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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长, 外面那些人也都记住了唐规这个习惯, 上午也都不在这早早等着了。
  这天, 唐规看书看累了, 难得来了兴致去西配殿跟老鬼、二秤几个搓麻将。
  正当他们搓的尽兴时, 外面隐约听到有人喊:请问小先生在家吗?
  唐规闻声起来,把位置让回给二熊, 迈步走了出去。
  院子外, 是一个年龄颇大的老人,头发斑白,满脸皱纹的老爷爷。
  他看到唐规出来, 面上焦急的神色缓和几分:小先生, 我最近遇到了一些邪乎事想让你帮忙给看看。
  好。
  唐规将他请进房间,在书桌两边坐下,详细的说起事情经过。
  事情与老人的儿子、儿媳有关。
  他儿子是个长途大货车司机, 平时出去一趟就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夫妻两人经常分隔两地。
  半年前,儿媳突然把婆家、娘家双方父母叫到一起,说他儿子出轨了, 刚开始男方还不承认。
  但她儿媳直接把他和他小情人的床照以及那事儿的视频拿了出来,还说是他小情人亲自发过来想逼宫退位。
  事情已经到这一步,男方只能承认,还主动提出了离婚。
  当时夫妻两人都已经闹到不能和解的地步了,双方父母也都以为他们要离婚了。
  可没过多久,他儿媳突然来了个态度180大转弯,说只要他儿子跟小情人断了联系,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他们知道女方是因为两个孩子,才这么忍气吞声,就强逼着他儿子跟那女人断了,回来好好过日子。
  原以为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谁能想到一周前,他儿子突然遭遇车祸。
  事后,警察调出监控,说是他儿子行驶过程中,突然加速,然后撞上前面一辆卡车尾部。
  由于速度过快,他的驾驶舱直接被挤成了烧饼状,里面的人也被挤压成了一个纸片人,脑浆迸裂,死状惨不忍睹。
  他们原以为这只是一场交通事故,也只能接受儿子离世的消息。
  可儿子死后第七天,他和老伴就开始做同样的梦。
  梦里,儿子保持着死时的惨状,过来跟他们哭诉说他死的冤,有人故意害死他,他死的不甘心之类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怪:嗨,我又来了~
  作者今天胃病犯了(怀疑疫苗引起的,医生说不是),今天一直处于难受状态,下午还突然发烧了,没有退烧药只能硬抗过去,这八百已经是一天的产物,晚安,明天如果状态好,我就补回来,么。
  第51章 、第 51 章
  当时警察已经调查清楚一点说这的确是一场意外车祸事故。
  他这么年轻, 又是横死,回魂夜来跟家里人闹一闹也正常,老爷子还在梦里哭着安慰他, 让他接受现实,早点去投胎,他们会帮忙照顾孩子之类的话。
  可他儿子就是不肯走,一到深夜他和老伴躺下睡觉,耳边就是他儿子不甘心的哭喊。
  连着两三天发生这样的事儿,老爷爷也生出了几分怀疑, 不得不去再警察局问问他儿子的事情。
  警察说没有查出其他原因, 怀疑老爷子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精神压力太大, 劝他去看看心理医生。
  老爷子见跟警察说不清, 只能选择去找神婆,想让她跟儿子聊聊, 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神婆去他家后, 直言他儿子怨气太重,她办不成事儿,说完钱都没要, 人就走了。
  老爷子只能另找其他人, 昨天听其他人说阍合观里有个小先生看事极准有点本事儿,可以让他瞧瞧。
  有了前两次经验,唐规问道:他白天会出现吗?
  老爷子摇头:白天一切正常。
  唐规道:那您留个详细地址, 徬晚时分我过去给你看看。
  好好好。
  老爷子走后,唐规回去继续搓麻将,下去依旧给人算卦,直到天快黑了, 他才背上包,拉上褚外挂旸出门去搭乘地铁。
  这会儿正值下班高峰期,地铁经过几个大站后,人越来越多,褚旸很嫌弃别人的触碰,眉头一直蹙着,满脸不悦,唐规见此,商量道:要不,我们换换位置吧。
  此刻,他正站在角落里,褚旸单手撑在车壁上,两人相对而立,唐规有种被对方护在怀里的错觉。
  两人的身体离的很近,唐规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微凉的体温。
  不用。
  听着褚旸冷然的语气,唐规也不好再多说。
  两人距离太近,不说话也显得十分尴尬,幸而褚旸高他半个头,不至于大眼瞪小眼。
  唐规看了下,距离目的地还有还有七八站,他干脆低头玩会手机。
  一局斗地主还没打完,地铁再次到站,下去一批人后,涌进来更多的人,让本就拥挤的地铁更加人满为患。
  褚旸一个没防备,被身后的人推搡了下,嘴唇触碰到了怀中人的额头。
  唐规诧异的抬起头,结果鼻尖再次碰到了他下巴,褚旸俯视看他,两人的脸距离极近。
  近到唐规稍稍一动,就能触碰他微凉的唇,他猛然后退,将后背整个贴在车壁上,神情变得慌乱:抱歉。
  褚旸轻哼一声,不甚在意,手臂重新撑起,给唐规留出较大的距离,在看到他红彤彤的耳尖时,嘴角上扬的幅度加深。
  过来好一会儿,唐规脸上的热度下去,才反应过来,明明是褚旸先不小心亲到了自己额头,自己为什么要给他道歉?
