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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书文 > 其他类型 > 别逼我动心 > 别逼我动心 第84节
  陈慕扬只好匆忙把手里的东西往窗台上放,他扶着江甜肩头,低下头和她平视,“你先冷静,先听我说。”
  江甜全身发寒,她莫名排斥陈慕扬的触碰,她不配合的推他,陈慕扬没松手,飞快地说:“不是的,江甜你别怕,我没想伤害你。”
  江甜眼下完全没法冷静思考,如果不是日记里写了什么,时隔大半年陈慕扬不会特意往她跟前送,再往前推,也不至于总问她那些似是而非的问题,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江甜挣脱不掉陈慕扬的搀扶,她无力地垂下手臂,无望地喃喃自语,“安静是因为出门找我…出门找我才出事的?她为什么要找我……为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陈慕扬被江甜眼中的害怕灼伤了眼,他几乎颤抖地说:“是我误会了,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你,其实不是的,林建成骗了我,我一开始不知道林建成虐待安静的事情,也许是出于保护安静的目的,陆家和警方对外隐瞒了大部分信息,媒体只了解了表面甚至歪曲报道,我当时好容易查到安静的收养家庭,紧接着又知道安静失踪多年,下意识的把林建成也当做受害者,林建成也确实不知道车祸的事情,如果他知道陆家间接害死了安静,也不会拮据到连儿子的医药费都拿不出来,根本没想到…没想到他会那么对安静……”
  陈慕扬观察江甜的表情,见江甜仍是失魂落魄的,他便继续往下说:“我和陆铭周打架进拘留所,陆铭周转头又进了医院,我当时去过医院,我不否认,我一开始是为了挑衅,可我没想到……”
  他忽而停顿,想起当日在病房门口听到的,他可以接受一个人坏,然后不计后果的开始恨,却无法承受一个人的好,对陆铭周便是如此,才会有了后面在停车场的无所适从,他艰难的换气,努力说:“我没想到当年开车的根本不是陆铭周,甚至……安静也不是全无责任。”
  “当时陆铭周的母亲周念意外去世,陆铭周的状态就是半个病人,有自闭的倾向,安静的事情,救了他也害了他,周念赶回来参加一个儿童慈善基金会的揭幕才会半路出了意外,这也是为什么周念会有那么一幅画,画了你和安静,她的镜头下,是知道安静被虐待的事情的,她想帮只是没来得及……没来及就出了意外,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他和我都是前几个月才知道的。”
  江甜听了陈慕扬的大段话,她眼里满是震惊,陆铭周从没对她说起过小时候的事情,更没提过世多年的母亲,甚至连他受过的苦都不曾了解半分,江甜的情绪开始变,震惊很快被自责取而代之,最后又升级成了无尽的心疼。
  江甜痛苦的闭上眼睛,陈慕扬已经说不出再多的话,而是将江甜搂进怀里,安抚的拍她的后背,艰涩地说:“对不起…江甜,对不起……”
  故事的发展他只把握了前半段,安静半夜出门确实是想找江甜,可他现在也知道了,迫使她出门的最大推力都不是江甜。
  江甜缓过了最初的那阵难受,意识到陈慕扬竟搂着他,她慌忙从陈慕扬怀里退出来,她心里虽然乱,可也逼自己冷静下来问:“里面写了什么?”她指向窗台的日记本,再次看向陈慕扬,“里面肯定是写了什么,你才会在春树景主动认识我。”
  陈慕扬感受到江甜对他的抗拒,他尴尬地收回手,他垂下眼帘深深看了眼江甜,江甜素净着张脸,黑眼圈有些重,疲态明显,沉默了好久,他说:“算了,不重要了。”
  他原先是想跟江甜解释,他做的一切都是事出有因,他想挽回自己曾经的错,想要江甜的原谅,可他现在也明白了,伤害是既定的,解释便是多余的,江甜即使原谅他,两人的关系也只能仅此而已。
  江甜等了半天,见陈慕扬只说了这么一句,她便伸手想自己去拿,谁知陈慕扬却一个侧身,衣角擦过窗台的日记本,日记本便随着这股儿力往窗外滑了下去,江甜连忙扑上前去勾却已经来不及,她亲眼看着那已经褪色的本子一路往下坠,最后砸在十几层高楼下的观景水池里……
  江甜转过身,不可思议地看着陈慕扬,“你在干什么!疯了吗?”
