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澈学着慕婳大口大口啃着果子,轻声道:“我总觉得上师提起拆毁城门的事不正常,按说上师不是个轻狂的人,好似……好似……”
“怎么?”
“好似上师故意为之,难道他是想自污?”
赢澈眉头缩得更紧,喃喃说道:“现在还不到他自污的时候,皇上对他还是很信任的,便是瓦剌圣女的案子同他有点关联,皇上都放过了他。”
慕婳扔掉果核,擦了擦手,顺手也帮赢澈狠狠抹了嘴角的残渣,正思索的赢澈彻底僵住了,鼻尖传来的香气是她身上的味道?
“想不明白就不用再去想,横竖迟早我们都会知道的。”慕婳把帕子扔到一旁,“今日春色正好,不如约上几个人去打马球如何?”
“明日就是会试……”
“方正你也状元,怕什么,就是要气气那些在背后算计你的小人们。”
慕婳拽着赢澈的手就向外走,语调活泼:“我同你说,最气人的人就是他们都在用功,而你在玩耍,偏偏状元的位置还是你的!”
赢澈嘴角勾起,“打马球的话人不好凑,不如就我们两个去京郊……”
“怎么不好凑?你忘了孟公子他们了?还有我爹的神机营下属,只要我打一声招呼,要多少有多少。”
慕婳脚步轻快,催促赢澈上马,“他们在贡院也帮你修过考棚,打一场马球赛可以增进彼此的交流,三郎,你紧跟着我就是,有我在,绝不会输!”
赢澈心不甘情不愿骑在马上,嘴角微微泛苦涩,他从来不在意马球赛的输赢,而是孟公子和神机营的人看慕婳的眼神。
而且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同他们没有任何交往,这辈子看不到才好呢。
然而赢澈再本事也无法左右孟公子等人对慕婳的追随,慕婳传了个口信,他们来到马球场时,孟公子等人已经全到了。
孟公子曾下过苦功夫读书,然到底荒废好几年,今年勉强中了举人,他聪明的没去才加会试,所以有他领头的一群人最近清闲得很。
再加上他姐夫的父亲已经是首辅了,姐夫知道他同安乐郡主亲近后,就连一向对他不假辞色的首辅都破例见了他一面,说他是个有福气的。
至于福气是谁带了的?
自然是安乐郡主了。
赢澈眼见着慕婳被两方人簇拥在中间,她肆意谈笑,神采飞扬,当然他也见到那些人眼中的倾慕之色,无论在何地他都是众人的焦点,唯有慕婳能抢去他的些许风头。
“三郎,过来,我们一对。”
慕婳笑嘻嘻扬起马球杆,高声道:“谁输了不仅要请所有人大吃一顿,还要把我们今日所乘的马刷洗干净。”
赢澈催马上前,默默站在慕婳身后,孟公子等人齐声应诺,“郡主,你可要手下留情啊,最近我的银子不富裕。”
“同场竞技,最容不得留情!”慕婳眸子明亮,“你们尽管放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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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皇上把批号的折子放到一旁,斜睨一眼一直面色凝重的人,无奈的说道:“阿焱还生朕的气?”
“我着实不明白皇上为何非要让我提出拆毁城墙的建议?”
“……”
皇上尴尬低笑两声,当然是怕被慕婳看出点什么来,“迟早有一日,朕会把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但不是现在,阿焱,朕让你这么做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有些事,有些人,朕始终无法现在就面对,当朕又欠你一次人情!”
第六百一十二章 背锅侠
上师承恩公魏焱最是无奈皇上露出哀求的样子。
以前,他和姐姐就架不住,何况是现在?
虽是怀疑皇上的用意,但魏焱最为疯狂的构想都出口过。
皇上见魏焱明显被自己的说动了,随手递过去一本册子,“阿焱好好看看,万一有人问起来,你也可以回答出来。有一些东西和建议,朕觉得还是不错的。”
若不是最后加上这一句,魏焱都要怀疑皇上是不是用自己躲什么人了,不过他能有上师的名头,一直以来已经习惯为皇上背锅。
帝国皇帝,当然是威严沉稳,处理多是朝政大事,研究玻璃等物只会被化做不务正业中去。
若是百姓知道天工坊是皇上的主意,未必会觉得皇上聪明,反而会担心皇上被带外了,不去处理政务,而研究巧物。
魏焱接下册子仔细翻看起来,越看越是心惊肉跳,眉头不安的簇成一个疙瘩,“这……怎么可能?这不是开玩笑么?人怎么可能日行千里?”
皇上扶额道:“朕只是让你记住,至于怎么做到的,别问朕,朕也不知道。”
“可是这上面写的东西……完全不合常理,您让我怎能接受?”魏焱目不转睛的看着册子,低声道:“这是哪个得了妄想症的人写下来的?皇上,您可千万不要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狂妄想法,就算人能长出翅膀,一只鸟也飞不了那么远?何况……”
皇上小声嘀咕:“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得了妄想症的人就是朕啊。”
“皇上!”魏焱义正言辞的说道:“臣恳请您重重治给您这本册子的人罪,一个疯子的风言风语还敢呈到您面前?臣看那人同疯子一样,病得不轻。”
皇上:“……”
这还是对他比较了解的魏焱,若是换了长青或是木齐,会直接拔剑诛杀妖孽吧,不对,长青先生到是有可能会接受,毕竟他们师门神神秘秘的传承多了。
长青先生对慕婳转世都能接受,这样的事情怕是只有他才能理解。
然而长青先生对皇上是忠心的,一旦涉及他最宝贝的徒弟,这份忠诚还剩下多少?
没准他这边才把话说完,那边长青先生就把他卖给慕婳。
皇上断然没有想到在此时此地还能见到牺牲的女儿,彼此又都换了身份,换了驱壳,他却没有办法说出我是爸爸这句话。
不单单因瓦剌圣女。
“一直以来阿焱都是最能接受新鲜事物的人,敢想敢做,若非如此,朕和你也未必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