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玲儿一下哑了,她眼睛在院中房中到处的瞟,可是看来看去,所有的东西都是瑾瑜所添置,她竟找不到一样是她买的。
这种事情是自然的,她被原主养的只会花钱,哪里会赚钱?
“我是个学生,根本就还没有到赚钱的时候。”她硬着头皮说道。
“谢玲儿,我出去工作赚钱的时候,比你现在的年纪至少小四岁!”
脑中涌起原主当年的回忆,才十三四岁,刚刚长成,勉强有些身段,却是少女最羞涩的时候,可是却什么也顾不得,要豁出面子尊严,把自己放在众人的眼光之下,摇摆身段取悦他们。
有时遇到不讲理的客人,被灌酒,被占便宜,被掌掴,都像是家常便饭。
直到后来渐渐唱出了名气,境况才好一些。
原主难道不想安安心心地在学校里念书?可是谁给过她这样的机会?
她自己吃过这么多的苦,所以不想让自己的妹妹也经受一样的事情,因此事事都给她最好的,可是到头来,她的妹妹就是这样报答她的。
现在竟然还理直气壮地说,没有到赚钱的年龄。
什么叫赚钱的年龄?
若不是有她一直护着,谢玲儿六七岁就该去大户人家当丫头贴补家用了。
“这个家全是瑾瑜挣下的,咱们这儿谁不知道啊?这丫头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还想要分财产,我呸!”
“真是个白眼狼,一点脸都不要了。”
方才谢玲儿可怜的样子,这些邻居可以同情她,但那也是建立在谢家是瑾瑜的前提上,让瑾瑜去收留她。
可是现在谢玲儿居然恬不知耻地要分家,这些邻居们就看不下去了。
一声一声,都不客气地斥责着谢玲儿。
谢玲儿又羞又怒,脸都红了,可是她也知道,她今天要是不要回点东西来,那就是彻底地没有后路了。
一跺脚,她大声吼道:“我不管,谢瑾瑜,我姓谢,这谢家的东西就有我的一半,你必须给我!”
“你姓谢么?”瑾瑜却是笑了,目光往一旁的胡峰看过去。
胡峰顿时心头一阵激动。
以前他总是觉得谢玲儿比谢瑾瑜干净,纯洁,可是谁知道此一时彼一时,谢玲儿现在已经看都不能看了,瑾瑜却像是一朵开得正好的牡丹,娇艳华贵地让人不敢逼视。
“瑾瑜……”他开口叫道,想着该如何给瑾瑜认错。
“胡先生,出嫁从夫,还请管好你的夫人胡谢氏。”
一盆冷水,兜头盖脸把胡峰浇了个透心凉。
谢玲儿也是后退了一步,她现在已经是胡谢氏了,也就是说,这家产,谢瑾瑜是铁了心一分钱也不会给她了。
可是,没有这些家产,他们该怎么活?
要知道,他们现在就已经快要揭不开锅了啊!
那句胡先生把胡峰仅存的一点梦幻给彻底戳破,他脸色难看得要命,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瑾瑜,就算玲儿现在是嫁给我了,可是她嫁给我的时候,你身为长姐,可是一点嫁妆都没有给,难道就不该补偿一些吗?”
这话一出,顿时一阵哗然,这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
谁不知道胡峰原先是和谢瑾瑜有婚约的啊?现在和人家妹妹把孩子生下来了,还好意思问姐姐要嫁妆。
瑾瑜对于胡峰的渣早就有所了解,听到这话还是惊叹了一下。
果然渣什么的,是没有下限的,胡峰可以一次再一次地刷新这个下限。
她淡然说道:“无媒苟合,还想要嫁妆,胡先生,我为你的脸皮喝彩。”
胡峰脸色顿时死一样的青白。
眼见着自己的儿子也败下阵来,彭凤猛地跳了起来,大声叫道:
“谢瑾瑜,你还是不是女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就算你生小峰的气,生你妹妹的气,可是孩子总是无辜的吧?你难道就不顾念着一点你的亲侄子?你们谢家都是女流,我这孙子可是男丁,身上还流着你谢家的血,总有一天,你这谢家是要交给他的!你这种歌女,将来肯定是没有人要的,还不是要指着我孙子给你养老?你最好还是现在对我们好一点儿,将来我们也能给你口饭吃。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有人要了你,生了孩子,那我的孙子也有权继承你一半的家产!你早晚给都是给,还不如现在就分出来!”
彭凤可不像胡峰一样有那么多的顾忌,她现在是只要家产,只要钱,只要钱能到手,多胡搅蛮缠地理由她都能说出来。
瑾瑜冷眼看着彭凤的胡闹,她自然是不惧怕的,在这里演戏累的是他们,又不是她,但想从她这里拿走谢家的家产,一个子儿也不要想。
彭凤当真是演戏的高手,到后面干脆在地上打起滚来了,总之就是一个目的,今天瑾瑜必须把家产分给他们,若是不分,他们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瑾瑜根本不在意,只是他们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也是有些烦,正在想用个什么办法把这些人赶走,只听一道沉稳好听地声音说道:“出了什么事?”
这声音不大,至少绝比不上彭凤耍赖的声音大,可是却出奇地有穿透力,他一出声,周围的人几乎就下意识地停止了说话,同时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瑾瑜看向走出来的人,轻轻挑动了一下眉梢。
“让你见笑了。”她淡声说道。
这个人是君瑞。
自从瑾瑜把谢玲儿和胡峰母子赶走之后,就不太常在夜总会里了,常常工作一结束就回家,甚至有几次君瑞去的晚了都没有看见她。
而即若在夜总会里见不到瑾瑜,君瑞也就不客气地直接找上门来,反正对于他来说,想要知道瑾瑜住在哪里,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瑾瑜第一次在家门前看到君瑞的时候也是有些意外的,可是君瑞却好像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妥似的,很自然地就进了家门,还自来熟地向瑾瑜母亲介绍说自己瑾瑜的朋友,并且奉上了十分得体的礼物。
那礼物不贵,可是却是十分补身的,一看就是用了心,对瑾瑜家里的情况十分了解。
而且君瑞去的时候也没有穿军装,就是一身合体的西装,加上他出众的气质,怎么看都是位青年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