  陈慕扬却和江甜的激动截然相反,他反应淡淡,仿佛丢的只是一件寻常物品,他对江甜很轻的笑,“江甜,安静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提,你若能记得她,是你们之前的情分,你若忘了,也无可厚非,至于我和你,永远都是朋友。”
  他说完,干脆地转身走,江甜完全愣在原地,安静日记里写了什么,她永远不会知道了,陈慕扬却又转身看她。
  “方便的话,帮我带句话。”
  “谁?”
  “陆铭周。”
  ***
  “妆是不是有些花了?”王艾替江甜整理掉下来的碎发,“我去叫化妆师给咱补个妆?”
  江甜原先盯着手机,闻言抬头看了眼化妆镜,旋即又摇头,“还行啊,别麻烦了。”
  王艾几乎整天都陪在江甜身边,对江甜的脾气多少还是了解的,江甜的状态不是很好,王艾看了眼时间,“下半场还有半个小时开录,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江甜还是摇头,“我再记一下词,我怕到时候紧张忘词。”
  “怎么会呢!刚才第一场,咱们表现的多好啊,排名第三,四个导师三个给了十分,陈慕扬给的八分。”王艾一开始语气骄傲,最后又开始嘀咕:“他怎么打这么低啊,难不成你昨天得罪他了?”
  江甜侧眸看了眼王艾, “他不是这样的人,肯定是哪里不够好。”不管江甜对陈慕扬有多少种情绪,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专业水平。
  王艾见江甜维护陈慕扬,她明智地没再多说什么,可又忍不住嘴碎,“小甜,你和陆总感情这么好,可我除了之前车上看到你们那啥……其他时间连个影子都见不到。”
  江甜微微一顿,又笑了笑,“他工作忙,总不可能每天围着我转吧。”
  王艾还挺不理解的,她最排斥的就是异地恋,“不担心感情出问题吗?”
  江甜坚定地摇头,因为王艾提起陆铭周,江甜不受控制的想起昨天陈慕扬说的话,陆铭周平时再怎么不正经,却是一腔赤诚。
  江甜的童年是快快乐乐的,虽然没有陆铭周的富裕,可好在父母都疼她,她不曾知道陆铭周受过那么多委屈,因为周念的离世,甚至有过自闭的倾向,好不容易愿意开口说话,却又出了安静的事儿,他从一个深渊挣扎求生转身却又陷入跌落另一面万丈悬崖。
  她心脏微微泛酸,只要想起陆铭周曾受过的苦,她只想更爱他,每天都更爱他一点点。
  王艾怕打扰江甜,没再往下问,江甜却分了心思,打开聊天软件,给陆铭周发信息。
  【sugar:我想你了】
  发送完毕,她等着陆铭周回复,页面却始终没有信息跳出来,江甜瞥了眼时间,晚上九点,陆铭周通常不会不回她消息,江甜担心,等的久了,又给陆铭周打了个电话出去,电话没打通。
  一直到上台,江甜都有些心不在焉。
  伴奏带响起,江甜望着观众席乌压压的一片,脑袋空白了几瞬,真的怕什么来什么,她真忘词了。
  江甜拿着话筒,茫然地愣在原地,直到瞥见评委席上的陈慕扬,她才被拉回现实世界,伴奏带唱到第三句,她才接了进去。
  前期的失误太明显了,江甜哪怕心态再好,也很难不受影响,中间的发挥只能算中规中矩,最后一个高音却没上去。
  整首歌唱完,江甜手心都是汗,她根本不敢再往评委席看,几乎颤抖地走下舞台,王艾紧张地扶着江甜,“没事吧?”
  江甜嘴唇发白,一时说不出话,王艾给她递水,江甜摆手拒绝,王艾安慰:“没事的,咱们只要在四十名以内,就是安全的,谁都有发挥失常的时候。”
  她虽然不够专业,可也听得出来江甜的两场比赛明显不是一个水平的,可《singer》的赛制实在残酷,第一场比赛结束已经离开了五名选手,第二场比赛还会再离开五名,江甜第一场的成绩前三,所以是出场顺序靠前,后面的情况未知。
  两人走到休息室的小段路程,因为还有摄影机跟拍,江甜冲着镜头笑,可等进到休息室,江甜笑容便有些勉强,休息室摄像头没开却有舞台的画面接进来,江甜心虚的盯着屏幕看了一眼,又匆匆挪开视线。
  她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王艾又给江甜倒了杯温水,江甜伸手接过,温热的触感透过杯壁传来,给她丝丝暖意,江甜侥幸喘过一口气,终于有了真实感。
  王艾难掩关切,江甜冲她很轻地笑:“我没事。”
  王艾也不知怎么宽慰,只好问:“饿了吗?我给你叫份宵夜?”
