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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书文 > 穿越历史 > 权臣笼中雀 > 权臣笼中雀 第59节
  俞世安这么说,李棠点了点头,但心底并没有那么相信俞世安的话。
  沉默了好一会儿,俞世安才继续说道:“对了,你来渝州后有和万之褚联系过吗?”
  “没有,怎么了?”
  “前些日子发现好几个人一直在咱们府邸周围晃悠,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歹人,后来才知道是万之褚派来的。”
  “人被你们抓了吗?”
  “没抓,就查了查几人身份,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你,我就跟你说一声。”
  “我很不喜欢万之褚。”俞世安说。
  李棠凝眉等着他下文,只见他顿了顿才继续说:“但这人又是一个可怜人,别看他身处高位,实则他拥有的东西少之又少,这种人精神极度贫瘠,若这世上有一丝光才到过他的世界,我觉得他可能至死追随,不会放手也不敢放手吧。”
  俞世安这个形容,李棠很不喜欢,心底甚至有些抵触,便是面前这个人是俞世安,说万之褚可怜她也有些不舒服。
  她当时赶万之褚的时候,就说了他是个可怜虫,她说她只是可怜他,可就算那样,他也没有听她的话离开京城,后面还被父亲那么算计了一道,差点死去。
  可怜这二字,成为她心头的一根刺,悬在她的心尖上,时不时的告诉她,纵然她果断决绝的选择了分开,但也必须承认她也有错,她也欠他。
  她不想承认,也不想回头,倔强又固执的认定了分开才是对的选择。
  俞世安说:“他派人看着你,我觉得也不存在什么歹意算计,只是无法放手。”
  李棠未语,垂着眼帘沉默着,俞世安看着天色一寸一寸的暗下来,他没忍住多唠叨了几句:“想来表妹心里清楚,祖母想让你留在渝州。”
  俞世安说得已经很含蓄了,直白点应该说,老太太想让她嫁给俞世安,就留在俞家老宅里,亲上加亲。
  她回道:“知道,我会和祖母说清楚的,不会给表哥造成困扰。”
  俞世回道:“困扰倒不至于,如今局势已定,表妹也不必忧心其他,不妨也就把渝州当临安,散散心,顺便再想想,问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放得下万之褚,想通了早日回京。”
  李棠微微颔首应下,“多谢表哥。”
  俞世安嗯了一声随即看了看天色道:“回去吧,我走了。”
  “表哥先走吧。”
  话落,俞世安提步离去,李棠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渐渐升起的夜雾里,心中竟生出了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怪怪的。
  直至背影消失不见,她猛然回过神来,俞世安同她说了许多,却唯独没有说晋王为何没有动作?因何妥协?
  这不是在街头买菜说我看中了但又不想要了就不买了。
  所以,必然事出有因。
  李棠想,等俞世安回来再问清楚好了,现在还不如想想如何同老太太说清楚。
  前几日月察阔在,还可以当个挡箭牌,现在月察阔回楼兰了,是放心了不少,可老太太提她嫁给俞世安的次数越发的多了。
  京墨寻过来时,见李棠立在院中,眼眸中浮着抹不开的浓浓忧色,她唤道:“娘子?”
  李棠猛然回神忘了过去,京墨道:“老夫人找你了,说马上就要开饭了。”
  闻言,李棠点了点头,轻声道:“回去吧。”
  除夕夜,阖家欢乐。
  俞府里,老太太念叨着,今晚棠棠在,偏生世安还忙,连年夜饭都要在晋王府里用。
  俞家大爷说道:“娘,这不是晋王看中世安吗?往年时间错开,他不也是两边吃年夜饭,只是今年晋王府的错不开没办法。”
  老太太听着儿子这般说,也只能应下。
  万府老宅,万老太太早早就让青嬷嬷前来让通知万之褚去老宅一起吃年夜饭,可惜万之褚一直呆在宫里,呆到了很晚才出宫,回了一趟府邸才去的老宅。
  老宅里的几房都在寿安堂里吃的年夜饭,由于有过于闹腾的万宝幸,才让万之褚轻松的吃完这顿饭。
  晚饭后,京城开始放礼炮,小辈们闹腾着要看烟花,万宝幸缠着要坐在万之褚肩头,要站高,让万之褚抱着她看。
  看着绚烂绽放后又溶于黑夜的烟火,万之褚的思绪飘远,这是他和李棠分开过的对第二年。
  不知道她在渝州怎么样?开心否?心中可会想起他?