  在看刚才还不耐烦的人,这会儿眉眼都舒展开了,眸底满是愉悦,唐规想忽视都不行。
  他不由想起褚旸对他的态度,与其他人截然不同,其中缘由他想不明白都难。
  他心情复杂的抬头看他,今天的褚旸穿着中元节那天自己给他烧的衣服。
  唐规的眼光很不错,这套衣服与他张扬傲娇的性格很贴合,模样俊朗帅气,看着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青春小伙儿。
  看完后,他感觉心情更复杂了,且不说他喜不喜欢男生,就说这人鬼恋,它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呀。
  再说了,褚旸那么傲娇的性格,能愿意做下面那个?
  想到这里,唐规神情一僵,用力的甩了甩脑子里胡思乱想,暗骂一句,自己真是疯了。
  二十分钟后,两人从地铁里下来,褚旸回头看了看拥挤的车厢,心里竟生出了几分惋惜,问唐规:我们回来的时候还能坐地铁吗?
  唐规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他认真的神情,皱眉问:你不是不喜欢拥挤吗?
  褚旸抬了抬下巴,语气淡淡的丢出两个字:还行。
  嗯。
  唐规淡淡应下。
  他倒不是跟褚旸一样,在心里期待什么,主要是他太穷,只有坐地铁、公交的条件。
  半小时后,他们到了老爷子家门口,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唐规、褚旸两人进入房间后,老太太还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老爷子,像是在无声质问,这两个小年轻能行嘛?
  唐规只当做没看到,侧头低声问褚旸:有看到什么吗?
  没有。
  那只能再等等了,唐规让老太太照常去睡觉,他和褚旸陪着老爷子坐在客厅看电视。
  为了迁就老人,他们特意选了一部戏曲,咿咿呀呀的又好听又催眠,才听半个小时,唐规就开始哈欠连天,老爷子也歪在沙发上,眯着眼睛,一副快睡着的模样。
  眼快到晚上十点,唐规正准备换个姿势,一直看戏看的很认真的褚旸突然凑近,在他耳边小声提醒:来了。
  唐规下意识朝门口望了望,又看了眼已经睡着的老爷子,手指掐诀,默念咒语,打开阴阳眼。
  就瞧见一个人形的碎肉扁饼,从门缝里一点点挤进来,用那双已经掉出眼眶的眼珠子环视四周,最后视线落在坐在沙发上睡着的老爷子身上。
  呜呜呜,爸,求你帮帮我,我死的冤呀,是有人故意要害我,我不甘心呀。
  随着他的哭喊,睡梦中的老爷蹙了蹙眉头,但并没有醒来。
  男人继续哭诉,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因为车祸状况惨烈,他的魂魄被挤压的不成样子,声音也变得尖锐刺耳,十分的难听。
  终于,褚旸有些听不下去了,刚要起身,被唐规伸手阻拦:你坐着,我来。
  说着唐规打开旁边的背包,从里面拿出几张镇宅驱鬼符,贴在门窗各处,确定男鬼等会无处可逃。
  他才出声制止道:喂,你有什么冤屈,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别吵到老人睡觉。
  男鬼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唐规能看到他。
  刚才进门其实他看到了沙发上除了他爸,还有两个在看电视的年轻人,他瞧着脸生,也没多在意。
  你是谁?他没好气的问。
  唐规懒得回答,直接掏出一张叠好的符箓摆他面前。
  扁饼鬼看了,不屑的嗤笑一声:原来是个小道士,我爸还真是狠心,竟然接二连三的找外人对付自己的亲儿子。
  他说着话,直接用软啪啪的手指朝唐规面门甩过来,唐规闪身躲开,将符箓拍在他手腕上的同时念出咒语。
  扁饼鬼手腕上瞬间冒出阵阵白烟,他发出凄厉的叫喊,直接将睡梦中的老爷子给惊醒了。
  清醒后的老爷子看不到扁饼鬼,但能看到唐规进攻、躲闪,像是跟人在对打。
  小先生他刚想说话,被旁边坐着的褚旸阻止:安静。
  唐规早已经不是当初在学校被女鬼追了几层楼,一张符咒只能伤人表皮的菜鸟了。
  不说他一直在快速进步,就面前这个刚死不久的扁饼鬼,根本不能与那个杀人无数的炼小鬼相比。
  几个进攻回合,扁饼鬼就败下阵来,趴在地上看向唐规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胆怯。
  你你想做什么?我可是冤死的小鬼,你不能杀我,否则到了地府,阎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杀你。唐规确定他跑不掉,也没有了反抗之力,重新坐回沙发上,问他:刚才你说的有人害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扁饼鬼轻哼一声,没说话。
  唐规也不生气,耐心劝导:给你机会,就要好好欣把握,你天天来骚扰老爷子夫妇不就是希望他们能给你报仇吗?