  江甜笑着摇头,王艾没了法子,休息室陷入沉默,接下去的时间就变的特别难熬。
  等选手依次表演完,会公布排名,淘汰五名选手,然后再邀请剩下的选手上台,有个简单的采访和点评。
  公布名次的时候,江甜从第一场的第三直接掉到了三十五,江甜对这个结果不意外,虽然没被淘汰但是很险,压力全数落到了后面的表演上。
  直到录影结束,江甜整个人还处在紧绷的状态里。
  凌晨一点,居然飘起雪花,江甜坐在车里,诧异地看向窗外,“费叔,下雪了!”
  费明是本地人,早见惯了,见江甜欣喜,他也不好扫兴,“要是下半夜不停,明天可以起来堆雪人了。”
  江甜把窗户往下滑,她掌心往外伸,就有雪花落上来,没一会又被掌心的温度融化。
  费明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江甜,窗外的冷风卷进来,吹的女孩鼻子红红的,他关心地提醒:“别冻感冒了。”
  江甜却笑着摇头,总觉得心情因为这阵风儿轻松了不少,她慢慢地说:“我们那儿很少下雪,顶多就雨夹雪。”
  费明安静地听着,夜里行人少,又洋洋洒洒飘着雪花,路边的灯光一打确实美,江甜玩着雪花,想起什么,她又对着费明问:“费叔,你还没告诉我是怎么认识陆铭周的。”
  费明握着方向盘的手轻轻一抖,都过去大半个月了,他还以为江甜不会问了,这会突然提起他多少有些意外。
  江甜却善解人意地说:“您别误会,我没计较的意思。”
  费明也了解江甜,虽然表面上看着柔柔弱弱的,骨子里却有一股儿倔,既然问了也许是真的好奇了,他坦诚,“说不上认识,也就每天把你送回酒店,都会打个电话。”
  江甜还在玩着雪花,开玩笑地问:“每天打电话?不会烦吗?”
  费明看着后座的小姑娘,感慨地说:“我一开始也很奇怪,为什么要绕这么一大圈。”
  江甜眼神闪了下,等掌心的雪花融化了,她才很轻地开口:“我们当时分手,分开了……”
  费明其实也猜到了,他语重深长地说:“小甜,费叔也是过来人了,虽然我和陆总接触不多,可多少也看得出来,如果不是真的上心,谁愿意每天和我一个臭老头讲电话?你们年轻人啊就是爱折腾,可有些东西折腾多了,就散了,久了就走不到一起了……”
  江甜把窗户划上去,阻隔了风雪,“我知道。”她突然眼眶有些红,兴许是被刚才冷风吹得,她很轻的笑,“我很爱他。”
  ……
  从保姆车上下来,江甜站在路边等费明把车开走,她才不紧不缓地转身,临时想起什么,便停在马路边去摸手机,才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
  江甜无奈,凌晨的夜里实在冷,只是一会的功夫,她已经冻得手脚冰冷,江甜拢了拢胳膊,她漫无目的地扫了眼街景,正打算往酒店走,眼角余光却瞥到右侧马路牙子上的一抹身影,她视线轻轻一顿,只觉得有些熟悉,便不经意地目光再次落了上去,原先只是浮波潦草的一掠,下一秒,目光却猛地一顿,江甜僵在原地,视线再也挪不开。
  寂静的夜,雪越下越大,路灯立在两侧,半空飞舞的白色雪花映衬着晕黄的光束,摇摇晃晃的往下坠,无故多了几乎独孤的味道,江甜一颗心却几乎滚烫。
  江甜仍僵在原地,陆铭周却已经放下手头的行李箱,笑着朝江甜张开手臂。
  江甜从没有这么一刻,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甚至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可她也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无论多少年过去,她也许事业成功,又或者儿孙满堂,可每当想起那个比赛失意的凌晨雪夜,她无论到了哪个高度又或是哪个年纪,都会热泪盈眶,年少轻狂一不小心就成了刻骨铭心。
  江甜到底还是不争气,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掉,她朝陆铭周飞奔过去,陆铭周眼底笑意席卷,他迫不及待的把江甜拥进怀里,手臂收紧,搂着飞扑过来的女孩。
  江甜仰着头看他,陆铭周低头亲了亲江甜冻红的鼻尖,又用面颊蹭了蹭江甜脸上的泪,他心疼,“怎么又哭了?”
  江甜踮着脚,紧紧圈着陆铭周腰身,也问:“你怎么来了?”
