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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书文 > 穿越历史 > 江南第一媳 > 江南第一媳 第521节
  结果,话音才落,就有执事媳妇来回:“老太太,老爷,大少爷,大少奶奶,圣旨来了。”
  众人一听,赶紧起身。
  老太太对梁心铭笑道:“刚还说呢,谁知圣旨来了。这你可不能不出去,圣旨要接的。”
  众人都知道,皇上看重王亨和梁心铭,这圣旨一定是打赏的,因此个个喜气洋洋,出去接旨。
  传旨內侍是沈海,领着一队人,两对四个龙禁卫各抬着一用红缎子遮挡的匾额,站在仪门内。
  待王家人跪下后,沈海展开圣旨,高声宣读,大意是:内阁大臣、左都御史梁心铭,原为刑部尚书王亨之妻林馨儿。林馨儿生于徽州,长于徽州,嫁在徽州,又遭难于徽州,后崛起于徽州,女扮男装、科举入仕,助朝廷惩奸除恶、平定叛乱,堪称当世奇女子。今日替林馨儿正名,朕特赐“江南第一媳”匾额,以兹嘉奖,传颂后世。
  宣罢,将圣旨递给梁心铭,笑道:“林氏接旨吧。”
  梁心铭忙接过去,道:“微臣叩谢皇恩。”
  沈海转身,将其中一匾额上的红缎子掀开,露出御笔亲书的“江南第一媳”五个大字,乃是欧体楷书。
  这道圣旨和匾额是单给梁心铭的;另一块匾额“百年好合”则是赐给他们夫妻两人的,恭贺他们。
  接旨罢,王亨赶忙扶梁心铭起身。
  早有人准备了赏封,送给沈海等人,王亨又热心邀请沈海进去喝茶吃酒,“沈公公,请去坐席吧。”
  沈海笑眯眯道:“那咱家就不客气了。皇上说了,这是喜酒,准咱家传旨后,坐席吃了酒再回宫交差。”
  王谏等人急忙将他们往里让。
  正在这时,忽听好几声叫:
  “馨儿!”
  “妹妹!”
  “小姨!”
  梁心铭身子一僵,不敢回头。
  多么熟悉的声音!
  虽然她嫁入王家后,与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离开王家后,更是一次没见过,但梁心铭的事传遍天下,开始还只是传闻和猜测,太庙祭祖后便确定了,算算,他们也该得到消息了。千万别小看通讯不发达的古代,消息传播快着呢。比如,有那留意朝堂动向的徽州地方官,或者祖籍在徽州的豪门世家,通过飞鸽传书得知她就是林馨儿,不消几天工夫,便能传遍徽州城;再传到徽州乡下,也容易的很。
  他们来得够快的嘛。
  来人是林馨儿的父母。
  梁心铭之前跟朝云说亲人哭嫁时,脑中还闪过他们的面容。眼下当着这许多人,不回头是不行的,不认更不可能。想罢,梁心铭迅速回身,换上笑脸。
  “爹,娘,姐姐。”
  她一边叫,一边走向他们。
  在王亨资助下,林家人过得还不错,林父和林母变化都不大,姐姐变化大些,都快认不出来了,还有个男人和男孩子也不认识,估计是姐姐夫君和儿子。
  林父林母见梁心铭丝毫没嫌弃他们,喜极而泣,争相告诉她,听到消息如何吃惊、欢喜,如何找到贺城别苑找管家带他们来京城,一路上走了多少天等等。
  林母一边说一边哭。
  林父等人也抹眼泪。
  宾客们都十分诧异:原来梁心铭(林馨儿)是有父母的。这话奇怪,没父母怎么出来的?他们这样想是有缘故的:因大家知道梁心铭父母过世了,又从未听说过林馨儿娘家的任何人事,想当然地认为,林家父母也过世了,否则的话,闹这么凶,怎么林家都没人出面呢?
  梁心铭被各种目光打量。
  她真诚对爹娘道:“对不住爹娘,之前怕反贼报复,就没敢告诉你们。后来公开身份,又一直不得闲,还差点被人炸死。女儿原想等安稳些,在派人回去看你们,谁知你们来了。这一路上可吃了苦。先进去再说。”
  王谏王亨早过来了。
  梁心铭一见,正好,便为王谏介绍亲家:“父亲,这是我爹。”又对林父介绍王谏,“这是公公。”
  王谏急忙拱手道:“亲家!”
