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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书文 > 其他类型 > 郎骑竹马呼啸来 > 分卷(43)
  你发小看起来有点性冷淡。教练拍着他的肩膀,说,而且看起来不太能看上你。
  喂!蓝山正欲发作,教练一拍手,轰鸭子似的喊:行了行了,都散了啊,明天训练呢,别围着看热闹,都回去休息!
  学员们一哄而散,舍友挤身进宿舍,教练也转身走了,空留蓝山对空的走廊发呆。
  真是谁看不上我啊他嘟囔一句,打个喷嚏,把宿舍门带上了。
  舍友进宿舍拿了手机,出门煲电话粥去了。
  宿舍里有暖气,但穿着单衣还是冷,蓝山和柏舟一很快挤到小床上,刷着手机听门外舍友时高时低的声音。
  蓝山看会儿手机看不下去了,开口没话找话地干巴巴解说:他在打电话,他经常打电话。
  给谁?柏舟一很给面子的追问。
  他女朋友。
  哦。
  两人间安静下来,只听见窗外风声呜呜,混杂走廊上舍友的甜言蜜语。一米二的小床真的睡不下两个一米八的青年,蓝山稍微动一下就会踢到柏舟一,柏舟一手腕已然挨着他,硌得他又疼又难受。
  门外舍友还在说着情话:宝贝,我想你想得要肝肠寸断了,等我过两天有假了就去看你。
  蓝山如睡针毡,干笑两声:还挺会说。
  柏舟一说:嗯。
  蓝山说:是吧,这小子天天煲电话粥,对着那边发嗲。
  柏舟一说:我很想你。
  蓝山猛地咳嗽两声,苦笑道:别、别不学好,还有,能不能给个预告。
  柏舟一没有再学人,他只是在陈述事实,而且他的行动力要高于所有擅长情话的人。他侧耳听着雪声,蓝山稳定的心跳混杂在隔墙的风里,屋内很暖和,柏舟一被这舒适的环境卷出几分倦意,他打个哈欠,懒懒说:所以来见你了。
  第五十三章 告白
  柏舟一眼神直白,光明磊落地落在蓝山脸上,比暖气口哈出的风还要炽热些。
  蓝山感觉房间内的温度骤升,明明鼻尖冰凉,却又热得烧脸。他想要缩下脖子,却发现无处可躲。最大的热源窝在他身边,明明安分地一动不动,却又和守着财宝的火龙一般,即便闭着眼安静,也有着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蓝山作为误入龙坑的金蛋,好一会儿才察觉到危险,非常自欺欺人把被子一拉,缩进被褥里了。
  柏舟一看着那一坨被子,没忍住低头乐了。
  这么些年过去,有事钻被窝的习惯还没改掉。
  柏舟一耐心地等一会儿,果不其然,几秒后,鼓起的被子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
  你是来扰乱我训练的吗?
  你被扰乱到了吗?柏舟一用问题回答问题。
  又是一阵沉默,一坨被子蠕动着翻了个身,又很愤懑地蹬了个腿。
  睡觉。蓝山从被子底下探出头,恶声恶气地下命令。他回身把床头的灯给拍灭了,在光线暗下去前一秒,柏舟一看见他脸好似很热地红,眼睛里也带上些水意。柏舟一刚想细看,房间已然黑下去了,蓝山在被褥边缘露个脑袋,一瞬又缩回了被子里。
  他谨慎如缩头乌龟,好似被子外面有洪水猛兽。
  但被子外其实只有个柏舟一,虽然心怀不轨,但勉强也能被分为乖巧那类。
  哦。柏舟一应一声,很安分地闭眼了。
  房间里沉寂一会儿,舍友在门口和女朋友再说了两句,也挂断电话,拉门进房间了,他洗漱后,上床躺下,不一会儿睡了。
  雪夜的风拍在玻璃上,遮掩住屋内细微的鼾声。
  蓝山在被子里捂了许久,终于觉察了闷,他久违地探出头,摸下滚烫的耳根。
  身侧安静,蓝山迟疑地扭头,借着雪色看清柏舟一睫毛,纤长的弧度随着其主人匀称的呼吸轻轻起伏。
  蓝山看一会儿,也闭上眼,心中默道一句晚安,睡了。
  柏舟一来得突然,但训练是不可能因为他的到来取消,第二天训练内容是野外抱石加低难度运动攀,蓝山和柏舟一在食堂吃了早餐,又带他去了训练场。
  蓝山一刚到训练地点,就被教练叫走了。
  柏舟一留在原地正观察着岩壁,忽然一个穿着保护服的人过来向他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是蓝山朋友吧。那人笑着对柏舟一说,我是蓝山的保护员,也是个视攀者。
  野攀不比室内攀岩,在自然岩壁上,攀爬者的动作容易变形,就需要视攀者进行观察,提醒其在下次攀登中注意改正。
  柏舟一说:你好,麻烦你照顾蓝山了。
  他没有要自我介绍的意思,那人却率先表明身份道。
  客气了,我叫李进逸。李进逸是个热情的,他继续攀谈道,原本其实我不是蓝山的保护员,但是他攀爬速度太快了,一般保护跟不上,保护做得不好。我试了一下,意外得和他配合不错,就被钦点成蓝山的固定保护了。
  柏舟一这才转眼看李进逸,李进逸坦荡地对上他的视线,柏舟一从其眼中看出点探寻和敌意,也认出这是昨晚站在门口堵路的人之一。
  片刻,柏舟一问:被教练?
