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结实的娃娃,显然更让人放心些。
姜似附和道:“都是托了父皇、母后的福。”
一时间屋内气氛融融。
过了一会儿,皇后催促道:“阿泉,十四,你们两个是不是该走了?”
福清公主颇有些不舍看了姜似一眼,乖巧点头。
姜似问道:“两位妹妹要去何处?”
皇后笑道:“她们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姜似怔了一下。
印象里,太后素喜清净,怎么这个时候两位公主过去请安?
皇后看出姜似的疑惑,解释道:“太后嫌宫里冷清,叫她们常过去陪一陪。毕竟以往还有荣阳——”
荣阳长公主还活着的时候,时不时就要进宫给太后请安,就是崔明月原先也是常进宫陪伴太后的。如今这母女二人一死一失踪,也难怪太后觉得寂寞了。
这几日福清公主日日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不见任何异常,皇后暗笑自己多心,找出了太后一反常态的理由。
“原来如此。”姜似不动声色接过皇后的话,心中对太后道一声抱歉。
好像荣阳长公主与崔明月都是她弄死的……
“快些去吧,想与你七嫂说话,以后有的是机会。”
“嗯。七嫂,那我与十四妹先走了。改日你再进宫,我做桂花酿请你尝尝。”
皇后脸一板:“刚学会了做甜汤,母后可还没吃到呢。”
福清脸微微一红:“自然要请母后先尝。”
“行了,快去吧。”
等福清公主二人离去,皇后摇头笑道:“幸好是你,不然本宫都要怀疑那丫头芳心动了。”
盯着姜似精致的面庞,皇后心中一动:燕王妃有个兄长似乎还未婚配……
福清与燕王妃投缘,倘若选了燕王妃的兄长当驸马,对福清来说应该不错。
不过她听说燕王妃的兄长去了南边,一时半会儿是不能考虑了。战场上刀枪无眼,要是出了什么事岂不是害了福清。
罢了,且等燕王妃的兄长闯下名头回到京城再说吧。
皇后暗暗存了这个心思,对姜似态度就更温和了。
“这次叫你进宫,其实是皇上有事情要与你说。你且等等,皇上应该快到了。”
皇后这话说了没多久,景明帝就到了。
“儿媳见过父皇。”
“不必多礼。”到了坤宁宫,景明帝十分随意,在皇后身边坐下来。
姜似直起身子,静静等着景明帝开口。
景明帝打量了姜似几眼。
赏梅宴上老七把梅花全都给了眼前女子,他一时随心点了头,那个时候万万没想到如今后宫的许多麻烦都是这丫头给解决的。
说起来,他做了不少错误的决定,比如复立太子。
夜深人静时,景明帝想过无数次,倘若第一次废斥太子后没有复立太子,那么现在太子还是静王,老老实实、安安生生在静园呆着,而不是变成现在这样。
但有一个决定没有做错,就是给老七找对了媳妇。
反正姜似知道的已经不少,景明帝也不兜圈子,直接道:“有个事需要你帮忙。”
姜似忙道:“父皇吩咐就是,儿媳定尽力而为。”
“出使乌苗的人回来了。”
姜似抬眸看了景明帝一眼。
这一刻,她猜不到景明帝的意思。
好在景明帝很快把目的讲明:“那些人在乌苗呆了数月,朕担心有人中了乌苗人的算计而不自知,想要你看一看有没有人被蛊虫控制……”
姜似面上适时露出为难之色。
“老七媳妇,有什么困难你就直言。”
“儿媳怕会有疏漏——”
景明帝摆摆手:“能查出来异常当然好,如果真有疏漏也怪不得你。老七媳妇,你放心就是,朕还没那么糊涂。”
听景明帝这么说,姜似微微一笑:“那儿媳就试试看。”
这种事,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先把困难讲到前面总是好的。
很快锦鳞卫指挥使韩然就办了一场接风宴,宴请归来的这些人,当然在这种形势下没有大办,所请只有锦鳞卫与鸿胪寺的官员。
一名眉清目秀的婢女混在众多婢女之间,不着痕迹从每个人身边走过。
韩然忍不住眼角余光往那名婢女身上瞄,暗道燕王妃扮起婢女来还挺像的,只盼着这场小宴安安生生结束,可别出什么幺蛾子。