  他们年纪这么大,就算知道你是冤死,也做不了什么,还不如跟我说,你爸花钱雇我,我自然会尽力帮你申冤。
  扁饼鬼听了,语气有所犹豫:你说的是真的?
  唐规:嗯。
  扁饼鬼从地上爬起来,在地板上坐下,还没开口,先长长的叹了口气:事情应该从半年前说起,当时我犯了一个小错误
  唐规打断他,提醒道:出轨不是小错。
  扁饼鬼没想到他竟然知道,略微有些吃惊,但很快镇定下来为自己辩解:就问那个男人在外面不偷吃,我只是犯了一个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唐规抿紧了唇,努力压下心底的想怼他的火气。
  扁饼鬼像是没有察觉,继续道:再说我当时也跟家里人承认了错误,并保证以后不会再跟那女人来往,是张巧巧她一直纠缠着这事儿不放,我也说了,如果不行就离婚,最后也是她突然变卦说不离了。
  我怀疑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开始谋划怎么杀害我了,虽说我们没有离婚,但已经破裂的镜子怎么修补也是于事无补。
  平时里她要求我必须跟其他女性保持距离,一旦让她瞧见我和哪个女人多说几句话,她就会跟我大闹一场,说我狗改不了吃屎,还是惦记着外面的女人。
  唐规问:所以这半年你有没有对其他女人出轨?
  扁饼鬼坚决否认:没有。
  唐规戳穿他:你在说谎。
  扁饼鬼掉在眼眶外的眼珠子动了动,表示他的慌乱,猜测这事唐规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扁饼鬼不知道,他五官、身体虽已经挤的不成样子,让人看不出他的面相,但他声音就算再难听,语气还是会有变化。
  唐规从他说话中感觉到了,这扁饼鬼对自己的妻子极度不满。
  特别是说到妻子不准他与其他女人交流时,语气更是变成了厌恶,这说明妻子的行为打扰到了他。
  扁饼鬼沉默了几秒,算是承认了,但还是忍不住给自己找借口道:其实我和她多次提过离婚,是她自己一直不同意。
  唐规:所以你不能离婚又经不住外边的诱惑,只能多次偷偷出轨?
  扁饼鬼不服气道:天下男人哪有不在外面哎呦!
  唐规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神情冰冷:别拿你自己的错误行为,给别人头上扣屎盆子,天下男人像你这么渣的还是少数,最后也都会像你一样,受到严厉惩罚!
  唐规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气,只觉得胸口的怒火无处宣泄,忍不住朝扁饼鬼胸口再踹一脚。
  扁饼鬼同样气哼哼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唐规骂道:你个大骗子,还说什么替我申冤,我看你是那个臭女人派来的卧底才对!
  唐规再次掏出一张符咒,扁饼鬼瞬间胆怯,虽然心里不服气,但嘴上还是说道:对不起,我错了,我承认我是渣男,但我出个轨也不至于要我的性命吧。
  你凭什么就认定是你妻子谋杀你?
  肯定就是她!扁饼鬼十分确定:一定是她又发现我出轨了,暗地里对我怀恨在心,在我车上动了手脚,不然我当时开的好好的,卡车怎么会突然冲了出去!
  唐规突然不想再听他说下去,转身对褚旸道:小册子。
  褚旸从背包里拿出来,随手丢过去,唐规打开,对扁饼鬼道:在上面按一下。
  扁饼鬼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说觉得冤嘛,我看看到底有多冤。
  扁饼鬼不大相信道:它能检测出来?
  唐规:嗯。
  扁饼鬼依旧不信,还想再问,一阵阴风吹过来,宛如一个巴掌,直接扇在他扁平的脸上,将他打的连连后退,直接懵了。
  褚旸: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