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改变,往往就在一念之间。”姜妧也不与她说那么许多,“一个机会放在你的面前,你不懂珍惜,也许往后便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可秦玉安却是呆呆的站在那,只是红着脸,低着头。
姜妧也知道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
她笑着拍了拍秦玉安的肩,悄声道:“你不如先回房,想想我刚才和你说过的话,你要觉得我说得有道理,今晚就到我的正殿来。”
说完,她便让人将秦玉安送回了房。
一直候在一旁没说话的秦嬷嬷见了,有些担忧道:“要是她今晚没来怎么办?”
今日可谓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自从太子殿下奉旨监国之后,便一直非常的自律,几乎让姜妧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可今日却是不同。
太子殿下的外祖母,也就是镇国公府的佟老太君今日八十大寿。
今日一大早,太子殿下便带着常德海赶往了镇国公府。
不管怎么样,殿下应该都会应景的小酌一番,到时候她只需要在醒酒汤里稍微做一做手脚,其他的事,就不一定能说得清,道得明了。
“我之前让你备下的东西都备好了么?”姜妧扫了眼刚被秦玉安翻得稍微显得有些凌乱的衣箱,想着她那有些动心的模样,便心满意足的走出了偏殿。
一路上她命服侍的人远远的跟着,却独留了秦嬷嬷在她身边说话。
“按着娘娘的吩咐,我特意让人匿了姓名去秦楼楚馆里弄来的,无色无味,只需一盏茶的功夫就能让人意乱情迷。”秦嬷嬷在扫了眼左右后,才小心翼翼的和姜妧说道。
“哦?有用么?”姜妧显然是有点不太相信这吹嘘出来的功效。
“自然是有用的。”秦嬷嬷笑了笑,“我特意拉了娇杏那个小蹄子试过了,她和一个同样下了药的侍卫折腾了一宿,不过药醒了后,她就开始要死要活了。”
“娇杏?”姜妧显然对这个名字显得很是陌生,但又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印象,“是之前查出的那个吃里扒外的?”
“正是她!亏得娘娘还记得她,”说到这,秦嬷嬷的话语中已带着些许愤恨,“之前正是她偷偷摸摸的给娇兰殿的那位传消息。”
“我本想着借此赐他们一段姻缘,既然这其中还有这样的事,那就随她去吧。”姜妧摇了摇手,便对这个话题没了兴趣。
秦嬷嬷自然也就噤了声。
从镇国公府回来的萧睿昭虽然脚步有些许轻浮,但还记着今日是姜妧侍寝的日子。
对于他后宫的这些嫔妃,他自诩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轮着她们的日子,哪怕只是去点个卯,他也不会落了她们的面子。
可是姜妧……
自从让她协理内宅的这些事物后,他就觉得她变得越来越陌生,陌生到让他不再想理会。
“还是去幽兰殿么?”跟在萧睿昭身后的常德海小声的问着。
跟着殿下这么多年,只消一个眼神,他都能猜出殿下的心思。
因此,他也最先感觉到殿下对姜良娣娘娘的倦怠之心。
“先去幽兰殿小坐一会,然后再回太仪殿吧。”萧睿昭叹了口气,可他毕竟还要顾及长子的颜面。
“哎!”想着到幽兰殿还有段距离,跟在萧睿昭身后的常德海提议道,“殿下,不如我去叫一个步辇来吧?”
“没事,我酒醉心明得很。”脸上有着两块沱红的萧睿昭抬了抬头,看着夜色晴好的天空,脑海中却泛起了姜婉的那张莹白如玉的脸。
姜婉和姜妧好似很不一样,性格上面和已逝的太子妃方青青更加的像,总是那样的温柔娴静。
若不是她已经成为了晋王世子妃,自己还真是想将她留在身边。
可现在再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萧睿昭笑着摇了摇头。
再好,她也已经是别人的妻了。
“让姜良娣出来接驾吧。”他清了清嗓子,也不知道镇国公府用的是什么酒,竟让他觉得喉咙有些焦躁。
“殿下摆驾幽兰殿。”寂静的夜空下,常德海尖起了嗓子高叫了一声。
然后此起彼伏的声音就在太子府里相互传递开来,听得秦玉安心神一紧,一失神竟然将手中拿着的一个玉瓷杯掉了地上。
幸好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那玉瓷杯只是在地上滴溜了两圈,并没有摔碎。
与她一同到太子府来的贴身丫鬟樱草有些不解的看向了自家的小姐,这已是掌灯时分,若在平常小姐早就该卸了梳妆,准备洗漱就寝了。
可今日,小姐非但没有提及歇息一事,更是穿着下午良娣娘娘赏赐的衣裳,心神不宁的端坐到现在。
“小姐?”樱草小心翼翼的提醒着,生怕因此而搅乱了秦玉安的思绪。
“樱草,如果有个机会放在你的面前,让眼前见到的这些富贵都能为你所有,你说这样的机会应不应该珍惜?”秦玉安坐在那,已是心如擂鼓,这件让她犹豫不决的事情,已经将她搅得心乱如麻。
“眼前的富贵?”穿着一身焦布比甲的樱草有些不太理解秦玉安的话,“小姐说的是如同太子府这样的富贵吗?”
“算是吧。”秦玉安脸色绯红的看向樱草,一双眼却在闪闪发光。
其实就在刚才,她的心中早已做下了决定,只是她希望有人也能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那自然是要珍惜的。”樱草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答道,“要知道太太每日那么辛苦,不就是想过上这样人上人一般的日子么?”
秦玉安就想起了在镇江时,她们家并不缺钱,可依旧让那些乡绅瞧不起,不就是因为她们没有功名没有权势么?
如果自己真能抱上太子府这棵大树,她倒要看看还有什么人敢对她们家说三道四!
一想到这,秦玉安就好似下定决心似的站了起来,和樱草道:“走,我们去正殿!”
“什么?这个时候?”樱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刚才她明明才听到了钟鼓楼传来的二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