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太太尖叫:“三妹马上就要嫁人了,如果今天这件事被说出去,三妹就再也没有人要了。
她好歹也是和二驴子夫妻一场,既然是夫妻,那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今天的事情让你们撞见了,你们出了这个门后,最好把今天的事情全都烂在肚子里!
今天我老太太把话撂在这儿,谁要是敢出去胡说八道,往我这张老脸上抹黑,我就和你们拼命!”
家里的事情一桩桩够丢人的了,如今出了这种事情,老太太第一反应就是要把这件事压下来,绝对不能传出去。
否则,她这张老脸更是没法出去见人了!
老太太一席话,听得众人目瞪口呆。
稻穗娘叫:“大牛娘啊,这个时候了,你还能想这么多呢?你家闺女都出血快出死了,还是赶紧救人吧!”
“死不了,不就是流产吗?这件事不用你们管了,你们都赶紧走吧,我一个人就能处理。走走走,赶紧走赶紧走!”
小老太太像是轰苍蝇一样的,着急把人往外赶,一双浑浊猩红的老眼里满是羞耻。
等到把人都赶了出去,她关上了堂屋的门,哇啦一声哭倒在闺女面前。
“三妹呀,我可怜的娃呀~”
“我们老牛家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呀,你三个哥哥都进去了,如今你又出了这种事情,以后我还咋活啊!”
“二驴子呀,那个天杀的!”
稻穗娘也没有走远,她和另外两个女邻居就站在院子门口。
听到屋子里传来老太太的哭喊声,几个女人面面相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对于这件事,一时间她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牛娘赶她们走,怕她们把今天这桩事说出去,都可以理解。
要说,这种事也不是啥好事,平日里十里八乡哪里要是发生这种事儿,只要是和“桃色”沾上边的,肯定会传得分纷纷扬扬。
这种事儿,到头来,吃亏的都是女孩子。
但是,话又说回来,牛家小老太太你即便是再想隐瞒,但现在也得去管管三妹的死活不是?
人都昏迷了,哭有什么用啊?再不救,流血能流死人的!
稻穗娘很担心,“这不行呀,三妹出了很多血,我看着挺严重,流产的话,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现在可该怎么办才好?”
其中一个女人说,“稻穗娘,你不是结过生吗?要不的话,你试着去帮着先处理一下吧。”
另一个女人说:“咱们也不能听大牛娘的,那老太太重男轻女,为了家里的名声,连姑娘的性命都不管了,咱们可不能看着不管呀。稻穗娘,你就去帮帮她们吧。”
稻穗娘长叹了一口气,“大牛娘怕这件事传出去,死活也不愿意去医院。现在也只有这样了。我接过生,对于女人流产这方面,处理有点经验。这样吧,你们赶紧去厨房烧点热水来,我进屋去看看。”
这时候也顾不上老太太说什么了,稻穗娘说着就和另外两个女人推开了院门就走了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稻穗爹也回来了。
他急匆匆返回,看向稻穗娘连忙问道:“三妹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着,我们现在也正着急。刚才小老太太把我们所有人全撵了出来,死活也不让去医院,没办法我帮着处理一下。”
“不让去医院?这……”稻穗爹听了一怔,这老太太啊!
稻穗娘一边说着话,一边卷起袖子,又看向自己男人,“让二驴子那个狗东西给跑了?”
“是的,我岁数大了,没追上那个狗东西,要是追上他,我一定得用铁锹夯死他!”
稻穗爹说着,气呼呼的把手里的铁锹扔到地上。
“你也跟我一起进屋吧,你帮我劝劝老太太,我帮三妹处理一下,我怕她流产大出血,危险。”
稻穗娘嘱咐一声男人,说着,她又看向旁边的两个女人,“你两个赶紧去厨房帮着烧水。”
说着,稻穗娘带着稻穗爹急匆匆的,冲着堂屋走去。
“我刚才看三妹昏迷了,应该没啥事吧?稻穗娘,你以前处理过流产的事情,仔细一点,三妹还年轻,可别出了什么差错。”
“我知道了。”
“唉,这三妹也是命不好,现在孩子没了,可别再出个什么事来。要说大出血,容易死人的。”
稻穗爹说着有些担心,两个人说着话就进了屋,就见牛家小老太太瘫坐在地上,痛哭不止。
三妹倒在一旁昏迷不醒,鲜血顺着她两腿流了一地,一件被单盖在她的身上。
灯光下,被单都染红了
稻穗爹只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去,心里骂了一声二驴子:禽兽!畜生!
稻穗娘见了心里难受,她走过来用被单裹着三妹,让稻穗爹帮忙一起把三妹抬到床上。
牛家小老太太正哭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见他们又回来了,刚想说什么,就被转过身来的稻穗爹拉出去了。
“大牛娘啊,我刚才听说了,你死活不让人把三妹去医院,这件事吧,我也理解你是怎么想的。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都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要多想,你在这里安静一点,也不要想太多,就让稻穗娘帮着处理一下吧。”
见大牛娘还想说什么,稻穗爹继续说:“人命关天呀,你也不要阻止了,就让稻穗娘试一试吧,你再想不开,三妹可能就没命了。
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放心吧,你不想让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不想让全村的人都知道,咱们谁也不会说出去的,肯定不会给你说出去的。”
乡里乡亲在一个村子里生活了大半辈子了,谁对谁还不了解呢,稻穗爹很了解大牛的娘,猜到了她的心里担心什么,于是就好心劝着。
几句话说到心坎里,大牛娘听了不吭声了,抽抽搭搭地坐在堂屋客厅里的椅子上一言不发了。
这时候水已经烧开了,正在厨房里忙着烧热水的两个女人,一人端着一个盆子,一人手里拿着毛巾,匆匆忙忙地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