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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书文 > 其他类型 > [洪荒]满船清梦压星河 > 人间何处问多情
  幻境崩溃地悄无声息。
  玉宸抬眸时,还能触碰到浮黎沉肃的目光。他笼罩在一层微冷的日光中,以慢动作回放时一帧一帧的流速,朝她缓缓伸出手。
  他偏开胸口的长剑,一寸寸抚过她散落的长发。
  他以手描画过少女的容颜,冰冷如故,像是要将她的姿容刻入心扉。
  大片大片的血氤氲开来,像是浮世绘卷上狰狞的血墨,遍染了他纤尘不沾的素色道袍。
  而不远的地方,太上负手而立,眼神淡薄至极,似乎丝毫不在意他眼前同室操戈之景。太清道尊只垂眸注视着脚下,原先黄沙覆盖的地方,不知何时已化了沧浪之海,涌动着血色的不详的浪花。
  是永恒的梦魇。
  而她乍然惊醒,眼前仍是漆黑一片,唯有她手中桃夭闪着微弱的光。
  少女在怔忪中,试探着触摸上自己的面容。微凉的指尖触及真实的皮肤,只让人心生恍惚。
  “第二次了。”玉宸一手撑着额头,喃喃念道。失神的眼眸里仍辉映着群星,却涌上了几分末日到来时,星辰陨落的苍莽哀凉。
  她低低地笑了,三分苍凉,像隔世的月光。
  执着桃夭的手猛然攥紧,又无力地松开。
  只在不经意间,将目光投落远方。远处浮动的光也变得飘摇,似风中残烛,将息未息。又在某一瞬间骤然亮起,赴一场生死的约。
  长长的衣摆曳地,玉宸复而拢下心绪,朝那边赶去。
  琼霄执笔挡在碧霄身前,她的手微微有几分颤抖,神色莫测,又染上些微血色于云鬓之上。碧霄面容恍惚,在两人之间来回地看了数遍,亦握紧了手中长剑。
  与两人形成对峙之势的太乙真人,一身道袍被撕裂了几个口子,颇有几分狼狈的模样。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后退几步,脚跟抵到了玉虚琉璃灯的边缘。
  琉璃灯于三人头顶高悬,庇护了一方天地。光芒之外,周遭的黑雾缓缓流动着,仿佛被某位神祗赋予了生命,只欲向灯内天地侵染。又试探着,不愿上前半步,似乎在畏惧着什么。
  太乙拢在袖中的手偷偷攥上几张符箓,只待情况不妙时,便朝其丢出。一边分出心神关注外界变故,一边又不免注意着对面的两位女修。道人苦笑一声,清隽的眉眼染上几缕纠结。
  他清了清口,“不知两位师妹现在…”
  话至半截,两人齐刷刷地把武器指向了他,流转的灵气带动周围空间的变动,黑雾也暴涨几分,愈发逼近。
  太乙把眉头一皱,心底亦不由涌上一股愠怒。想了想,又尽量和缓了语气,“我知师妹因幻境之景责难于我,但还请诸位现在先以大局为重。待我们从此处出去,再议其他为好。”
  “大局为重。”琼霄重复了一遍,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她凝视着对面的太乙,眼底幽深一片。
  但她仍然没有说什么,只拉过碧霄,与之席地而坐。
  太乙又琢磨了一遍自己的发言,未想通纰漏之处,只得在另一侧坐下。
  一时寂然无声,唯见双方的法力汇集在一起,共同支撑着头顶上的琉璃灯,保其不灭不坠。
  想不通的他又蹙了眉梢,开口道,“若论根源,此事本也是因二位所起。之前所历幻境,未必不是由阵法残念而生。至于其几可乱真的程度,大概亦有贫道的责任。”
  太乙自认自己这一席话说的细致入微,头头是道。
  却见碧霄在一阵恍惚中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听完他的话,转而,目光一冷,长剑骤然出鞘,便直指太乙而去。
  道人反应极快,他将拂尘一甩,便缠住碧霄刺来的剑。
  太乙脸色一沉,“碧霄师妹这是何意?”
  而碧色道袍的女修尚不罢休,索性弃剑启阵,化气为剑,数把长剑杀气凛然,随着她一声轻喝“去”,便继续朝他攻去。
  琼霄眉心狠狠一蹙,喝道,“碧霄!”
  而女修仿佛陷入了什么偏执妄念之中,对琼霄的呼唤充耳不闻。她眼眸里暗沉沉的,藏了一朵焚烧殆尽、伤人伤己的烈焰,似满城风雨将至,黑云直压而下。一心一意只向太乙动手。
  顾忌着是否会伤到碧霄,琼霄略一迟疑,便错过了插手的最好时机。
  太乙真人又不是什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之人。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戾气,压下了他心头的犹疑。他冷笑一声,手中拂尘一甩,便原封不动地将长剑奉还,顺势击破几道气剑。随后,手上又凝起玉清道法,与她争斗起来。
  术法光辉流转,美得炫目。
  而随着他们的举动,高悬头顶的琉璃灯不由颤动几分,几欲坠落。琼霄下意识一顿,仰起头看它。
  理智告诉她不能插手,不可妄动。
  但更深的执妄从心底翻涌上来。
  一次次地轮回,含恨而终的不甘,见证姐妹遭劫的遗恨。
  千般滋味,万般无奈。
  谁能渡她释然?