  你说钦点?李进逸笑,带着些自豪和炫耀,当然是被蓝山。
  攀岩者和保护者需要互相信任,互相配合。能被优秀的攀岩者所认可,保护者也会感到荣幸。
  哦。柏舟一看他好一会儿,说,挺好。
  话说你是蓝山的哥哥吗?李进逸笑着继续问,我和其他人还打赌来着,赌你是不是。
  某种程度上。柏舟一说,我也是他的保护者。
  同行啊!李进逸很惊喜,问,你是负责哪一方面的,室内还是野外?
  人生方面。柏舟一说。
  李进逸愣几秒,反应过来后大笑起来:看不出来,蓝山的哥哥很幽默啊。
  柏舟一跟着他淡淡笑,没有开玩笑的意味。
  李进逸笑完了,问:还没问你的名字。
  柏舟一。柏舟一说。
  嗯。李进逸低头低笑几下,再抬头用揶揄的语气直白问:那么柏舟一先生,你到底是蓝山的哥哥,还是蓝山的男朋友呢。
  柏舟一说:我比他小。
  懂了。李进逸了然地又笑了笑,笑容里带点遗憾,那我打赌打赢了。
  恭喜。柏舟一淡淡说。
  不用恭喜。李进逸挥手说,我情场失意,财场总要赚回来些。
  柏舟一眉间轻动,不置可否。
  李进逸又和他说两句,也被教练叫走了。柏舟一在原地又站了会儿,蓝山穿着保护衣过来,张望下李进逸走的方向,回头对柏舟一说:我说怎么不见人呢,原来是你把我的保护者拐走了。
  柏舟一说:他找我说话。
  意思是谁拐谁要搞清楚些。
  嗯。蓝山说,说了什么?
  问我是不是你男朋友。
  噗蓝山差点被呛道,他惊恐地咳嗽,为什么你们要聊这个?
  问他。柏舟一低眸看他,平平说,你的保护者提起的。
  哦哦。蓝山奇怪地看他,字咬那么重干什么,怪令人后背发毛的。
  柏舟一不说话,蓝山又说,那你可以不要接他的话。
  要有礼貌。
  行吧。蓝山揉揉脸,好奇心上来,还说了什么?
  他喜欢你。柏舟一说。
  啊?啊?啊?啊蓝山猛烈摇头,你被他骗了吧,那家伙绝对是直男!
  他和你说的?
  我自己感知的!
  柏舟一有些无语地看着蓝山,很想说他的gay达从来没准过,这才会在自己亲过去时都不知道要躲,傻傻地被亲了个正着。
  他觉得蓝山迟钝点是好事,但也可能不是,为了避免一些尴尬的情况,柏舟一确认道:你应该还记得我喜欢你吧。
  他话题跳得实在太快,句句又都戳在死角上,蓝山含糊应一声,摸摸鼻子说,怎么了,忽然提这个。
  没什么。柏舟一收回视线,怕你忘了。
  这怎么会忘?蓝山很匪夷所思。
  嗯,所以想好答案了吗?柏舟一又看过去。
  他表情平静,蓝山却觉得那目光灼灼,他才想起来柏舟一言之凿凿的要喜欢我,有些狼狈地移开眼。正巧那侧教练大声喊:蓝山!
