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曾老板。”
冯秋生也恭敬道。
两人上前握了握手,冯秋生接着道:“真没想到,小陈连你都认识,看来是我小看他了。”
“其实…也是前不久才认识的。”
陈三顺有些尴尬,感觉被误会自己是什么名门望族之人了,他必须说清楚。
“哈哈,我跟小陈一见如故,以后会是好朋友。”
曾大海主动攀亲。
刚才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陈三顺不简单,连华老鉴定过的东西,他都能看出破绽,更加验证了女儿之前说的话属实。
这家伙深藏不露,是个人才。
黄道见一个个大人物都认识陈三顺,而且貌似跟他关系还不错,倒是有些惊讶,上前尴尬一笑,道:“实在对不住啊小陈,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看低了你,还以为你只是曾家的一个下人,没想到…”
“不用客气。”
陈三顺知道这是场面话,也懒得纠结,毕竟等会他说出花觚的真相之后,估计这黄道心里,也不会太舒服。
“行了,都是自己人就别客气了,刚才黄庄主说,他给曾老板准备了一个明朝景泰蓝花觚?这可是好东西啊,我也是好几年没碰过这类宝物了,也想长长眼。”
冯秋生直接进入正题。
“是啊,华老亲自鉴赏过的,肯定是没错的,刚才曾老板貌似有些怀疑,这下让华老和冯会长一起看看吧,免得曾老板不放心入手。”
黄道显然还不知道自己买了个假货,还以为自己收了个宝物。
陈三顺没有说话,冯秋生是古玩协会的会长,眼力也不错,上次三件物品,除了那件画中画之外,其他的都看准了,说明还是有些水平的。
一群人开始凑到花瓶前,华老已经看过,自然不再过目,而是让给冯秋生。冯秋生也不客气,戴上手套之后,就开始仔细观察了起来。
只是看了一阵,没看出所以然来,他便道:“曾老板,听黄道说你不放心,为何不放心呢?”
“小陈说,这东西有点问题。”
曾大海如实道。
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把问题找出来,如果最后确定这问题跟真伪无关,自然是好事,别等会送个假货给老妈,那就尴尬了。
后天老妈的九十大寿,来自五湖四海的名门望族,少不了一些行内的高手,这么一个花觚,而且是儿子送的,她自然会摆在大堂,被发现是假货,是非常丢人的事情。
而且,祝寿送假货,是不吉利的兆头。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陈三顺,就连曾荣荣也十分好奇,陈三顺又是怎么看出这是赝品的。
当然,她是非常坚信陈三顺是对的。
“不可能吧,我这东西是从外海拍卖会买回来的,当时来自全世界的鉴宝高手都在,这么大的拍卖会,怎么可能会出现赝品。”
黄道忍不住道。
“这很难说啊,不是连华老和冯会长也看不出来吗?他们的都是行内的高手,鉴宝经验和技术也不比那些高手差吧,同样也看不出来啊。”
曾大海道。
“你俩先别说,让小陈说吧。”
冯秋生道。
华怀林有些不爽,见陈三顺年轻,应该是瞎说的。
但又因为陈三顺认识曾大海和冯秋生,他只能给点面子,但还是说道:“小陈啊,看准点啊,别让大家一惊一乍的,扫了雅兴。”
听到这话,陈三顺哪里看出来,华怀林是在埋汰他。
不过,真相出来之后,华怀林自然会打脸,他也不想多说,而是再次单手抓起花觚,然后抱在胸前,曲指轻轻一弹,再次闭上了双眼,仔细倾听。
看到这行云流水的动作,一气呵成,华老和冯秋生瞪大了双眼,别人不知道这叫什么,他们俩是行内人,自然知道。
这一招难度极高,整个华夏没几个人能做到,通过曲指弹出的回声,判别古董的真伪。
当然,这一招需要非常娴熟的技术,以及丰富的鉴宝经验才能做到,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刚才我弹了花觚,发现回声沉闷!”
陈三顺继续道:“据我所知,大明时期填充的釉料都是极其珍贵的松石绿,而松石绿做成的瓷器有个特点,那就是回声清澈响亮。”
听到这里,华老和冯秋生恍然大悟,瞬间明白了过来。
“让我听听!”
冯秋生有些激动,上前接过花觚,而陈三顺没带手套,顺便轻轻弹了一下。
冯秋生侧耳仔细倾听,大概两三次之后,点了点头,道:“的确是回声沉闷,至于松石绿做成瓷器回声清澈,我倒是听说过。”
“真没想到,这如此细微的辨别方法,小陈竟然能想得到,真是天才啊!”
冯秋生竖起了大拇指。
“这…这就证明是赝品了?”
黄道显然不太甘心。
然后看向了华怀林,华怀林显然也不太甘心,毕竟凡事都有意外,可能是声音分辨度不太清晰,或者是操作不正确导致的误差。
所以,华老还是做出了最后的挣扎:“小陈啊,这个听声辨别有点悬啊,有没有实质一些的证据,要不然,难以服众啊。”
冯秋生刚想帮陈三顺说话,却被陈三顺抢先说了。
“当然,刚才我提到了松石绿,那是大明时期的釉料,到了大清乾隆时期,松石绿基本绝迹,如果我没猜错,黄庄主这房间里有光绪年间的瓷器,据我所知,这花觚,很可能是光绪时期民仿的景泰蓝。”
“你只需要用乾隆甚至乾隆以后的瓷器拿出来,挑细微原料对比,即可知晓真相,如果这个花觚的原料跟光绪时期以后的瓷器是一样的,那就说明这东西是光绪民仿没错了,如果不一样,花觚或许是真的,我们再另行鉴别。”
陈三顺这话说得有理有据,让黄道和华老无力反驳。
“行,正好我带来了工具,现场挑一下吧。”
华怀林说罢,将肩膀上挂着的一个真皮单肩包拿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工具盒,里面一套装备,非常齐全。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大家都有些紧张地看着。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跟黄道拿过来的一个光绪时期的瓷器用料一模一样,而大明用的填充釉料都是松石绿,松石绿乾隆之后已经绝迹,答案不言而喻。
“哎,打眼了!”
黄道表情有些痛苦,那是他花费了两千三百万收回来的,虽然这些钱对他来说,也只是凤毛麟角,但也是非常心疼的。
冯秋生摇了摇头,然后拍了拍黄道的肩膀道:“这次学费交得有点多,就当作教训吧,下次再仔细点。”
“哎,我也是,居然看不出来。”
华怀林也承认自己的错误:“我不配当黄庄主的鉴宝师呀,打算辞职算了,太丢人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个古玩协会会长不也看走眼了吗?”
冯秋生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