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懒得搭理他,哼哼一声坐在那儿翻了个白眼。
郁乘风脸色一变再变,他已经隐忍到了极限,如今见她势单力薄竟还如此不识抬举,眸底一沉,扬声吩咐道:“来人,姬瑾瑜暗中偷取郁家蛊毒,妖言惑众蒙骗族人,实属大逆不道,将她给我拿下,姬家满门,杀无赦!”
瑾瑜身形一震,瞪着郁乘风咬牙道:“你敢!”
郁乘风凉薄一笑,挑眉嗤声道:“那就要看你配不配合了,交出圣雪蚕,我饶你不死,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儿,死了倒也着实可惜呢。”
瑾瑜闻言,眯起眸子轻哼一声,冷眼瞧见自他身后缓缓走来的人,薄唇一抿,目色凌厉道:“我说族长怎么会突然变了主意呢,原来是留了后招啊,啧啧,枉我姬家历代对王忠心,如今却招来如此猜忌,真是让人心寒呐。”
那人听着她的话但笑不语,脚步稳健的逆着烛光走进来,郁乘风一看,连忙让出身侧的位置,低声说:“这里交给我处理便好了,父亲何须亲自过来。”
“自然是对你不放心。”
郁任天横眉一扫,不清不楚的说了一句,而后看向瑾瑜,沉声笑道:“丫头,如今在你面前只有一条路可走,我劝你还是识相些,千万别拉着整个姬家陪葬,这个代价,你承担不起。”
“那就试试看。”瑾瑜蹙眉冷哼,掌中不动声色的运出一团真气。
崇禄在一旁看着,眼见两边已经剑拔弩张,皱皱眉,正想着法子,鼻间忽然飘来一股熟悉的花香,他很快便闻出那是什么,心里一惊,神情突然激动起来。
所有人几乎都在同一时间闻到了那味道,站在后面的侍卫突然不受控制的一一倒下,瑾瑜面上一喜,蓦地睁大了双目。
只听外面隐隐传来号角声,似乎是从城墙的方向传来的,声势浩荡,摄人心魄。
郁任天呼吸一窒,凛眉看了她一眼,正准备出去看看发生了何事,于院墙上突然飞来数十名顶级高手,他们高举着火把,将整个院子照的恍如白昼。
他不由晃了下神,刚定下身子,但见一道紫影迅疾如风般飘进来,而后缓缓落在瑾瑜身边,眉若星辰,华彩亦然,唇边自带三分笑。
“你……”
郁任天仔细看他一眼,突然觉得有几分熟悉,可想了一会儿却着实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瑾瑜挑挑眉,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启唇笑道:“够仗义嘛,居然还来救我了。”
“救你?”君钰微一敛眸,倏尔笑了,“算是吧,不过是顺便。”
瑾瑜一怔,看着他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来这儿还有别的企图?”
她看看他,又看了一眼对面的郁任天,忽然想起在碎空山禅院的时候,他这个神秘莫测的身份和那些人对他的尊称,秀眉一拧,继续问道:“君钰,你到底是什么人。”
君钰静静站着,目中隐着寒芒但笑不语。
而郁任天却在听见那个名字时恍然震了一下,沉吟半晌,忽然颤手指着他厉声道:“端木君钰,你是端木君钰,你竟然还活着!”
“终于想起来了?”君钰敛眉一笑,眼睛清冷的眯成一条缝,压低声音道,“看来那个位置还真是吸引人,才过去这么久,你竟然已经把你做的那些丑事忘得一干二净!”
瑾瑜一怔,挑挑眉,扭头疑惑的看了崇禄一眼。
崇禄低咳一声,趴在她耳边轻声说:“尊主也是蛊族之人,乃前蛊族圣尊的后裔,郁任天为了夺权,暗中陷害圣尊,圣尊一家虽有幸逃脱,但因伤势过重,不久便不治身亡了,如今只剩下尊主一人。”
瑾瑜闻言,不禁张着嘴巴咂舌,尴尬的恨不得抽自己一下,这人原来是回来报仇的啊,难怪他刚刚会那么说,她可真是够自恋的。
“哼,你父亲欺天灭道枉顾人伦,背地里竟拿活人养蛊,根本不配做我蛊族圣尊,你回来的正好,今天我就借此机会将圣尊一脉全部除去,自此永绝后患!”
郁任天冷哼一声,一团黑色的煞气突然萦绕在他周围。
瑾瑜诧异的看了一眼,不由有些吃惊,好邪门的武功,这看起来不像是蛊族之人修炼的。
但见君钰毫不见怪的笑了笑,彷如意料之中一般,轻挑着眉峰说:“听说私养蛊人者,会渐渐练成控心术,若用于正道,则可延年益寿,倘若心生邪念,便会被那术道反噬心智,运功之时会散出黑色煞气。看你这样子,只怕是已经被反噬了吧,谁又能想到,一向正义凛然的族长,竟也会练如此狠毒的武功。”
郁乘风站在一旁,听见君钰的话,突然扭头看了郁任天一眼,难以置信道:“父亲,难道你真的……”
“哼,欲成大事者就该狠得下心,控心术可让我长生不老,这族长一位我尚没有坐够,岂会将它传给他人。”
郁任天低吼一声,原本高高束起的头发突然散开,他挥舞着双臂,恍如鬼魅一般,让瑾瑜没由来打了一个寒颤。
“呵,雕虫小技。”
君钰浓眉一挑,身子忽然腾空飞起,只见一道白光自他指间飞出,直击郁任天的命门。
郁任天眼疾手快的闪身躲开,挥出一掌欲去抓他。
君钰淡淡一笑,身形一转,旁人只是眨了个眼,但见他已经飞到了郁任天身后,薄唇一抿,右手化成一把锋利的刀刃,凌空便劈上郁任天后背。
“父亲小心!”
郁乘风急吼一声,执起长剑欲冲上来,可崇禄哪能给他机会,抬起一脚便将他踹倒在地。
瑾瑜看得目瞪口呆,怔怔的愣了一瞬,指着他说:“你的武功竟然这么高?”
那可是蛊族的少主啊,居然一脚就被踹翻了。
崇禄启唇一笑,正要说话,空中却突然传来一道刺耳的怒吼声,两人齐齐抬头看去,只见郁任天像被一团气体吸附着,横躺在半空动弹不得,而君钰凛着寒眉,一掌拍在他头顶,一口鲜血霎时从他口中喷出,不待他反应过来,君钰已经捡起郁乘风掉在地上的剑,几下便挑断了他的手脚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