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唐规愣愣的看着他,道:香。
  褚旸气道:这鬼东西也敢称为香!
  唐规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知道这位祖师爷生气了,开口安抚道:抱歉,我不知道之前爷爷用的什么香供奉您,既然你不喜欢这个,那我明天再去买其他的香回来。
  褚旸等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因为他这么一句话就消气。
  唐规见他脸色阴沉,重新打开黑色塑料袋,说道:要不你先看看衣服?
  闻言,褚旸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周围的温度也有所上升,但下一秒主殿的温度再次骤降,唐规只穿了个短袖,不由打了个哆嗦,抬起头就瞧见一张黑如锅底的俊脸。
  褚旸指着他手上花团锦簇的红色寿衣,一字一句的问:这是给我的?
  唐规见情况不对,赶紧将寿衣塞回黑色塑料袋里,轻咳一声说道:不如您告诉我喜欢什么样的,我照着去买,行吗?
  褚旸冷哼一声,沉着脸,完全没了刚来时的友善。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一道咕噜噜的声音在殿内突兀响起。
  褚旸朝声音来源瞥去,瞧见唐规捂肚子的动作,挑眉道:你也饿了?
  唐规:嗯。
  这会儿已经过了下午三点,他还没吃午饭,刚才只顾着买东西,完全没想起吃东西这回事儿。
  看在你这么积极辛苦的份儿上,这次就先原谅你,再有下次,我把你插香炉里去。
  唐规:嗯。
  褚旸不满道:你就只会这一个字?
  我知道了。
  随后,唐规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那能说说平时我爷爷都用什么香供奉您吗?
  褚旸一怔:这儿我哪知道,你去问他。
  我爷爷已经过世了。
  那就去地府问他。
  你是祖师爷,我敬着你,但你要这么蹬鼻子上脸,我!
  呼
  算了,明天我自己去找。
  大不了他将旺盛街不同类型的香买回来一遍。
  那衣服呢,您想要什么样子的?
  褚旸沉思半秒,随后将目光转到他身上:和你身上一样就行。
  唐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加起来不到两百块的衣服,问:你确定?
  嗯。
  早知道这么好打发,他就不费那么多钱买寿衣了。这两套可是花了他小两千块,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退。
  事情解决,唐规将手机装进口袋,把黑色塑料袋收到供桌下,道:那您早点休息,我先回学校了。
  褚旸诧异:你要走?
  嗯。
  你不在这住吗?
  不住,我明天买好香再过来。
  不行,万一你明天不来呢。
  唐规伸出右手道:你不是在我掌心弄了追踪符吗?
  那也不行,我晚上还想抱着你睡觉呢。
  我擦,作为祖师爷辈份的人物,请你要点脸,那么大一只鬼,说这话不嫌害臊吗?
  我们两个都是男人。
  我知道。褚旸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不过冲你身上的味道这么好闻,我不嫌弃。
  我嫌弃,死色鬼!
  唐规努力让内心的火气平静下来,耐心哄道:您先忍忍,明天我就把洗衣液
  褚旸懒得听他解释,直接上前将人抱住,还俯身将脑袋埋在他脖、颈处蹭了蹭,满足道:真香~
  一股火气直冲唐规大脑,他已经顾不上会不会把面前的鬼惹怒,就算下一秒被他撕碎,好像也不是那可怕了。
  他冷着脸用力将身上的鬼推开,大骂道:你他妈给老子去死!
  第4章 、第 4 章
  唐规不但没被撕碎,对方还亲自将他送出院子。
  估计是瞧着唐规的性子一直平淡如水,十分好说话,突然发这么大的火气,褚旸一时间懵了。
  唐规走后,褚旸重新回到院子,倚在主殿门边,双手环胸,望着院外,吊儿郎当的沙雕姿态逐渐收敛,整个人变得疏离沉静。
  其实这几天,他大部分时间都处于这种状态。
  空荡荡的院子安静异常,别说人,就连鸟飞到这里都会绕着走,他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间缓慢流逝,天色终于暗了下来。
  江横路上,一辆出租车在路边停下。
  老子有钱当大爷,有钱大家都不喊累,一起喝香槟玩亲亲,走到哪里我都算是贵宾 我是atm前的superman
  高元盛哼着歌儿从出租车上下来,满脸喜意,今天运气很不错,遇到了六波从地铁口到火葬场的顾客,挣了将近□□百,再加上中午去阍合观的那个年轻人,一天下来足有千元,他准备找个烧烤店喝点酒庆祝一下。
  突然,一个穿着性感的美女走近:师傅,林和公园去吗?