  林父则惶恐道:“亲家大人!”
  梁心铭将林父交给公公,心想他多少朝廷大事都料理了,接待一个乡下来的亲家想必能搞定。
  她也放心的很,不怕林父受怠慢。她如今是二品官员,她的爹娘纵是乡下人,王谏也不敢怠慢。两亲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很期待他们相处的情形。
  王亨忙拜见岳父岳母。
  老太太和王夫人也忙来招呼。
  亲家见面,一团和气,仿佛他们一直有走动来往,今儿是约好了赶来办喜事一样。
  林父林母今天运气好,正赶上姚褀在府门口迎客,认得他们,让进来了。当时,王家人正接旨,姚褀想着先安顿了他们,再抽空去回王亨和梁心铭。然林父林母一见梁心铭,再挪不动脚,眼都直了,才叫的。开始,他们被这阵仗给震住,然认亲顺利的很,顿时晕乎乎的,跟做梦一样,也不知说了什么,只知道笑、被人拽着走。
  正走着,忽听远远传来闷雷声。
  众人一愣,都停住脚步。
  梁心铭猛然回头,笑容还留在脸上,眼中射出犀利光芒,看向西南方,雷声是从那面传过来的。
  第816章 盛世婚礼
  王亨也转过身,对梁心铭道:“这是军火研制基地在试验火炮。”寒冬腊月,哪里会打雷,这是炮火轰炸声,看方向是从京郊军火研制基地传来。
  只是,这雷声也太响了些。
  王亨也觉不寻常,敛去笑容。
  至于梁心铭,更是心生警兆,总觉要有大事生,到底什么事,她又说不上来。
  王亨轻声道:“西大营在那边,军方会关注此事的,若有大事,很快就有消息传来。”
  梁心铭点点头,恢复常态。
  王谏等急忙招呼众人,让大家不用惊慌,说这是官兵打炮演习,以往每月都会听见的。
  众人这才放心,重新说笑。
  梁心铭却走不了了,这一会工夫,客人络绎不绝而来,崔相、严相、誉亲王等,先后进入仪门。
  今天,五六家人同时办大事,且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哪一家都疏忽不得,派下属官或者子侄出面肯定不行,可难为死了贺喜的官员们,一个个斟酌再三。
  凡婚丧嫁娶,都要讲究吉时,出嫁有吉时,拜堂有吉时,而王亨和梁心铭已成亲,不用受这规矩约束;加上靖康帝早有旨意,要替梁心铭正名,令朝廷官员都要上门恭贺,大家便将王家排在第一位,将亲王、郡王排在后,既投了皇上所好,也显得他们坦荡荡、不趋炎附势。
  然玄武王府情形有些特殊:一来死者为大,再者老玄武王爷是为国捐躯,于公于私大家都该先去玄武王府拜祭,顺便恭贺张伯远成亲,然后再来王家。
  至于朱雀王府、誉亲王府和苏府,出嫁的因为路程近,至少要等午后才会嫁,娶亲的要等到傍晚才拜堂,下午去就很合适,正赶上热闹,再吃晚宴。
  所以,大家从玄武王府祭拜完出来,又得知传旨太监往王家来了,就急忙都赶过来了。
  崔渊来了,梁心铭能转身走吗?
  她忙和王亨并肩站在仪门内迎客。
  老太太等女眷急忙将林母等人往里让,王诘也急忙将林父往别的院子带,让出地方来迎接。
  既上门恭贺,便要送礼。
  这是大家斟酌的第二个难题,因为这次不是送厚礼的好机会,但送得太随意了又没有诚意。
  先看崔渊,亲自撰文替梁心铭写了一篇《女阁臣》,书法笔墨还在其次,内容才是珍贵。
  崔渊在文中描述了梁心铭女扮男装的因由、建功立业的经过,既肯定了梁心铭的才能和功绩,又表明他和苏熙澈等人激烈反对梁心铭以女子之身留在朝堂的立场。最后,靖康帝效仿英武帝,以江山社稷和民生为重,不拘一格用人才,不仅让梁心铭留在朝堂,还让她进入内阁,成为历史上第一位女阁臣,崔渊也因此改变了立场。
  此文珍贵在:替梁心铭正名。
  这是政治上的正名!
