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杀气冲天的拓野锋,又看了看一身轻松的凌月儿,玄令天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今天自己是不可能像想象中那样轻松的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既然你拓野锋想报仇,那我就给你机会。”玄令天身后,造化之伞缓缓出现,显然他一开始就要用全力。
拓野锋看着玄令天,冷声道:“难道你这位草原战神,想要在这里开战不成?”
“那你想如何?我若离开,他们还有命活么?”
“你我另觅他处一战。按照此战的结果,此次的战争胜负也以此论处。你觉得如何?你输了,那么你把图巴令隆交出来,并且从此退位,不再过问草原之事,去西南战场与魔族战斗。我若是输了,天华就此退军,青狼王麾下部落从此迁往天华,不再与图巴令隆做对。”拓野锋声音冰冷如刀:“这次我就不说什么和平协议了。上次云清跟你谈妥,结果你们翻脸倒是快。”
“你能作得了主?”玄令天看向凌月儿。
不管怎么说,目前的局势中,最难掌握的就是这位女皇陛下了。
“当然,拓野锋说的我都可以答应。一旦你们决战分出胜负,一切都会完全照做。不过这一次,大祭司阁下,我们可不会再给你们翻脸的机会了。你输了之后,铁狼族从此加入天华。一切权利,与天华百姓一般无二。”
“好。我这次若是输了,还有什么脸面说什么?”玄令天看向拓野锋:“你倒是有自信。你当真以为能够战胜我?”
拓野锋哈哈大笑:“玄令天,当初云清就说过了。你的格局太小,当时云清初入宗师境就能让你受伤,现在你遇到云清,肯定会输的很惨。而我,也不是第一天晋入宗师境。”
“很好,很好。那么我们走吧。”玄令天回头看向图巴令隆:“你们都不准动,等此战结果。”
图巴令隆连连点头,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不过自己的小命不在自己手中掌握的感觉,可是相当不好啊。
玄令天随后化作一道流光遁走。
拓野锋看着飞走的玄令天,冲着凌月儿点点头,然后瞬间跟了上去。
“把他们围起来,等候此战结果。”凌月儿随后下令。
青狼王也立刻下令配合着天华军队把图巴令隆的人给包围了起来。
随后凌月儿身化长虹,回到了城墙上。
看着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林妍慧,凌月儿笑道:“一切都如同你之所料。玄令天答应了。”
“由不得他不答应。”
“不过,这真的行么?玄令天毕竟是老牌大宗师,实力深不可测。”
“要说劣势的话,拓野锋肯定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他当时向我提出了这样的计划。支持青狼王,然后逼出玄令天,并且以他们之间的战斗结果做为此次战争的结果。”
“他就是要给自己树立必胜的信念。可以说,玄令天从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落在了下风。”
凌月儿微微叹息:“是啊,原本若是按照计划,完全可以逐步消灭图巴令隆的军队,让玄令天找不到理由插手,最后我们就可以顺利平定铁狼族。”
“不过你中途忽然改变计划,真是让我吓了一跳。”
林妍慧笑了起来:“有些时候,总要冒点险不是么?更何况冒险往往伴随着更大的利益。若是能够以此战让铁狼族加入,那么倒是省下了我们不少功夫。否则的话,这仗还不知道要打多久。”
两人说话的功夫,拓野锋和玄令天已经找到了战斗的地点。
玄令天背后,造化之伞缓缓开启,道道闪电从伞上不断的释放着。
“拓野锋,来吧。”
拓野锋手中寒芒一闪,刀剑齐出。
他的背后,一轮明月与一轮烈日高悬,散发着淡淡的光华。
“那是……”
“天地黯淡不开眼,吾舍此身换日月。”拓野锋没说出一个字,就踏前一步。
磅礴的气势从他身上发出,一时间,仿佛天空中那高悬的太阳当真是被换掉一样,忽然间光芒大盛。
拓野锋自小部落上下就惨遭屠杀,年幼的他看到了当时那悲惨的一幕。
造成这残局的幕后黑手,却就是那本该带领铁狼族走向繁荣的领袖金狼王。
而后艺成行走江湖的时候,更是看到了金狼王支持的马贼如何肆虐。
但是这位让他恨之入骨的金狼王,背后却站着铁狼族的神,那宛如铁狼族的太阳一般的人,草原战神,大祭司玄令天。
那时候的他,把这一切当作最大的黑暗,誓要报仇雪恨。
而当遇到云清之后,看到了云清做的事情,从而领悟了自己的道。
笼罩在天地间的黑暗,远不止这一点。
若是那本该照耀天下的日月瞎了眼,让天下笼罩在黑暗中,那么我就舍身给这天下换上新的日月。
金狼王又如何?玄令天又如何?亦或者是那满天邪神又如何?
若是能够一战而让铁狼族和天华百姓从此得以和平共处,能够让那瞎了眼的草原日月——图巴令隆和玄令天换掉。那么舍却此身又如何?
于是,他去找林妍慧,提出了这次的计划。
名义上是报仇雪恨,而实际上,林妍慧也没有料到,他是抱着与玄令天同归于尽的心来的。
毕竟他其实并没有把握击败玄令天。而无法击败玄令天,那就与其同归于尽。这,就是他的道。
只要能换掉那瞎眼的日月,那么此身此命尽可舍。
“刀剑笑,笑看天下轮回尽。”
拓野锋独自领悟的刀剑笑绝学立刻施展出来。
霎时间,这一方天地方仿佛都被笼罩在了无穷无尽的剑气刀芒之中。
而在这剑气和刀芒中,无尽的死气与生的希望竟然交织在一起。
“生死法则……”玄令天眼神无比凝重,很少有人领悟的生死法则,没想到拓野锋竟然领悟了。
他轻轻点出一指。
这一指点出,仿佛是划过了时间长河,似乎瞬间就点到了拓野锋额头之前,又似乎是永恒亘古的停留在空中。
无法判断这一指的位置,自然也就不知该如何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