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来了,季询也不回答谭小篱,直接站起来问道,“6路公交车来了,是去南钟塔。”等着公交车停下,他拉着谭小篱上车。
“下次不知道还会不会来,你今天幸苦了,不然待会你找家咖啡馆坐着,我自己去玩。”季询真挚的看着谭小篱。
他不想辜负爷爷奶奶说了一中午的景点,让她们难过,虽然他和小篱可以瞒着他们,但他不想这么做;但小篱又有些冷,他又不想她感冒。
谭小篱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干什么,想抛弃我这个免费的导游,没门。”
经过了8个站后下车,进去旅游区之前季询买了一杯带走的热咖啡,谭小篱要了一杯热的圆子奶茶,里面的小圆子是软软糯糯的糯米揉制,香香甜甜的有嚼劲。
唯一的缺点是小圆子容易粘住,吸不出来。
在景点转了一圈,景区还是有一些游客的,只不过很少,想要找人帮忙俩人拍照合影都找不到,最后俩人连续拍了几张前置镜头的大头贴。
“休息一会儿。”
谭小篱坐在长排椅上,手里捧着奶茶,正得劲的吸着在后面粘做一团的圆子,可是每次都喝了一大口奶茶,季询随着在她身边坐下,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谭小篱没有了耐心,在塑料杯边缘处撕开一个小口,然后将圆子倒出来喝,她在心里得意的夸自个聪明。
谭小篱张着嘴准备接倒出来的圆子,圆子还没倒出来,谭小篱感觉头顶被吸管戳着,奶茶先于圆子之前从杯里顺着吸管流了出来,一股暖流从头顶缓缓流淌,她急忙放下杯子,环视了一眼,还好没人看见。
真丢脸!
季询憋着不笑,从兜里掏出卫生纸帮他擦干,从她手里接过奶茶拿去丢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又参观了两个景点...
回去的路上
谭小篱黑着脸,扯了扯嘴角,移动脚踢了一旁的季询鞋子,“你要笑就笑,我告诉你,想笑现在就笑完,待会回去要是你告诉爷爷奶奶还有别人,看我不打你。”
说着她亮出了小拳头。
“我没笑,你别冤枉好人。”季询装出一本正紧的样。
“不许告诉别人哦。”
“嗯。”
季询的电话响了,他接过电话。
还没开口讲话电话那头就传来宋煊八卦的声音,“询哥,和小嫂子玩的开心吗?当初死活不愿意带我一起去,我也就忍了这几天俩人玩得高兴了也不知道打电话给我说一声。”
季询:“还有别的事吗?”
宋煊嚷嚷道:“我不乐意和你说话,把电话给啊篱,我可乐意跟她说了。”
季询看了眼谭小篱把电话她,谭小篱接过电话,“八煊,好久不见。”
“啊篱,我告诉你现在我就应该在你身边坐着的,就是季询不让我一起去,你说不让我去就算了,这两天上面派任务,他不去就留我和那个祖姬一起去,我一天都快被闷死了,她整天板着个脸堪称零下20度,我觉得早晚有一天会被她冻死。”
“你们这两天有任务啊?”谭小篱问了句。
季询不是说这几天正好有时间吗?
“嗯,原来是休息的,可是又接到一笔生意啊,哎,我告诉你...”宋煊罗哩罗嗦的说了一大串,最后问:“对了,啊篱,季询把礼物给你了没有,他送给你的,还有我给你的,好看吧?”
谭小篱侧头和季询对视了一眼,“什么礼物?”像是在问宋煊,又像是在问他。
“我忘了,在我包里。”季询回了句。
“季询你怎么能给忘了呢,啊篱到现在都还收不到我的礼物,会难过的,而且圣诞节过去了这么久,那种氛围都没了。”宋煊估计在电话那头也感觉到了气压有点低,急忙改口,“小篱,你什么时候回来,这次赚钱了请你吃大餐。”
“好啊,我后天早上回去,八煊...”
话说到一半谭小篱就将手机放下,推了推季询,将手机递给他。
季询疑问的看了一眼她,以为是谭小篱嫌弃宋煊大过于唠叨所以递给他接听,准备挂断的时候谭小篱挡住了他的手。
她不清不愿的说:“应该是叫祖姬吧,她叫你接电话。”
季询犹豫了一下,把手机发在耳边。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祖姬质问道,语气里带着愤怒和痛苦。
“如果你让我接电话只是为了问这个,抱歉我无权回答你,没有其他的公事就挂了吧。”季询冷冷的说道。
谭小篱不知道祖姬是什么人,只是那天视频的时候见过她一次,长得很妖艳带着冷锋,如雪中带刺的玫瑰花,充满诱惑却不可触碰,除非她忍痛拔掉自己的刺然后接近那个她喜欢的人。
但谭小篱从季询来到清城后就再也没见过他这么冷的时候,应该说在此之前好久都没见到过了。
祖姬,是触犯到他的什么?
