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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尘生自顾自的,带点疯狂的说:他现在就在你脚下他在受你的践踏。
  裴宁脚不自然的动了下。
  哦,对了,这个人你当然也认识。
  裴宁看着他逐渐扭曲的面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他对外宣称出门云游,其实早已经成了这冰室的一滩烂泥。哈哈哈哈哈。是你师叔啊,是你道行高又识大体的师叔啊。
  他大笑着说完这句话,倏然又垂首目光凶狠的看着他脚下的冰层,他咬着牙道若不是他和我作对,怎会如此。
  他走了过去疯狂的踩着那块冰,像一个疯子,哪里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样子。
  冰室只回荡着他咒骂的话,一遍一遍无限循环:,去,都给我。
  裴宁呼吸滞了一下。
  云尘生却倏然停下来动作,因为此刻一道冰冷薄刃紧贴在他的脖子。
  他垂首间,看到一白色的衣摆垂在冰层上。
  只听那人用异常冷漠问道:你方才说的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收尾了。
  距离完结应该还有一卷。
  第四十五章
  那层寒冰映出纤瘦的人影,楚净川一身白衣,持剑慢慢走出来。
  你方才说,楚净川面上如覆寒冰,谁如今已是一滩烂泥?
  他无法相信,他的师叔已经死了。
  而且,还是被他的师尊云尘生亲手杀死的。
  这让他怎么接受。
  云尘生侧首,看到来人,笑道:是你啊,我的乖徒儿。
  楚净川静静的看着他,云尘生又道:我说的是谁?你不都听到了。他专门凑近些许,利刃划破了他脖颈的肌肤,鲜血顺着剑刃滴在寒冰上。
  血受不住冰室的寒气,快速的凝结,像是落在雪地的红梅。
  楚净川手抖了一下。
  他听到云尘生用从未用过的阴沉的语气说:你如今踩的那块地上,就是风若云死去的地方。
  他当时眼神凄凉的看着我,想要劝我回头是岸,云尘生说,他都快死了,还要当个圣父,当真是
  当真是什么,他没有说完,因为楚净川的剑又向前递进了几分。
  你要杀了我么?云尘生微侧首,目光变得浅淡,似乎又成了那万人景仰出尘高洁的云影仙君。
  楚净川只道:是你杀了师叔。
  是我,云尘生说,所以,你要杀了我吗?他的眼神注视着楚净川,川儿,当初是谁带你上的青峰山?你为了风若云竟是要杀了我。
  那天的雪下的很大。
  楚净川独自蹲在一片雪地上,孤独的像离了群的鸟。
  他的眼神空洞,只能愣愣的看着远方。他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任何记忆,甚至想不起自己是谁。
  再后来,他垂首看到一抹洁白的衣摆轻扫过地面。
  那人在他面前站定,一直手伸进过来。楚净川空愣的看了许久,永远把自己小小的手放在那人手上。
  是云尘生带他上的青峰山。
  想到这里,楚净川手中的剑松了一下,离开那片带血的肌肤,他目光转向云尘生,带着些许悲凄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了师叔!
  自从上了青峰山,云尘生闭关,一直以来都是风若云在教导他。
  师叔牵着他站在云巅,看着前方山河大川,遥遥无际,给他取名净川。
  他隐约记得自己的本家是楚,从此以后楚净川就是他的名字。
  我为什么杀他?云尘生看了一眼剑刃,又转眸看向楚净川,缓慢的说,因为你师叔要杀你。若不是我杀了他,如今在冰室烂成泥的就是你。
  闻言,楚净川僵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尘生。
  半晌他手中的剑倏然重新架在云尘生脖子上,你说谎。师叔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云尘生一字一句道,你是鹤莲君啊。
  你是天地间孕育的唯一的神。
  你若是活在这个世上,哪里还有我们这些修仙之人什么事?
  哦,对,你自己都忘了,你是鹤莲君。
  楚净川手上剑晃了几下,愣愣的说:我是鹤莲君?
