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游戏的时候,随手就取了一朵芙蓉出来。
很多时候,以为只是浅薄的印象,以为只是无意识的行为,其实背后有着深刻的原因。
譬如那天的芙蓉花。
杨殊忽然就心如擂鼓。
相识这么久,其实早就习惯了她的样貌。他也从来就不是一个因为别人生得好看就心有所动的人。但在此刻,他好像被什么东西蛊惑了。
不知不觉低下头去……
双唇碰触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却不是想象中的轻柔,他愣了一下,下一刻便被明微推开:“最近没去花楼?”
暧昧的气氛,因为这句话而烟消云散。
刚才,就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她抬起手,挡在了他们之间。
他刚才碰到的,是她的掌心。
杨殊松开手,先是尴尬,再是恼怒,一股无名火窜出来,烧得他脑袋发热。
“去没去关你什么事?”
恶心恶气说了这一句,他回身一跃,上了屋顶。
“哎……”明微迟了一步,等她也上去,他已经远去了。
她还有话要说,便追了几步:“你等等!”
杨殊头也不回,足下发力疾奔。
跑了一小段路,有人迎面而来。
杨殊一头撞过去,却被那人架住:“小师弟?”
却是宁休。
杨殊更恼,哼了声抽回手,再次跑远了。
宁休被他弄糊涂了,什么情况?又在发公子脾气?
一扭头,看到追来的明微。
宁休想起刚才,他好像看到小师弟脸颊微红,难道……
“你调戏他了?”
明微翻个白眼:“是我被他调戏了!”
宁休一脸不相信:“怎么可能?”要是他调戏了别人,会脸红那样?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明微不想解释了。
她才糊涂呢!过了几招,他突然发情,自己哪里料得到?不就推了他一下吗?居然就气跑了。
刚才那情形,看起来确实像是他被调戏了。
算了算了,反正她嘴上占人便宜,不是一回两回了,这回就当自己栽了吧。
宁休看她放弃辩驳的样子,了然地点了点头:“果然是你调戏了他。”
“……”很想打人怎么办?
明微控制住蠢蠢欲动的手,问他:“你大半夜在人家屋顶跑来跑去干什么?”
宁休回身看着杨殊跑离的方向:“找他。”
“什么事这么急?跑这里来找他。”
宁休说:“查到了一点东西。”
明微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真有东西。她就道:“那我和你一起去找他。”
宁休怀疑地看着她。
这看色狼一般的眼神,让明微很无语:“有你在,难道我还能把他扒光了?”
宁休想想不大可能,就道:“好吧。”
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杨殊的私宅。
宁休熟门熟路,直接翻墙进去,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他房门前。
他敲了敲门:“小师弟。”
没回应。
又敲了敲:“你在不在?”
还是没回应。
宁休直接踹门了。
屋里没点灯,坐在黑暗里的杨殊大怒:“有没有点礼貌?不开门就硬闯?”
“我担心你出事。”宁休说。
明微跟在他后面进来。
杨殊一下子安静下来。
宁休看看他,又看看明微,安慰:“别担心,师兄在这里,不会叫她得逞的。”
??
“她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就把她胳膊卸了。”
什么玩意儿?杨殊更加羞愤。
说得她好像女魔头似的。
明微吹亮火折子,点上烛台。
“先生,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安慰他,但是,学生还是想申明一下,你现在可卸不了我的胳膊。”
宁休瞪了她一眼。现在是顶撞的时候吗?
明微摊了摊手,闭嘴不说了。
好吧,她就当一回女魔头吧。
“你们干什么?”杨殊阴着脸。他现在火气很大,要是他们没有个正经的理由,就别怪他……
“当然有事找你。”宁休说。
可能是他的状态不太对,他迟疑了一下:“不然,给你点时间,调整一下心情?”
“……”杨殊沉着脸,“说!”
“你真的没事?”
“没事!”
话刚说完,抬起的视线不经意扫到明微。
烛火的光芒温暖明亮,照在她的脸上,好像唇瓣又艳了几分。
杨殊心里一热,方才还只是一簇小火苗,这会儿却越发火热了。
刚才,如果不是她及时抬了下手,那他岂不是……
当时怎么就脑抽了呢?他到底在想什么?
可要真的那样的话……
他的思绪控制不住地飞奔,心神不宁。
宁休又怀疑了。
他问明微:“你真的没干什么吗?”
“没有……”看他一脸不信的样子,索性道,“好吧,我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
明微似笑非笑,向杨殊使了个眼色:“你确定要我说?”
宁休还没开口,回过神来的杨殊差点跳起来:“什么什么?你没事能不能别来捣乱?这么晚了我要睡觉好不好?”
莫名其妙被喷了一顿的宁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
“你才……出去出去!”杨殊往外赶人。
“好了,我不说了,你别闹。”宁休严肃地说,“我查到线索了,要不要听?”
第267章 访客
烛台上,十来根牛油蜡烛将屋子照得通亮。
屋里三个人,各据一角。
“这屋子安全吗?”宁休问。
杨殊哼了声,不答话。
明微则道:“先生是不是以为,自己随便就能进来,守卫太疏忽了?”
宁休显然就是这个意思。
“放心吧。就他这个缺乏安全感的性格,出了事只想往这里跑,肯定是最安全的。你能畅通无阻地进来,是因为你是他信任的人。”
宁休便往杨殊看去。
杨殊被他看了更不自在,凶巴巴地道:“不是要说事吗?”
宁休就露出笑来,奔波这些天的辛劳,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这小子,口口声声不认他这个师兄,原来心里早就深信不疑了?不枉他千里迢迢赶到云京,为他奔忙劳碌。
他说起正事:“你们说长公主的死可疑,我便去查了一遍,发现一件事。”
两人同时看他。
宁休道:“早年服侍长公主的仆从家将,几乎都不在了。”
杨殊皱了皱眉:“这件事伯父与我说过,他们跟随祖父祖母多年,都有功劳。伯父要么重赏了他们,放他们归家,要么推荐去了军中,叫他们有机会建功立业。另外一些人,早年就跟着我了,现下还留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