  高元盛不耐烦的摆摆手:不去不去,我要去吃饭了。
  临河公园距离这里两公里左右,正常打表也就十几块钱,他习惯了阍合站附近的高价路程,这点钱根本看不上,更何况今天他已经挣得盆满钵满,这会只想吃个晚饭,回家睡觉。
  师傅,求你了,我有急事。美女抓着他的胳膊不松手:要不,我给你加钱。
  听到加钱两个字,高元盛收起车钥匙的动作一顿,瞥她一眼,问:加多少?
  你说。
  高元盛随便丢出一个价格:五十,要行我就拉你过去,不行我就去吃饭了。
  美女咬着唇犹豫半秒,点头:行。
  高元盛心里惊呼:我去,今天这是怎么了,运气这么好?
  两公里,五十块,这放在郊区里简直是天价,不少人能当场报警。
  高元盛报出五十的价格时,根本没想接这摊活,看来今晚可以多加几串腰子了。
  他热情的给女生拉开后车门:美女,上车!
  车子启动,高元盛的话痨性格再次显现,主动搭话道: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去林和公园?
  林和公园,是西郊新建的绿化公园,面积大,设备新,树木多,空气新鲜,就是人少。
  原因无他,西郊有火葬场。
  很多人不愿意在附近买房,听说当初在西郊开发的房地产商大部分都赔了,广场建到一半就烂尾了。
  女生含糊的回了句:和朋友有约。
  哦,那你小心一点,这会儿太晚了,注意安全。
  人过中年,总喜欢啰嗦,特别是看到这些年纪轻轻的小孩子,总想叮嘱一句。
  嗯
  高元盛听女生应的很敷衍,没再继续说下去,心叹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呀!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林和公园东门口,女生直接递给他五十块钱下车。
  高元盛也没急着走,停下车子,打开车窗抽了根烟,其实西郊被政、府开发的很好,道路宽,绿植多,空气好,卫生干净,房价也低,就是人少,没什么人气儿。
  一根烟很快抽完,他隔着车窗直接丢进垃圾桶,启动车子,松开手刹,正准备开车回去,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师傅。
  高元盛没有防备,被吓的一激灵,猛然望过去,就瞧见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师傅,千河小区,去不去?
  高元盛没好气道:不去。
  艹,刚才那一声差点给他心脏病吓出来。
  刚才我拉的那是最后一单,现在要下班了。
  师傅,您就拉我一段路程吧,我在这儿附近都等很久了,一直打不到车。
  高元盛冲他指了一个方向道: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大概五百多米有个公交站牌子,你去哪儿等。
  五十!青年喊出一个数字:师傅,你看五十行嘛,这么晚了我着急回家。
  高元盛诧异的抬眸看他,见他一副确实着急的样子,不情愿的招了下手:行了,上车吧。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他是真不想在拉。
  诶,谢谢师傅!
  年轻人上车,高元盛一踩油门,直接朝他说的地址开去。
  千河小区不远,就在他准备吃饭的那条街上,现在看来,不光能加串,啤酒也能多加一瓶。
  说来也巧,这人与刚才的女生一样,也是给的现金。
  半小时不到,一百块钱又到手了,高元盛继续哼着有钱歌从车上下来,还没站稳,耳边再次传来一道声音。
  师傅
  依旧是开始拒绝,最后不得不向毛爷爷低头。
  今天的运气已经不能说是好了,简直爆棚。
  一单连着一单,单单都是高价,而且每次目的地都是林和公园,回来时也从不空车。
  高元盛问了才知道,今晚有人在林和公园办大型聚会,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乘车。
  这么来来回回十几趟一直忙到深夜,高元盛终于坚持不住,忍痛拒绝了200元的交易,随便买了点夜宵,下班回家。
  太久没有这么忙碌过的高元盛十分疲惫,吃完夜宵,冲凉洗漱,躺床上抱住老婆,倒头就睡。
  翌日,中午。
  唐规顶着烈日进入院子,刚走两步,主殿里探出一个脑袋儿。
  呦,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唐规走进主殿,将身上的东西全部卸下,毫无形象的坐在蒲团上喘粗气。
  褚旸凑过来,看了眼地上大包小包的东西,疑惑道:这都是什么?