  被吊在冰层上的裴宁倏然大声道:师兄,别听他说,你快躲开。
  然而已经晚了。
  云尘生手上灵光一扫,楚净川胳膊一麻,剑疯狂震动一下掉在地上。
  若说修为,如今现世没有能在云影仙君之上的了。
  楚净川被灵力震出去好几米,他半卧在地上,嘴角的血在冷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云尘生勾出一个阴沉的笑意,他看着地上的楚净川说:原本还想留你两天,今日你既然找上门来,那就同他们一起吧。
  说罢,他一挥长袖,冰层倏然开裂,冰碴簌簌的砸在两人身上。
  路修远半卧在榻上,心中刺痛了一下。
  他坐起身来,皱了皱眉,起身就要出门。
  1966倏然出声:宿主,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路修远倏然就顿在窗前,周遭寂静,没有任何声音。
  是啊,这么晚了,他早该睡了。
  没什么,路修远说,我就是有点憋,下来走走。
  1966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带着点愉快的声音说:需要我给你放个欢快的歌曲吗?
  不用了。路修远肩膀靠窗,依然没动,我想静静。
  1966听话的闭了嘴。
  窗外的一轮圆月高挂,落在院子里的时候,发出刺白的光。
  路修远盯着那片白,愣了须臾,自言自语:不行,我得去看看。
  他刚推开门,1966倏然说:宿主,主系统的任务来了。
  任务?路修远脚步一顿。
  1966道:任务如下,轻注意查收。
  【深夜,炮灰师兄楚净川打开了反派师尊的密室。】
  【请现在立刻前往密室,刷新反派师尊的好感度。】
  1966还没说完,路修远已经快速的出了门。
  冰块粉碎的一瞬间,一道冰门露了出来。
  云尘生走了过去,手指的灵光一现,推开了那道门。
  楚净川和裴宁一同望了进去。
  原来这冰室还套着一间密室,楚净川一手捂住胸口,挣扎的站了起来。
  等他看清楚里面情景,倏然色变。
  只见那冰雕而成的密室墙上挂着何苇航的鬼头刀。
  而紧挨着刀的,是一张人皮,人气上插着一把缝尸针。楚净川走进了几步,手颤抖起来。
  那张皮的主人,他认识。
  正是那位缝尸匠李静姝。
  楚净川眼眶瞬间通红,他俯身捡起地上的剑,一步一步朝着云尘生走了过去。
  云尘生好笑的看着他,像看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川儿,你怎么就不张记性呢?他说,就凭你这小小的修为,怎么可能打得过我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楚净川将全身灵力汇聚在他的剑上,剑刃扫过冰层,冒出凌然的剑花,剑尖直指云尘生。
  云尘生却只是看了一眼,只见他长袖一扫,那剑竟然活生生的被力道折断。
  楚净川的脊背撞在冰墙上,只听他闷吭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别费力气了,一道声音在他耳侧响起,声音没有一丝感情,你打不过他的。
  楚净川侧眸看去,一身青衫的尧寻打坐一般,坐在地上,因为寒冷,他的眉毛和嘴唇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楚净川有些艰难的开口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尧寻睁开眼睛,睫毛被染成白色,他冷冷道:这还不是要谢谢你的好师尊。
  楚净川看着云尘生:你究竟要干什么?
  云尘生只笑,不言语。
  楚净川皱着眉,倏然想起来路修远的话:刽子手的刀,墙上挂;扎纸人的手艺,活又现;二皮匠的针线,走魂面;仵作的眼睛,看得见。[1]
  四阴门。
  你想要复活谁?屠灵?他问完这句话,倏然觉察到不对劲。
  不,以云尘生的性格,不可能费这么大的劲复活谁。
  除非,他是为了他自己。
  既然这样,他名知道路漫漫身份不明,又行为怪异,却还是将人收进山门。
  他想要利用路修远干什么?