  无法释然。
  随着碧霄落入下风,而太乙仍未有收手之势。
  眉目冷然的白衣女修执起手中墨笔,再无半分犹豫。
  星星点点的棋子印入虚幻的棋盘之中,一条条黯淡的交错轨迹层层亮起,她立于阵法之中,眼眸淡漠,手指微微收紧,转而往下一压,携着雷霆之势,将星盘狠狠砸落于两人之间。
  太乙后退不及,硬生生承受了半下。
  而碧霄轻咳一声,抹去唇边血渍,不管不顾又拽起地上长剑,斜斜地刺向太乙眉心三寸。
  “她想要我死。”模模糊糊的念头闪过道人脑海,他混沌的大脑突然清明起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长剑逼近,眼眸被寒光刺得生疼。
  “如果从一开始便下了死手,哪怕九曲黄河阵被破,也不会这般不甘心了呢。”碧霄恍惚地想着,仿佛想象到了什么美好画面,唇边绽开一个透着血腥的笑容。
  眼前又隐约模糊了起来,似有什么蒙住了她的双眼。
  有一缕清凉的青荷香飘飘渺渺,拂过她身侧。
  微凉的手覆盖上她眼眸,温柔地替她阖上眼。碧霄没有抗拒来人的举动,只莫名消散了之前刻骨的杀意。她垂着眼眸,眉间染上三分倦意,不由自主地,又感受到了几分委屈。
  她循着习惯拽上来人的衣袖,哽咽了一声。
  “师尊。”
  玉宸低垂着眼,绮丽的眉眼拢在薄雾之中,看不真切,只轻轻应了她一声。
  道尊环抱着碧霄,长长的衣摆垂落地面,晕染成一朵花的形状。
  祂温柔地笑着,轻轻抬手触上她眉心,“既然不喜欢这份记忆,我们忘记好不好。”
  碧霄眼眸含泪,茫然地点了点头,又小心翼翼地摇摇玉宸的袖子,仰头看祂,“可以忘记吗?”
  “当然可以。”道尊含笑,又顿了几秒,“你们还有机会遗忘。”
  “睡一觉吧,醒来就没事了。”
  碧霄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安宁地依偎在玉宸怀中,一瞬涌上的倦意淹没了她,空灵的歌谣在她耳畔萦绕,渐渐地,她的意识模糊起来。
  只听得最后一句,“醒来之后,又是新的一天了。”
  待碧霄睡去之后,玉宸将她小心地放在强行化出的云榻上。
  祂沉思了须臾时光,又直起身,衣袍迤逦,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走向一旁兀自瞪大眼眸,不敢置信地看着祂的太乙真人。
  意识到祂的注视后,他立刻低下了头,整个人无声地颤栗起来。
  玉宸眼眸淡漠,“吾若欲汝亡,无须一息。”
  道人咬牙起身行礼,低垂着眉眼,“恕我冒昧…”
  然而下一秒他的话语便被截断,再吐不出半句来。
  “既知冒昧,便不必多言。这不是现在的你们,所该拥有的记忆。”祂淡淡地道,也不见什么动作,眼前又栽倒了一个。
  随手安置了道人,玉宸阖眸停顿了片刻,又俯身取走了他的记忆。
  心头剧烈的震动并未影响到琼霄的举动。
  当看到玉宸身影,以及祂不同往日的姿容仪态之时,荒谬至极的想法浮上心头,白衣女修突然沉静下来,脑子无比地清明,高速地运转着。
  她收了术法,重新理了理散乱的发丝,又整理了一遍道袍上的几处褶皱。
  玉宸转向她时,她已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朝祂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截教琼霄,参见道尊。”
  玉宸抬眸看她,微微颔首,不置可否地一笑。
  “一个问题。”
  琼霄思索片刻,脑中转过数个想法,又一一排除掉。最后,她只道,“您永远不会随意伤害吾教之人,是吗?”
  祂闻言诧然了一瞬,又慢悠悠地回了一个“是。”
  琼霄松了口气,笑得绚烂几分,“昔日我有幸聆听师尊讲道,曾听闻圣人所言即为真实。想来该是如此。”
  玉宸静静地凝视了她片刻,轻轻拍了拍手。
  下一秒,迷阵崩溃一层。
  琼霄的瞳孔骤然收缩,周遭的黑雾不知不觉间,早已盘旋在他们身侧。她低头一看,却见一道莹白的光束萦绕在她身侧,不着痕迹地将之隔绝在外。
  不仅是她,还有碧霄、太乙。
  但是他们明明还点着…
  她凝滞了一会,视线缓缓转向中央处,一盏熄灭已久的灯,正静静地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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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别问,问就是佛教笑看两傻逼。
  2全员黑化现场。
  3突然灵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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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所佩服诸公的只有一点,是这种东西居然也会有发表的勇气。”
  ——鲁迅《估学衡》
  辣鸡学校,黑我校园网。
  早起抢课,还我羽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