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这套,你小子到通江上学了?居然一通电话也没打来过,要不是你爷爷来过几次电话问起。
老头子我现在还不知道你人在通江哩,小赤佬忒没良心了,亏得老头子我唯一的宝贝疙瘩孙女都打算让你娶过去做媳妇呢,你……”
“爷爷,谁给他做媳妇了,我就是嫁个丑死鬼,也不嫁他……”
“好了好了,乖啊,咱爷孙俩就不用害羞了,你那日记本爷爷都看过好几回了哩,全写的这小子……”
“死老头,作死了吧你?你你、你居然窥视我的隐私……”
“哎哎,别扯胡子呀,倒霉孩子,这都还剩几根哪?死丫头也忒敢下黑手了……”
……
随着这一连串的对话,电话那头顷刻间便“稀哩哗啦”地热闹了起来。
刚说了两句便没机会插嘴的陈十一一脑门子黑线地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差点都有一把将手里电话摔个稀烂好图个清静的冲动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陈小子有正事儿哩,这都躲你大半年了,要不是遇着难事儿,刀架脖子上也不会往这儿打电话嗫……喂,喂……陈小子,还喘着气儿么?”
手中电话里那头宗老爷子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哎哎,在呢在呢,喘着气儿哩……”条件反射地一句话刚回过去,陈十一这才惊觉又被老头子耍了一回,这不喘气儿当我死人啊?
“咯咯咯……”电话里,宗巧巧偷笑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老爷子,我服了行不?别再玩儿我了,真的有正事儿……”陈十一一翻白眼,这会儿是真没脾气了。
“说吧。听着呢。”说到正事,宗老爷子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是这样的,你们通江市那处阴煞工地老爷子应该知道吧?我现在就搁这儿哩,我的……”
“我擦,你小子受什么打击了,就是想不开也不至于蹭那地儿去哈?投河跳楼之类的什么死法不比那地儿强哪?
至少死了还能做个干净鬼投胎往生去,搁那地儿寻短见,一回死十个也个个是厉鬼啊……”
未待陈十一说完,一听他居然此刻就在工地上,电话那头的宗老爷子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听那架势,只差没从电话里伸出一只手来直接把陈十一给先掐死喽,免得他死进工地里变成厉鬼哩。
“呃,死老头,能让我把话先说完么?”说了没两句就被人打断,还稀里糊涂地被冤枉自个儿要寻短见变厉鬼。
陈十一整张脸顷刻便黑了下来,愤愤不平地骂了一句之后才接着道:“谁进工地里边儿去了?当我傻呀?正搁外面待着哩,嘿嘿,看样子您老对这地儿……”
“喂喂……听不见啊,没电了,回聊啊……”
“砰咚!”一声,电话挂了。
陈十一再次傻眼。这老头,就是故意的啊!
郁闷之中,陈十一只得折返身子重新返回中心小区,当然,这回不用再用腿跑的了,直接走到一条大马路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仅只十五分钟便停在了小区的门口。
此刻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小区门口附近的治安车只剩下一辆,身着制服的治安也走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了两三人看守现场。
至于那些精力过剩的围观群众,此刻早已经走了个精光,热闹再好看,这觉还是要睡的吧?
抬头看看天色,离天亮估计还得有一会儿,看样子出门前承诺的早餐是别想带回去了,无奈地耸耸肩头,陈十一直接便进了小区。
一推开房门,陈十一就大吃一惊,视线中客厅的地板上,徐娟头发有些凌乱,目光呆滞,醉眼惺松。
看到陈十一回来了,仅仅只是抬了抬眼皮,嘴里嘟哝着什么一仰脖子又把手中杯里的红酒咕噜噜干掉了。
可是窦倩却神采奕奕,除了脸有点红外,一点醉意都没有。桌上,八瓶红酒已经被喝了个精光。
“我去,假酒都能喝得这么起劲,这俩人脑残得不轻啊,都不怕被毒死么?”
嘀嘀咕咕中,陈十一一脸古怪地反手关上房门,刚转过身子,便看到窦倩手一撑便从地板上爬了起来。
“不行了,我又要去厕所了……”脸上虽是看不出醉意来,但光冲这句话,这小妮子显然也是有点高了。
陈十一苦笑着摇了摇头,抬步走进了客厅。
“嘿嘿,陈……陈十一,你小子迟到了。酒都被我们喝完了……真是的,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啊,叫我们俩……俩个大美女等你一个臭……臭男人!”
徐娟咬着大舌,一脸憨笑醉态可鞠,看起来别有一份动人。
陈十一察言观色,知道这时候的女人惹不得,很是小心冀冀地道:“真对不起,虽然我碰到了十年一遇的大塞车,但我还是要说对不起。真是罪过啊!”
“对了,我的早餐呢?”这丫头,记性居然贼好,都醉成这样了还惦记着。
“呃,真不好意思啊,天还没亮,早点摊子还没摆出来哩,我就从小区超市买了两盒泡面……”陈十一心下暗道好险,右手一提从身后扯出一个装着东西的方便袋来。
可是,徐娟依然板着脸,陈十一很奇怪,就央求:“大半夜的给你们买宵夜,看在我那么诚恳的份上,徐娟,你就笑一个吧。”
徐娟大声地说道:“要我笑可以,除非……除非你帮我把面给泡上,然后亲手喂给我吃。”
一句话差点没把陈十一吓得栽倒在地,酒这东西,果然威力强大啊,连徐娟都能被祸害成这样,难怪大街上时不时地能看到一些借酒撒疯的醉汉了,一个个那泼撒的。
手脚麻利地将泡面撕开,倒进去热水之后,陈十一略一犹豫,最终还是打消了亲手喂食的想法,卫生间里窦倩那妖精还不知什么时候出来哩。
让她看见指不定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心头嘀咕间,陈十一双手捧着泡面向徐娟递了过去,好在醉丫头刚说过的话似乎转眼就忘了,居然真就听话地伸出双手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