡车撞得变了形。轮胎,车头,顶梁都被压缩在一起。
而迎面而来的大卡车装载着满车钢材,已经严重超载,总重估计超过了两百吨。撞击过后,满车钢材四处抛洒在地,还有一些锋利的钢条,刺穿了红色豪华车的前窗玻璃,击穿了一个开车的司机。
司机成了肉泥,十分凄惨。
李忠伟看了都暗暗咂舌:“好惨。这大货车超重也太多了,难免刹不住车。”
冯东指着大卡车的轮胎,沉声道:“大卡车压根没刹车。撞击红色轿车之后,大卡车没有任何刹车的痕迹,反而还在加速。”
李忠伟大吃一惊:“这是故意杀人啊。”
冯东道:“好了,清理这些钢材,空出过车的宽道来。”
李忠伟没多说,开始清理地上的钢材。
钢材很重,一般人根本搬不动。但李忠伟是先天高手,自然可以搬动。
就这时候,绿儿蹲下身,看到了红色轿车的车牌,大叫一声:“这……这不是苏总会长的车牌么?”
“什么?这是苏媚的车?”冯东倒吸了一口冷气:“你确定?”
绿儿再三重复车牌的字母数字,最后笃定道:“我在吴苏大酒店工作了很多年,见过苏会长的车牌。有时候她会在庄园别墅休息。就是这辆车!”
冯东一阵毛骨悚然。
苏媚,遇袭了?
谁敢对金水商会的总会长动手?
冯东一把拉开红色轿车的车门,击断无数钢材,仔细查看车里面的情况。
除了死去的司机,里面没人。
冯东稍微松了口气。
难道苏媚没在这车上?
为了确定这件事,冯东立刻拿出苏媚留给自己的名片,按照上面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铃声,在路边响起。
冯东冲到路边,只见路边外面是陡峭的悬崖。
手机,就在悬崖边的地上。
冯东拿起手机,发现正红色的手机上染满了鲜血。
苏媚,在这车里!
这会儿,李忠伟和绿儿都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绿儿目瞪口呆:“有人,在这里试图截杀苏会长?天呐!谁敢这么做啊?这可是淮江金水商会的总会长啊。我现在就给曾总打电话。”
绿儿作势就要拨打曾庆海的电话。
冯东喝道:“没用了。”
冯东转身,握紧绿儿的肩膀,郑重其事的道:“绿儿,你信我吗?”
绿儿被冯东这么握着肩膀,顿时感觉到无尽的安全感,不自觉的点头;“嗯。”
冯东道:“那就听我安排。此事不宜张扬。曾庆海只是吴苏大酒店的总经理,在金水商会里未必担任要职,不一定可信。你拿着苏媚的手机,返回金水大厦。联系商会总经办,把这手机给可靠的人。”
说着,冯东把电话递给绿儿:“老李,你陪着她去,一定要见到可靠的人。快去。”
绿儿重重点头,和李忠伟一道立刻回到车上,掉头往回开。
冯东看了眼山下的丛密森林,喃喃道:“苏媚,你可不能出事啊。我在淮江能不能立足,还要你的帮助。”
下一刻,冯东直接纵身冲下了悬崖。
悬崖深达数百米,下面是茂森的乔木,阴森可怖。
刚开始还可以看到一些足迹,往前追了两里路,连足迹都消失了。
前方是一条十米宽的河流,水很深。
溪水里有血迹。
足迹,却消失了。
冯东蹲下身,仔细查看这血迹。
侦查,对冯东来说轻车熟路。之前在军中的时候,冯东位列副军团长,侦查手段超一流。
首先,这血迹有两种。
意味着是两个人的血迹,和来路的两种血迹是一致的。其中有一种血迹和苏媚手机上的血迹一致。这便是苏媚的血迹了。
血迹不会凭空消失。
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们在这里包扎了伤口,封住了血液外流。
但这显然不可能,面临追杀,不会有时间包扎伤口。而且从撞击的程度来看,苏媚的伤势很重,一时半会肯定没办法包扎全部的伤口。
那么,就剩下另外一种可能——他们在这里跳进了水里。这么大的河流,加上水流湍急,一两个人的血迹,很快就会被冲散,不留痕迹。
那么问题来了,跳水过后,他们往下游跑了?还是往上游跑?