  唐规摸去额头汗珠,回他:香。
  趁着他喝水休息的空档,褚旸把袋子打开,拿起一把线香,凑近闻了闻,转瞬嫌疑的丢开。
  随后又拿起一把香,闻一下,丢开,再拿,再丢。
  眼瞧着袋子见底,唐规诧异问道:就没有一个喜欢的?
  褚旸将最后一把香丢开,蹙眉:都很难闻。
  难不成我爷爷平时都是烧金子供着你?
  他花了一上午时间,才将旺盛街转了个遍,买了少说也有十几、二十种香,最后只得来一句很难闻!
  爱吃不吃,饿死你得了。
  唐规将另一个袋子丢到他面前,冷淡的吐出一句:这是衣服。
  说完,他迈步走出主殿,准备去水池边清洗一下脸上的汗。
  刚走出大殿,就瞧见院子外面有个人,正不停的伸着脑袋儿朝道观里望,看到唐规,对方激动的朝他挥手:诶,小兄弟!
  是昨天那个坑钱的中年司机。
  唐规看了他一眼,没理会,走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洗脸。
  小兄弟,不不,大师。求你救救我!
  哗啦啦
  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就把那一百块钱还给你!
  哗啦啦
  高元盛一直求情,就差给他当场跪下了。
  终于,水龙头被拧住,水声停止。
  唐规抬起头,脸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滑入脖颈,最后消失在衣领处,明明只是洗了个脸,却给他清冷的脸上平添一份妍丽。
  唐规看了眼院子外神色焦急的中年男人,淡淡道:我不是大师。
  高元盛凑近几步,趴在了土墙上:不,你就是大师,昨天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胡乱说话。
  褚旸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了出来,坐在墙头上,歪着脑袋看他,满脸嫌弃:这人废话真多。
  高元盛看不到身边的褚旸,但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骤然变低,不由打了个冷战,满是惊恐的朝四周张望,可看了半天,只有院子里的青年一人。
  大师,你有没有感觉周围的温度变低了?
  唐规听他声线都在发颤,也知道中年男人不敢进道观,干脆走出院子去了外面树荫下。
  说说怎么回事?
  昨天唐规只叮嘱褚旸稍微吓一吓他就行,别闹出人命,也别波及家人孩子,至于褚旸做了什么,他还不太清楚。
  高元盛将自己昨天的遭遇详细的讲了一遍。
  今天早上他是被妻子的尖叫惊醒,爬起来一看,他昨晚压在客厅茶几上的钱全都是冥币。
  说到这儿,他满是懊悔:昨晚我也是被钱冲昏了头,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完全没察觉不对劲。
  我去烧烤店的时候也就七八点钟,街上那么多出租车,怎么可能好事儿全让我遇到了,后来我还问了一同拉客的司机,他们说昨晚林和公园根本没有什么聚会,我这是撞见鬼了!
  唐规语调淡淡的哦了声,说道:你拉他们过去,他们给你钱,没什么问题呀。
  高元盛急了:怎么没问题,昨晚我收到的全是冥币呀!
  说着他打开一个袋子给唐规看,同时担心的问道:他们是不是要找我寻仇啊,可我除了拉车要价高了点,也没做过其他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呀。
  唐规看着他眨眨眼道,故意道:你之前没遇到过鬼呀,我还以为你经常接送火葬场的顾客,不怕这些东西呢。
  那些鬼都是我朋友介绍给你的顾客,我提前跟他们说了,这附近只有你敢载客,也就是要价有点高,让他们如果需要就去找你。
  高元盛听到这话腿都软了:大师,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吧!
  褚旸嗤笑:没那儿个胆,还想挣那份儿钱,想的到挺美。
  唐规瞥他一眼,将他的话重复给高元盛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