  他这样的人替梁心铭撰文志记,对天下文人士子接受梁心铭留在朝堂,影响必定巨大。
  梁心铭非常感动,真诚道谢。
  崔渊板着脸道:“今天为师要送好几家礼,实在有些捉襟见肘,只好亲自动手送你这个了。”
  梁心铭莞尔道:“恩师真会说笑。恩师的笔墨,别人求都求不来呢,岂肯舍笔墨而取金银?”
  崔渊听了眼中隐带笑意。
  其他人也都费尽心思:誉亲王送的是第一代靖国公林春的木雕,林家大厦倾覆,他也不便珍藏林家的东西,倒不如献出来;忠义侯方家送的是一匹山水织锦;严相送的是绣品绿牡丹镶嵌的大插屏……王亨和梁心铭一边接礼物,一边道谢,又将人往里让,正在热闹时,周昌洪飞联袂而至。
  周昌一见凤冠霞帔的梁心铭,双目大亮,激动道:“青云兄……嫂夫人,今日好风采!”
  王亨瞅他问:“以往风采不好?”
  周昌笑道:“以往也风华绝代,然那是以男子面目出现,和表哥站在一起,害得小弟总觉表哥有断袖之癖。今日表嫂恢复本来面目,另有一番风采!”
  说着话,上下打量梁心铭。
  洪飞也笑吟吟向王亨恭贺。
  洪飞送的也是不凡之物:英武年间,第一代青龙王秦霖和王妃居住大靖京城期间,正逢洪氏族人结亲,他亲笔写了一幅“佳偶天成”当贺礼,被洪氏族人当传家宝传了下来。洪家因为和青龙王一系的关系,这次差点被林家连累,洪稼心思缜密,便让儿子将这副字送给王亨梁心铭当贺礼,既贵重体面,又把这烫手山芋给扔了。
  梁心铭接过去一看,心喜,连忙道谢:“洪师,这么贵重的东西,学生怎好收的?”
  洪飞微笑道:“你只管收。我还要感激你们呢。”
  梁心铭心领神会,便不再说了。
  王亨见周昌一个劲地盯着梁心铭看,不舒服了,故意问他:“顺之,你送表哥表嫂什么?”
  周昌闻言,急忙回头命小厮将礼物奉上,是一幅周家先辈五柳先生的字画,不过他说这是周家的贺礼,他本人另有贺礼奉上,专门送梁兄的。
  王亨顿时打翻了醋坛子,心里酸气冲天,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问:“哦,顺之要另外送礼?是什么?拿出来让我等瞧瞧。”哼,敢私相赠送!
  洪飞急忙扯周昌,又咳嗽,心想顺之莫不是昏了头吧?梁青云再好,那是你能肖想的?
  周昌无知无觉,还向王亨索要笔墨纸张,说要作画,原来他见了凤冠霞帔的梁心铭和王亨并肩而立,灵感泉涌,要替他们夫妻作画,以画记下今日盛况。
  王亨这才转醋为喜,看向梁心铭。
  梁心铭忙点头,这就跟照相一样,周昌的画技不用说,他画的结婚照,绝对有保存的价值。
  王亨忙令人抬长条几案,就摆在正房厅堂,请周昌作画,来客也不去吃茶吃果了,都在正厅围观。
  灵感这个东西真妙不可言,周昌只凭进仪门时看梁心铭的第一印象,便一气呵成地绘出了她的神韵和风采不同于以往身穿官服的梁心铭,而是作为新嫁娘的梁心铭,端庄、大气、从容,美艳不可方物!
  画完题字落款。
  他沉浸在绘画中,根本没现周围乌压压都是人,都屏息凝神看他作画。等他写完,洪飞一把抢过笔,不管不顾地写下自己的名字。他惊叫“洪大人做什么?”
  洪飞笑道:“在下留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