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这时候，陈十一的身上突然发出一阵腐臭的气味儿。
这股味道陈十一很熟悉，是尸水的味道。
手上传来一阵湿润的感觉，陈十一低头一看，正是尸水。
咦？
按理来说，尸水需要陈十一使用鬼的能力的时候才会渗出来的。
但是现在它却自主渗出了。
这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一次尸水渗出，陈十一身体里的“命”并未消逝。
本来按照苏彤的说法，陈十一使用尸水的时候，是需要“命”来交换的。
但是此刻？
陈十一突然想到，这个尸水原本是属于李友德的，除了他，还有谁能够在陈十一都控制不住的情况下使用呢？
经过这段时间的经历，陈十一已经明白，鬼的出现都是需要触发某种条件的。
但是李友德的触发条件不是敲门声吗？
而且他被封在陈十一的念戒里面，除非陈十一死了，否则他是没有机会出来的。
既然这两个条件都排除了，那么就剩下一个了，那就是鬼的认知条件。
什么叫鬼的认知条件，有一次苏彤告诉过陈十一。
当鬼变成一个无理智的杀人机器时，遇见他最亲密并且有血缘羁绊的人时，它就会被触发认知条件，想起这个人来。
眼前人？
陈十一转身看向床上的项灵。
看不出来两个人有什么联系啊？
但是为保稳妥，陈十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项灵，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李友德的人？”
原本已经躺下的项灵猛然一起身，看向陈十一，脸色大变，“你怎么知道我......李友德的？”
陈十一静静看着她，并未告诉她陈十一为什么知道李友德。
她也沉默了一会儿，咬了咬唇，才说道：“我确实认识，他，他是我父亲。”
父亲？
陈十一恍然大悟。
怪不得！
这时项灵又道：“当年我父亲被送到这边的医院治疗，却因为医疗事故去世，我当时年纪还小，我哥哥去医院讨要说法，却被判刑。
后来我嫂子就丢下我侄子跑了，我没有办法，我要养这个孩子，还要读书，所以......”
说到关于钱的种种，陈十一也是深有体会的人，当下叹了一口气。
“那你怎么会姓项呢？”陈十一又问道。
就是因为她的这个姓氏，陈十一压根没有想过她会和李友德有什么关系。
她语气有些低沉道：“因为哥哥的事情，我怕再被人找麻烦，到时候才三岁多的侄子没人照顾，就擅自该了姓氏，随我妈妈姓。”
原来如此！
陈十一点了点头。
陈十一忽然发现，金钱，真的是万恶之源。
从陈十一三婶生病到现在，陈十一所经历的种种，都不过是因为一开始的手术费而已。
而洛纤，李关，甚至于苏莹，哪怕是陈十一自己，都是因为钱。
再看看眼前的项灵，虽然说她的初衷是为了学业和家人，但是看到看她身上的穿着，很明显，她已经在金钱带来的物质中沉沦了。
陈十一嗅了嗅自己身上越来越重的腐臭味，问道：“我可不可以借你们宿舍的洗浴间冲个澡。”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陈十一，不过陈十一刚刚帮助过她，这么一件小事她自然不会拒绝。
说道：“你去吧，现在宿舍只剩我一个，没事的。”
进去洗浴间，陈十一边冲洗身体，边抬起手，对着手指上的戒指说道：“李友德，你难得自主沟通我，说说吧，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陈十一的手机就放在一旁，如果陈十一无法沟通李友德，那么就让李关帮陈十一沟通。
毕竟陈十一刚刚帮过她一个忙。
只是陈十一说完那句话，直到陈十一冲洗完身体，陈十一的手机都没有亮起来。
于是穿上外套拉上拉链，把里面那件衬衫拿在手上，出了洗浴间。
李友德也没有任何的表示。
算了，想来他也只是认出了项灵，并不打算做什么。
毕竟恶鬼除了杀人，也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
不能沟通，陈十一也理解。
于是陈十一跟项灵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来到宿舍外，见到黄思凡还在门口等着陈十一。
陈十一对着她说道：“好了，回去吧。”
就在这时，陈十一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
嗯？
陈十一停下脚步。
跟在陈十一旁边的黄思凡问道：“怎么了？”
陈十一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李关发来的消息。
只有三行字：让陈十一儿子出来
给灵灵100万
陈十一跟念戒完全融合
嗯？
这是李友德的条件和报酬了？
只是。
这个代价。
陈十一苦笑了一下，在烧死鬼的补偿没有下来之前，陈十一一个身家不到一千的人。
哪里来的100万给他女儿？
但是这种时候，陈十一还是需要请教一下李关这个贼精的讨债鬼。
于是回复道：这两个条件，换这个报酬，值得吗？
过了一会儿，李关的对话框跳出信息。
陈十一一看，就两个字：值得
这......
虽然李关坑过陈十一不少次，但是她还需要陈十一帮她的忙。、
想来应该不会害陈十一吧？
只是。
一来，陈十一没有权利让一个坐牢的人出来。
二来，100万，陈十一去哪里搞一百万？
陈十一想了想，转身对着黄思凡说道：“你再等我一下，我还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一下项灵。”
她“哦”了一声，有点不情愿地说道：“那你快点。”
陈十一点了点头，折回项灵的宿舍。
她见陈十一又回来了，有点疑惑。
陈十一问道：“项灵，你哥哥，被判了多少年？”
项灵虽然不知道陈十一意欲为何，但是还是回答道：“嗯，判了十五年，到现在为止，还有十年才能出来。”
十年？
我......我去！
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十五年和十年？
陈十一实在觉得奇怪，“不应该啊，一个医闹而已，怎么会判这么多年呢？”
项灵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差，眼神显得有点愤恨，“医院说是因为他失手将一种有毒物质打翻了，害死了好几个病人和医护人员，所以被判了过失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