季询眼神担忧的看了眼谭小篱,走到公交车的最后的座位上接听电话,说了些什么谭小篱都没听清楚,只知道他们谈了十来分钟左右,在快下车的时候他才走过来和她坐在一起。
一直到下车回去路上都没有说话,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祖姬对季询说了什么话,也不敢问,或许说不想问。
第32章 翻脸
回到家里,俩人和爷爷奶奶说了几句就以累了的缘由回屋休息, 季询将礼物拿出来给谭小篱, 是一串项链, 晶莹剔透, 做工精细, 设计独到, 项链的吊坠是一把镶着黑钻的迷你钥匙,她很喜欢,当即就戴上了。
宋煊给的是一套化高档妆品,谭小篱耸了耸肩, 果然是女人之王和八卦之王兼称宋煊。
正打算躺下来歇会爷爷奶奶就喊着吃饭了,谭小篱坐下喝了口清爽的热鸡汤,霎时觉得身体暖暖的, 搓着小手准备开菜。
“今天好不好玩啊啊询?”孟崛慈爱的问道。
“嗯, 很好...”季询话还没说完, 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我去开门。”
谭小篱刨了一口饭, 急忙咽下去,要是待会邻居长辈来串门要问好,总不能一个字蹦出一颗饭粒。
季询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俩人,怔了一下,回头看了眼谭小篱,不知如何是好。
“老爹,这俊俏的小伙子是谁啊?”孟毅推门而入, 走过季询时还特意看了几眼,身后的叶清媚眼如丝,挑了挑眉越过季询。
谭小篱手里的碗愣在半空中,筷子掉落在地,季询坐到她身边,将她的筷子捡起来,回厨房新换了一双。
见到孟毅和叶清俩人自动加筷加碗坐在餐桌前,谭小篱放下筷子,“你们吃吧,我不吃了。”季询急忙放下碗筷追上去,挽住她的手。
“小篱。”孟毅看着谭小篱的背影语气凶恶的喊道,把筷子扔在桌子上,“怎么看到我都不知道叫一声爸,翅膀长硬了,啊?”
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孟毅了,千躲万躲没想到一家人全让她给遇到了,出门肯定没看黄历。
叶清在一旁煽风点火,盛了一碗乌鸡汤,抿了一口,看戏不嫌事大的说,“现在人家还不知道认不认你这爸爸,毕竟人家已经改姓谭而不是孟。”
“闭嘴!”
孟毅反手将叶清手里的乌鸡汤打落在地,碗碎成几片,汤溅落了在桌上地板,叶清惊呼了一声,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继而脸色恢复常色,叫孟蕾那卫生纸来心疼地擦拭自己刚买的名牌衣服。
谭小篱背对着孟毅身体抖了一下,紧咬着牙齿,拳头攥的死死地,听到背后的动静移步。
“给老子站在那儿!”孟毅怒吼道,“你妈这些年就没教你怎么对待长辈?”
“孟毅,你吓坏篱儿了,出去。”孟崛吼道,“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贾莉憋了一眼叶清和孟毅,起身拉住谭小篱,轻声安慰着她。
孟毅推开椅子站起来,指着谭小篱,“谭小篱,你别以你现在改姓谭了老子就不是你老子了,你血液里还留着我们孟家的血统。”
谭小篱咻的转过身,怒目看着孟毅,甩开贾莉和季询的手,冷冽地说,“要是你想要回去我还你,我身上有你二分之一的血液,拿碗拿刀来,我现在就还给你,这血,我从来都不稀罕。”说着向厨房走去。
季询急忙挡在她身前拦着她,轻拍她的后背,“小篱,冷静。”
“我看你是欠抽,孟蕾,给我拿扫把来,今天看我好好教训这不孝女。”
季询见状反身将谭小篱护在身后,手紧紧的握着她,“别动她,要冲冲我来。”
“管你一个外来人什么事,要是拦着我连你一块打,滚开。”
孟毅从孟蕾手里拿过扫把,孟崛一把抢过来,打了孟毅肩膀一拳,“你再敢打她试试?”孟崛将扫把扔到窗外,指着孟蕾,“还有你,你爸乱来你也跟着搅合。”
“叫我一声爸我就饶过你,给我好好坐下来吃饭。”孟毅踢了旁边的椅子一脚,椅子倒落在地,弄出巨响,众人一惊。
‘呵’谭小篱冷笑了一声,从季询身后走出来。
“你个死丫头你笑什么?”孟毅向前走了几步,抬起手来欲打。
“我爸在安市不在这儿,你让我叫一声爸,请问我喊给谁听。”谭小篱冷冷的对视孟毅,“你说饶过我,我凭什么要你饶过我,能饶过我的只有我自己。”
“你这个不孝的畜生!”