冯东审视上下游两边。
上游水流湍急,并没有好的藏身之地。况且追兵在后,往上游跑虽然是逆向思维,出人意料,但也容易陷入包围。那就彻底完蛋了。
更重要的是,在这么湍急的水流下,逆流而行?对于重伤的苏媚来说,体力难支。
权衡之后,冯东锁定下游。
“哗啦!”
冯东一路往下游狂奔,及时注意两侧的动静。
越往下,河道越来越宽,两侧森林越发茂盛。
一路追出三里地,终于在下游的一处大水潭旁,冯东看到前方有人。
四个穿着黑衣蒙着面的人,围着一处山洞。
而在山洞口,站着一个浑身染满鲜血的白衣青年。青年手里握紧一把刀,力战四大黑衣人。
这白衣青年显然不是四大黑衣人的对手,浑身重伤,右手也被斩掉。
但白衣青年却死死的守着山洞口,不让黑衣人前进半步。
很快,为首的黑衣人手持一把战斧,猛的劈断白衣青年的刀,顺势切开了他的小腹。
“阿宾!”
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子从山洞里冲了出来,一把抱紧倒下的白衣青年阿宾,双手死死的捂着阿宾小腹上的大开口。
奈何,脏腑外流。
阿宾,缓缓倒下:“媚姐姐,对不起。阿宾不能在身边继续守护你了。谢谢姐姐收养之恩!”
言罢,阿宾彻底闭上了双眼。
“阿宾!!”
苏媚仰天嘶吼,紧紧抱着少年。
那凄厉的叫声,在山林间荡漾不绝。
为首的黑衣大汉,扛着巨斧走到苏媚身边,居高临下,姿态冷傲:“苏媚,是你自己不顾承诺。今天,就是你一个教训。只要你现在答应臣服罗家,我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否则,就葬身此地吧。不过你这么美的女人,我自然不会让你平白无故的死去。咱们几个男人,可是许久没碰女人了。你会在无尽的折磨中,被活活玩死。”
苏媚浑身瑟瑟发抖,呼吸急促。
臣服?
这条件比之前罗森提出来的更加恶劣百倍。
一旦臣服,淮江金水商会,就彻底成了别人的傀儡。
苏媚深深呼吸,抬起头,怒瞪着战斧大汉:“一个罗森,没那么大的胆子。你们,背后的人是谁?”
战斧大汉冷然道:“你若臣服,我自然会带你去见他。如果不肯,一个将死之人,也不必知道答案了。”
苏媚咬牙:“是罗冠希,还是魏公子?”
战斧大汉很诧异:“果然聪慧啊。居然一猜就八九不离十。就算你猜到了答案,又有什么意义呢?”
苏媚紧抱着阿宾,强忍着泪水,一言不发。
战斧大汉大手一挥:“看来你是不打算臣服了,那么,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兄弟们,脱衣服,轮流玩够了再杀。”
苏媚满心绝望,忽然嘴角露出一抹妩媚的笑容:“要玩,那就好好玩。我自己来,岂不让你们更尽兴?”
战斧大汉微微吃惊,伸手制止另外三个黑衣人:“等等,苏媚可是淮江所有大佬都想玩弄的女人,我们等她主动,更上一层。”
大家满是期待,眼睛里都放着光。
苏媚将阿宾的身体放在旁边,为他合上双眼,随后背对着众人,一颗一颗解开旗袍上的纽扣,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肤。
解到腰间的位置的时候,她全身的旗袍滑落在地上。山洞外的四个黑衣人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看直了,浑身激动的发抖。
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她从胸口的小衣里拿出一把很短的匕首,一把抹向自己的脖子。
这一刻,苏媚忧伤的笑了:“阿宾,姐姐对不起你。我现在就来陪你。”
就这时候,一个冷淡的声音传来:“苏媚,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