  陆铭周见江甜耳朵也是红红的,他一边解着脖子上的围巾一边笑着说:“听说有人想我了,我就过来看看喽。”
  江甜眼眶泛酸,见陆铭周垂眸,眸色深深,她便一堆的问题,“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几点到的?怎么不进去?累不累?饿了吗?”
  陆铭周听得微微失笑,他一圈圈给江甜系好围巾,又给女孩竖起大衣的领子,他捧着江甜面颊,柔声回答:“飞机上没接到,我也刚到,不累不饿,但是……”
  陆铭周话语一顿,江甜关切地看着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陆铭周仍是笑,指腹怜爱地剃过江甜脸上的泪痕,往她嘴边呵着白气,“没有不舒服,就是我也很想你。”
  江甜耳畔一热,她往陆铭周凑过去,朝他嘟嘴,陆铭周意外反应慢了半拍,江甜只好红着脸主动邀请,“不亲一下吗?”
  陆铭周有些意外,江甜很少主动,尤其还是在大马路上,他忍俊不禁,又求之不得,低下头吻她,在她唇上浅浅的啄。
  可毕竟大街上,天气也冷,陆铭周虽然不舍还是很快放开她,他摸了摸江甜冰凉的手, “我们先上去。”
  江甜却圈着他的腰身不肯放手,陆铭周只好又拍了拍她的手背提醒她,江甜却彻底赖上他了,她耍无赖地嘟囔:“走不动了,你抱我。”
  江甜难得撒娇,陆铭周完全没辙,他仍是笑:“背你好不好?”他低头看了眼脚边的行李箱,开玩笑地说:“不然我又没衣服穿,你啊,到时候又要嫌我耍流氓。”
  江甜得逞地笑,她松开陆铭周,往他身后走,陆铭周配合地躬下身,江甜成功跳到陆铭周背上,她手臂紧紧圈着陆铭周脖颈,脑袋埋在他肩膀上,陆铭周左手拖住江甜臀瓣,右手拉起行李箱拉杆往酒店走。
  一开始江甜都挺老实的,乖乖趴在陆铭周肩上一声不吭,可等到出了电梯,江甜就开始对着陆铭周喉结一下下的亲,陆铭周摸房卡开门,江甜又凑到他唇边,陆铭周被她的小动作磨得低叹,好不容易开了门,他把行李箱推到墙角,他给江甜脱鞋,江甜却大半个往前挂,主动勾着他吻。
  陆铭周怕江甜往下掉,匆匆停下手里的动作,他托着江甜臀瓣把怀里的人抱稳,江甜却仍吻着他,陆铭周不可能不受影响,他眼底变了变,转身往后把江甜抵上门板,扣着她的后脑勺,低头更用力地吻她,厮磨碾转,反复纠缠。
  江甜却比他更主动,左手试图脱他身上的大衣,右手更甚至急急忙忙去扯他的皮带,热情的往下探,陆铭周被撩拨的猛地一个激灵,他从失守的边缘拼命冷静下来,他放开江甜,也阻止了她的动作。
  陆铭周缓下呼吸,他逼自己稳住心思,“出什么事了?”
  他实在担心,江甜态度反常,今晚表现的特别明显,在亲密的事情上向来都是他主动,江甜顶多配合,甚至多少还会害羞,刚才的热情,反而让他不确定了。
  江甜因为刚才的一番纠缠,脸颊涨红,她迷蒙地看着陆铭周,不确定地问:“你上次说的还算话吗?”
  陆铭周跟不上江甜的思维,他还没开口,江甜又低低地喊他,“陆先生——”
  陆铭周听得微微蹙眉,江甜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喊他,开玩笑的时候会故意喊他陆总,只有心情格外好的时候,才会亲昵地喊他一声亲爱的。
  可这声陆先生实在让陆铭周没法放心,他紧张地看着江甜,江甜却突然冲他笑,把眼眸弯成一轮弯弯的月亮,温柔地问:“你缺个太太吗?”
  话音落下,轮到陆铭周直接傻掉了。
  江甜却朝他乖巧的托腮,左右摇晃着脑袋,嘴角是藏不住的甜蜜,“你觉得我怎么样?”
  陆铭周不可思议地看着江甜,他从一开始的紧张,过渡成迷茫,旋即又演化为天大的惊喜,他激动的颤声:“江甜……你什么…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江甜幸福的笑,憧憬地说:“我,江甜,想做陆铭周的妻子,想陪着他,一直陪着他,想做他孩子的妈妈,他孙子的奶奶,想每天都跟他在一起,想他不再失眠,想他少喝酒,想他每天开心,想他身体健康,想他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