哪怕是一群本该注重体面的官员小聚,可韩然十分了解男人一旦多喝几杯猫尿就会忘了自己是谁。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当扮作婢女的姜似端着托盘从一人身边走过,那人伸出来的手没有去端酒杯,反而向她的手摸去。
姜似利落躲开,端起酒杯泼在了那人脸上。
韩然:“……”
第616章 反击之心
场面登时一静,无数目光投来。
居然有这么大胆的婢女。
被泼的人是鸿胪寺一位寺丞,虽然官职不高,可好歹是朝廷命官,一个贱籍的丫鬟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一杯酒泼过去,动作如此干脆利落,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淌了一脸酒液的寺丞也愣住了,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勃然大怒:“大胆贱婢——”
锦鳞卫指挥使韩然已经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姜似垂眸敛目,小声道:“大人,是他——”
韩然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暗暗赞了燕王妃一声聪明。
用这样的方法指出有问题的人,完全不会引起旁人疑惑。
姜似若是知道韩然这么想,就要笑一声对方想多了。
她那一杯酒泼下去,纯粹是被那色鬼的举动给恶心到了,先出了气再说。
韩然板着脸看向寺丞。
寺丞颇委屈:“韩大人,您看这贱婢——”
这小宴是锦鳞卫指挥使韩然办的,哪怕平日里他们对锦鳞卫提心吊胆,但如今锦鳞卫是主,他们是客,主人的宴会上婢女出了问题,客人自然可以硬气些。
再者说,寺丞也绝想不到韩然会维护一个胆大包天的婢女。
可谁知令人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了。
韩然视线往寺丞面上一落,冷冷道:“带走。”
寺丞轻咳一声:“一个不懂事的小丫鬟,韩大人莫要重罚了——”
话音未落,上前来的两名锦鳞卫按住了他的肩膀。
寺丞大惊:“韩大人,你这是何意?”
韩然睇他一眼,面无表情道:“带走!”
“韩大人,韩大人——”
两名锦鳞卫无视寺丞的呼叫挣扎,很快把人拖了下去。
厅内安安静静,再无杯盏相碰声。
众人都懵了,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什么情况?就是摸一把婢女的小手,关键还没摸到,不至于投到诏狱去吧?
韩然对众人微微一笑:“诸位继续喝酒,喝酒。”
众人盯着摆在面前的酒杯,只觉原本醇香的美酒索然无味。
这么吓人,谁喝得下去啊,胆子都吓没了。
“那我先干为敬。”韩然举杯,一饮而尽。
见韩然干了,众人再不敢迟疑,纷纷举杯。
韩然把喝光的酒杯往一旁婢女的托盘上一放,对姜似淡淡道:“你也跟我来。”
姜似跟在韩然身后默默离开了大厅。
到了无人处,韩然立刻恭恭敬敬对姜似一抱拳:“今日唐突王妃了——”
姜似微微一笑:“无妨。韩大人,麻烦你取一杯酒来。”
韩然立刻端来一杯酒。
姜似取银针刺破指腹,挤出一滴血滴入酒杯中,原本呈琥珀色的酒液晕出了浅红。
她晃了晃酒杯,很快酒液恢复成原色,面带微笑递给韩然:“韩大人,你把这杯酒让那位寺丞饮下,他体内的虫就会出来了。”
韩然接过酒杯,嘴唇翕动,十分想问一问虫从何处出来,又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十分可怕,还是不问为好。
“王妃,不知其他人——”
“其他人无事。”姜似交代完,悄悄上了停在府衙后的一辆马车,往燕王府而去。
寺丞被带到一间房中,心中惶惶之际,就见韩然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