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银票。”妇人把银票推开,认真看了夏七半晌,才说道:“见你也不似坏人,我就告诉你,你说得那位姑娘往北城门去了……”
夏七直接把银票塞进妇人手中,转头向北城门追去。
妇人笑着数了数手中的银票,今日运气真好,遇见个冤大头!
隐藏在暗处的书童看得是叹为观止,骗子的手段越发高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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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不大的小酒铺,生意冷淡,白天酒客很少。
这家酒铺一般只做贩夫走卒的生意,他们大多是晚上才会登门。
可今日先是来一个比画上仙子还要秀气的女孩子,带着她小丫鬟要了五坛子陈酿,不大一会功夫,又有一位儒雅俊秀的公子走进来,直奔已经喝了三坛酒的女孩儿。
慕婳脸颊酡红,眸子水润微熏,慵懒依靠着窗户,眉宇间流淌出别样的风情。
柳三郎面色一僵,身体下意识挡住酒铺掌柜的痴呆目光。
“看起来,你去夏府并不顺利。”
“哦。”
慕婳懒洋洋瞥过来,醉意微熏:“是三郎啊,来得正好,陪我喝酒!”
她伸手抓住了柳三郎,根本容不得他拒绝抗拒,直接拽到身边,柳三郎手中多出一个酒坛子,她在他耳边吹气如兰,混合女孩子体香的酒气令他耳根子微微发红。
第六十二章 调——戏
慕婳纤悉的手腕压住柳三郎所有的抗拒,当然在胖丫眼中,柳三公子根本就没想过反抗远离自家小姐。
柳三郎你可是宛城众所共认的温润君子,守礼遵道,被当做君子的典范。
宛城有一句名言,想知道君子到底是怎样的品行?
看柳三郎就可以了。
然而如今柳三公子却眼见着慕婳靠近,不曾推开躲避,更不曾拿出以往坐怀不乱的君子风度。
慕婳继续靠近柳三郎,一歪头,好似长翘的眼睫划过柳三郎的脸颊,柳三郎仿佛羞涩般缩了缩手指,低声道:“你就是为夏家的事来此处喝酒?”
“不对。”
慕婳轻轻推开柳三郎,恼怒般嘟囔,“靠得太近了,我是女孩子,你都不知道避开吗?”
被她调戏,还都是他的错?!
柳三郎有心辩驳,慕婳眸子眨着水雾,莫名心头一痛,和一个刚刚受挫折,又喝多的人计较那么清楚作甚?
“是,是,是我的错,我应该避开你。”
柳三郎承认错误,令慕婳无比满意,身体从新靠向窗户,继续用微醉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说道:“你小看了我,我是谁?哼哼,有夏家难过的时候,而且她们也不值得我借酒消愁。”
一惯的张扬自信。
看来她并没受委屈。
柳三郎眼见外面跑过一人,汗水湿透了衣衫,焦急冲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寻找着什么,他微微皱了皱眉,抬手伸向被慕婳靠着的遮挡阳光的竹帘。
“你这是……”慕婳脑袋昏沉,本能意识抓紧自己的外衫,上辈子养成的习惯,无论什么人靠近,都不能让他动自己的衣服。
柳三郎没有碰她,只是把卷起的竹帘放下来,隔绝外面夏七的视线。
竹帘挡住大半阳光,慕婳眼前一暗,朦胧间只见到一对倒映着自己影子的眸子,深邃幽暗,却带着一抹暖意。
慕婳颊边染红,罕见撇开目光。
总算像是女孩子了!
柳三郎暗暗松了一口气,倘若慕婳一直是那般强势懵懂,他……额,他嘴边多了一个酒瓶,“三郎,喝酒。”
他放心得太早了。
“我都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你为何放下帘子啊。”
慕婳一边说着,一边去想卷起竹帘,手腕却被提着酒瓶子的柳三郎抓住,“阳光太刺眼,晒得我有点头晕。”
“会吗?”慕婳怀疑柳三郎别有居心。
柳三郎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冠玉的脸庞因方才的靠近还残留一抹红晕,极好掩饰了他此时的不自在。
“算了,就相信你一次。”慕婳抬手好奇般戳了戳柳三郎的脸颊,“晒太阳竟然会头晕?你也太娇弱了,将来怎么保护你未来的妻子。”
柳三郎沉默不语。
“呀,不会是靠你夫人反过来保护你?”
慕婳咯咯笑出声音,眉眼弯弯,明艳俏丽,权倾朝野的魏王世子将来靠世子妃保护,想一想还挺带劲儿的。
柳三郎哭笑不得灌了一口气,罕见抛开儒雅的做派,倘若是因为利益势力而成亲,娶到的女人不过就是他的妻子,倘若娶他喜欢的女孩子为妻,他怎会舍得妻子有任何的委屈?
他肯定会护着她,纵容她为所欲为,替她提前扫平一切威胁。
两人同时沉默,想着各自的心事,倒是不停把酒瓶子往唇边送。
慕婳摇晃了酒瓶子,轻轻踢了柳三郎小腿,“都怪你,酒都被你喝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