“还不是因为流着你的血液。”
孟毅气急败坏撩起一旁装着酒的碗朝谭小篱砸过来,季询拉了她一把,背过去挡着她,碗结结实实的砸在他后背,碗碎成了两半,酒水泼了他一身,浸透衣衫。
谭小篱心里沉了一下,惊慌的抬头,对上季询安慰的眼神,她忍下去了泪水,强行站出来挡在季询前面,抓着衣角,青筋冒出。
众人见状都惊慌失措,孟崛气得瘫坐在椅子上,贾莉吼了几声也无奈,孟毅还在气头上,听不得别人劝。
“谭小篱老子今天就告诉你...”孟毅指着谭小篱的鼻子不由分说的开口大骂...,“你妈...”
谭小篱胸口憋着气起伏不定,眸中一点一点充满戾气,破口而出,“够了孟毅,闭嘴!”一手抓住他的食指往后扳,“我警告你,别特么的指着我。”
她眸中含霜,隐隐透着决绝与冷冽,嘶吼道:“惹火了大不了一起死,活了那么多年,我妈有了着落,我也没有后顾之忧,我不像你,上有老下有小。”
“来啊,你杀了我,你打死我,我保证我不会遵从什么孝义,我一定会动手。”
“更何况我们之间有什么狗屁的孝义可讲。”
气氛凝固到了极点,所有人都木木的望着谭小篱,孟毅估计也被吓到了,也迟迟没有接话,他从来没有想到谭小篱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以前的她一直胆小温顺,只是偶尔有些硬骨头。
“来来来,你来告诉我,我怎么了,我妈又怎么了!”谭小篱抱着手怒气汹汹的瞪着孟毅,见他吱吱唔唔不说话,她吼了句,“你倒是说啊。”
“你是想告诉我,你家暴我妈还有我,告诉我每次家暴后我妈身上的痕迹要一个多月才会消失,而我就算夏天也只能穿着长袖去学校,因为害怕别人看到我胳膊上还有背上的伤痕,每当天热汗水浸湿衣服的时候那种刺痛灼烧的感觉让我现在想起了还觉得疼。”
“告诉我每次家暴我就在漆黑的夜里一个人惊惶无措的四处逃跑,无助的蹲在墙角受到别人诧异的目光,以至于现在惧怕黑夜。”
她渐渐迷糊了眼睛,厉声道:“还是想告诉我你从小就灌我酒,所以我现在酒量赛人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你除了结合让我妈生出我之外你有为我换过一次尿片吗,洗过一次衣服,开一次家长会,给过我一分钱,我从小学到现在花的一分一厘都是我妈幸幸苦苦的血汗钱,没有用你一分钱,你还往家里拿钱,你跟我谈什么孝,你有养过我吗?可笑!”
“你...”孟毅不知道接什么话,但又不能服输任由她说下去。
“说到这里,我可得感谢你。”她转身看着叶清,一脸平淡的说,“我感谢你当初勾引他,让他和我妈离婚并嫌弃的将我归属我妈,要不是你,估计现在早已没有谭小篱和孟毅在这儿好好的站着和你们说话,可是你瞎了眼,我可怜你。”
谭小篱知道孟蕾从开始一直在看戏,刚才找扫把的时候可是眼角弯弯,嘴上带笑,忙不迭的跑去厨房,挑了新买的坚实的扫把,以至于现在她占上风孟蕾那黑脸的样子。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爸爸,他难道不是你爸爸吗?血浓于水,总归是一家人,谭小篱你别以为你现在挣几个钱就瞧不起人,你又凭什么说我妈?”孟蕾趁此时想要在孟毅前面表现,特意说给孟毅和叶清听。
谭小篱表示很无奈,“我喊了他八年爸爸也算是还他了,现在我没这么一个爸,请你划清界限,除了爷爷和奶奶,我可不跟你们是一家人。”
“这和钱不钱没关系,从他家暴欺软怕硬的时候我就瞧不起他了,至于你妈,从她当小三的时候我开始瞧不起她,你自己那样想,别蒙蔽我这些年正值的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