  烟花还没有看完,宫中的丧钟又响彻了整个京城,丧钟响了二十七下,傅祁州刚死,两个太后都还算年轻,皇后也年轻,傅祁琅更是年幼,是谁死了大家一时间竟然搞不清楚了。
  除夕夜里丧钟响,站在院中看烟花的大人脸色都瞬间沉了下来,老太太望向万之褚道:“这是谁又……”
  万之褚也是脸色阴沉,看着老太太道:“祖母,我得回府一趟。”
  老太太微微颔首:“去吧,万事小心。”
  万之褚刚回相府宫里的消息也就传出来了。
  惠太后薨了……
  听到这个消息,万之褚觉得松了一口气,不是李翾和傅祁琅,那朝堂里便不会有异动。
  今夜宫里,大家都在东慈宁宫用用膳,李翾傅祁琅、皇后还有傅祁州的那些个妃子一起,惠太后没有来,也不可能来,李翾不强求,她知道惠太后心里还是无法接受,能不能过了这口气都另说。
  在东慈宁宫这几位,也都和惠太后那边有点隔阂,还得说起傅祁州下葬,惠太后曾提及让宫妃殉葬一事,被李翾驳回,直言傅祁州这个死法,再造杀孽轮回路恐怕都走不过去,又有彭鸿章他们助力,才压下来。
  这么说起来,李翾还是救了这几人一命。
  如今倒是混吃等死,无事吃饭睡觉做做样子抄抄经书念念佛,有事李翾跟前请个安,闲聊几句。
  傅祁琅性子温和一些,李翾除了在政事上,也不是严肃之人,几人这年夜饭,倒像是一起吃了顿家常饭,末了李翾还给几人都发了红封,里面象征性的放了几张银票,又放了一张空白的纸。
  她还给李棠也准备了一个,让人送往渝州。
  刚发完,西慈宁宫就来人禀报,惠太后薨逝了。
  第68章 -三合一
  ◎渝州瘟疫◎
  此话一出, 李翾怔了片刻。
  她面色平静,眼底却是闪过一丝未曾被众人琢磨到的波澜,似是不忍, 又似是遗憾。
  许久后呢喃了一句:“既然这么放心, 又何必如此。”
  曹皇后和傅祁琅离得近听清楚了李翾的这句呢喃,心知李翾这是说惠太后,放心什么?无非就是惠太后跟前还有俩公主还未觅得良人, 她人一死, 以后女儿的一切都得依靠李翾。
  这是放心李翾不会有失偏颇。
  曹皇后望着那跪在地上的宫女颤抖的模样, 心中怀疑惠太后可能是自戕而亡。
  不过李翾没有问, 宫女没有禀,自戕二字里面可有很多话可说道, 傅祁州虽死, 但惠太后依旧是太后, 李翾怎会不知惠太后是如何走的?