  路修远只有一半魂魄,他绝对不许云尘生再伤他分毫。
  楚净川眸色暗淡,那把断剑就放在不远处,他手拿起断剑,冷声说:赐教。
  呵,云尘生冷嗤一声,当真冥顽不灵。
  尧寻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楚净川的白衫肮脏无比,他的手被断剑割伤。
  云尘生的脚踩在他的胸膛上,你当真觉得我不敢杀了你?
  楚净川偏头,一想到叫这种人师父,他的胸膛泛出一丝恶心感,他偏头猛烈咳嗽了几声,冷声道:要么杀,要么滚。
  云尘生的瞳孔变得幽深,他的脚下慢慢发力,楚净川唇色变得苍白。
  这时,冰室倏然多了几只纸鹤。
  那纸鹤闪着灵力,原本温驯的纸鹤,倏然变得异常凶猛,它们摇动着翅膀,用嘴去啄云尘生的身子。
  楚净川看着这些纸鹤,眸光一闪。
  云尘生笑了一声小把戏,伸手将纸鹤捏的稀碎,散进了风里。
  楚净川看着那些碎末,
  他嘲弄的对着楚净川一笑:你不会指望着这群东西救你吧?
  话音刚落,倏然,成千上万只纸鹤飞了过来,密密麻麻的将云尘生包围。
  有几只还停在楚净川的伤口处,似乎在小心的给他包扎伤口。
  倏然,一直修长劲瘦的手温柔的扶起楚净川,低声道:对不起,我来迟了。
  楚净川一抬头,正是路修远,他见来人的那一瞬,黑眸湿润,有些委屈的摇了摇头。
  你怎么来了?
  路修远伸手帮他擦去嘴角的血迹,温柔的说:我若不来,你是准备让我当鳏夫吗?
  楚净川低垂下眸子,半晌,他小声的解释道:我只是想来看看裴宁,没想到
  这已经是少见的服软了。
  路修远这会儿看着他浑身的伤口就心软的不行,那里还有心情训斥他,只柔声说:我知道,接下来你就别管了,交给我。
  那纸鹤虽然多,却没有坚持多长时间,细碎的灵光闪在冰室中,云尘生看着冰室中红衣男子,眸光一闪。
  他道:屠灵,你如今是打算要和我做对了吗?
  路修远笑着道:我何曾给你站在一起过?
  他虽然面上带笑,目光却格外阴沉。
  他接过楚净川的断剑,冷漠道:你就是用这把剑伤他的?
  云尘生眯眼看着他,屠灵,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吗?
  是你自己动手,路修远不接他的话,只一字一句危险道,还是我帮你?
  云尘生脸色倏然变得阴沉。
  他看着路修远一步一步走来,倏然笑了,他道:你不如转头看看身后。
  路修远皱眉,看他神色倏然生出不好的预感,他倏然侧首,看向身后的楚净川。
  只见他半侧胳膊倏然发生变化,原本纤瘦的手腕变得轻飘飘的。
  路修远拧着眉,这种变化倒像是人变成纸做的。
  他的师兄是纸做的?
  他有些惊恐的失声喊道:楚净川!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只是现在弱。
  [1]民间顺口溜
  第四十六章
  长道上被白雪覆盖。
  路修远背着楚净川,只觉身上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
  他背着人走在雪地上,所过之处,留下了血红的脚印。
  他却不敢停下来,背上人呼吸微弱,半边身子如同宣纸,变得轻薄无比。
  路修远轻声喊道:师兄?背上的人没有回答。
  楚净川?他顿了下脚步,又喊了一句。
  楚净川昏沉中听到有人喊自己,他费力的睁开眼,低哑道:嗯。
  他半边灵力已经空虚,格外疲惫,楚净川左右看了看,半趴在路修远肩胛骨上,小声的说:咱们这是去哪儿?
  这人的衣服依旧红的耀眼,然而楚净川隐隐闻到一丝血腥味。
  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