  我教练叫我。蓝山顺势比划一下,冲柏舟一讨好笑一下,转身溜了。
  柏舟一不能久留,他只请了两天假,还要回学校参加月考,他又在训练基地住了一日,于傍晚离开。
  告别时,蓝山和他一起站在训练基地门口等车,太阳已经落得差不多了,气温随着阳光的消失很快降下来。柏舟一脱了防风衣,只穿着单薄的棉服,风一刮就贴在身上,他整个人瘦削地站在风里,让蓝山有些恍惚。
  两日前柏舟一被冬风带过来,现在又要被带走了。
  分别的氛围总是很压抑,两人沉默着,谁都没开口说话。
  蓝山眺望远方的山峰,夕阳从山尖一点点消失,他前两日坐在那,用镁粉在顶端画了个一字。
  柏舟一还不知道。
  最后一缕光线从山头落下去了,路灯闪两下,亮了起来,蓝山哈出一口白雾,平复下激荡的心情,还是觉得柏舟一有资格知道。
  他转向柏舟一,开口找话道:嗯,你知道吗,其实我平时,也有和我舍友,或者其他队员聊一些东西。
  聊什么?
  额......已经决定要说的话到嘴边,蓝山却又有些犹豫了,他像站在分岔路口,能清晰地认识到,未来将因自己当下选择变得截然不同。
  他顿了顿,仍是想向前。
  蓝山摸下鼻尖,被冻得冰凉,他说,你知道,一个攀岩者红点也就是开发出一条新的攀岩线路时,他是有资格给那条线路命名的。
  知道。柏舟一知道,他之前看过相关的科普,这两天也时常听见蓝山舍友和女朋友打电话,舍友在电话里甜言蜜语,说将来要以女朋友的名字红点一条线路。
  红点线路对攀岩者来说,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蓝山还在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所以世界上有很多奇怪名字的岩壁,像渔船啦,可口可乐啦之类的......
  柏舟一看着他,心中忽然产生种微妙的预感,他轻轻呼气,说:嗯。
  所以我想说......蓝山眼神上下飘忽,似乎不大愿意看人,却在最后一刻抬眸,望向柏舟一。
  天在他短短几句话里彻底黑了,星辰迫不及待地露头,山风吹了吹,谷里少见的安静下来,像是无声在怂恿。
  蓝山的瞳孔透亮,他将星空和柏舟一珍重地放入其中,开口问:
  我想红点一条叫舟一的线路,你同意吗?
  要开始谈恋爱啦
  第五十四章 异地与早恋
  蓝山话语落下半响,都再无人说话。
  风又起来了,安静地吹了七八声,柏舟一终于开口问:是告白吗?
  是。蓝山被吹眯缝了眼,却还执拗地看着他。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了?柏舟一表情看起来有些困惑,他的心如擂鼓般震动,答题纸上的解法逻辑缜密,但考生依旧紧张地在等判分者落笔。
  啊,这个......蓝山迟疑下,说,这取决于你答不答应。
  他轻抬下下巴,眯眼冲柏舟一笑下,痞气得好像一点都不紧张,问:天才,同意和我谈恋爱吗?
  许久,柏舟一上前一步,抓住蓝山的手,手指细微抖着,说:嗯。
  蓝山放松下来,反手握住柏舟一,笑着问:嗯是什么意思啊,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还有你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柏舟一说:冷。
  风呜呼地吹,这天实在冷。
  蓝山笑得更灿烂了,他张开垂下的另一只手,上扬嘴角掩饰住羞赧,说:那抱一下?
  抱一下就不冷了吗?
  柏舟一轻轻一用力,蓝山顺势往前一倾,两人就拥在路灯的光罩里了。
  柏舟一头低下来,下巴搁在蓝山肩膀上。
  温热的呼吸拍在耳侧,有点痒,蓝山歪头避开,柏舟一低声说:同意。
  蓝山一秒才反应过来他在正式回答,拍拍其后背说:好咯,那你能把手稍微松开些吗,我要窒息了。
  柏舟一说:不要。
  反而把手收得更紧了。
  蓝山:.......
  他转而拍拍柏舟一肩膀,说:好吧,看来你打算在交往第一天就谋杀男朋友。
  柏舟一闷声不动,执拗地抱着他,好像得到喜欢玩具不撒手的三岁小朋友。
  蓝山笑他:几岁了啊小天才?
  这是竭泽而渔的抱法吗?
  欸
  适可而止好不好,男朋友又不会跑。
  哇,你可真是太有力气了。
  蓝山絮絮叨叨,毫无作用,最后还是来接柏舟一的车停在路口,摁下喇叭,柏舟一才松开蓝山。
  他松手臂的动作粘连且不情愿,表情更是不好看,像个不想走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