  不问宫女, 不宣之于口, 便作没有此事。
  沉默了许久沉声道:“安排人去敲钟吧。”
  本应该是阖家欢乐充满喜气的年夜,在丧钟声下瞬间消散。
  礼部的人, 刚累死累活的忙完傅祁州的葬礼,又忙完新帝的登基大典, 年后还有新帝的祭天大典,忙得脚不离地,好不容易在年夜菜上桌时坐下来吃口饭。
  刚吃到一半, 丧钟响了, 宫里也来了人, 惠太后薨逝, 太后宣他入宫……
  尚书大人深吸了一口气, 半句推诿和抱怨都没有,便跟着宫人进宫。
  宫人想:不愧是礼部的人,尽职尽责毫无怨言
  尚书大人:干完这事儿,老子要换部门
  操办惠太后的丧事,京中有诰命在身的夫人还得入宫替太后守夜,万老太君,曹老夫人,严府老夫人等都在内。
  幸而李翾把曹皇后留了下来,不然惠太后薨逝她这个在道观和寺庙中的皇后回不来那才是不太好。
  因着这事儿,曹湘和赵夫人也跟着入了宫,一同守夜顺带伺候万老太君和曹府老太太。
  见到曹皇后虽有些疲惫,但气色红润,显然是没有被傅祁州死的事情所影响。
  特别是赵夫人,她是听过李翾和傅祁州的流言蜚语的,她的女儿曹蔻也是跟前无一儿半女,无依无靠,又还年轻,那小皇帝虽然年幼,但将来长大了谁知道会是什么样的?
  再者,李翾和傅祁州虽不是亲母子,却是有母子之名,小皇帝和曹蔻,只是叔嫂……
  便是有了荒唐事,也不会像李翾和傅祁州那般凶险,可终究是名声难听,而这种事,世人只怪女人……
  就傅祁州那些宫妃,既没有送走,也没有改位份,全都继续以往日的身份生活住在宫内,按祖制惯例,没有这样的事儿。
  导致这些日子她忧心忡忡,又想尽办法,希望曹蔻能够出宫。
  可惜,她一妇人,毫无法子。
  这想法对丈夫,她提都未提,好歹生活了数十年,她了解自己的丈夫就像是了解自己一样。
  他们会觉得,女人嫁人了,这一辈子也就是夫家的人了,曹蔻就算是皇后也不会例外,傅祁州死,她后半辈子就是守活寡也得守着。
  就算是他们的母亲,他们的女儿,在那些迂腐的祖宗之法中,不会有半分的不忍和心疼。
  如今见到曹蔻气色不错,赵夫人心中便明白,她这些日子应该还算是过得轻松,并没有很难,心中略感欣慰。
  中途小憩之时,曹皇后和赵夫人在偏殿,外面有宫人守着,无闲杂人靠近。
  赵夫人牵过曹蔻的手紧紧捂在手心。
  没有开口,却胜似千言万语,望着赵夫人忧心的眼神,曹蔻抽出一只手轻轻的覆在赵夫人手上,低声安慰道:“母亲不要为女儿担心,其实这宫里现在也很好。”
  赵夫人怎不知女儿宽慰,心头越发难受了,“有何好的?”
  曹蔻笑了笑,“太后对女儿很好啊。”
  赵夫人听闻这话一时无言以对,有些不解的望着曹蔻,只听曹蔻说道:“母亲不知,这后宫里比以前自由很多了,挺好的。”
  看着还母亲不解的神色,她低声说:“皇帝还小性子也温和,又听太后的话,太后的心思大多也这朝政至上,后宫之事还是女儿管着,既无妃嫔争宠,虽然以前也没有,但以前有膈应人的傅祁州,现在没有傅祁州了,女儿这皇后到真像是领月银干活的人了,女儿挺喜欢的。”
  赵夫人听她主动提起新帝,顺势说道:“你也说了,他现在还小,性子温和,长大了是何性子?会不会同那谁……”
  一样二字还没说出来,曹蔻就打断了母后的话,“母亲,人的秉性是不同的。”
  “再说,难道母亲以为,太后会袖手旁观或者养出一个那样的人来吗?不会了。”
  “就算如此,母亲还是觉得你要是能够出宫就好了,娘这些日子思来想去也找不到什么好法子,多少次想跟你爹爹说一下,但你也知道,恐怕说了也徒劳。”
  赵夫人说到此处,多少有些沮丧。
  曹皇后轻握着赵夫人的手,并未告知赵夫人李翾允诺她可以出宫一事,李翾给予她方便,她亦不想给李翾找麻烦。
  等到她真的离宫了,金蝉脱壳了,事也不关李翾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