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十分认真,好像只要镜中人点头,他就真的会去杀死宇智波鼬或者毁灭木叶。
其实你也觉得很难办对吧?佐助对不远处的小樱鸣人挥手示意,如果按照尼桑的计划来,我亲手杀了他的话,可能真的会仇恨木叶吧。他小声的说:你也是这么做了?你把木叶毁了吗?他十分好奇的问。
镜中人安静了一会。
是的,我把木叶毁了。用火把村子烧得什么都不剩了。他眯着眼,神色淡然的回想着那一把烧了好几天的大火,将整个村子连同周围的森林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焦土。他站在高处看了很久,
不错,佐助用夸奖小朋友的语气说,做得好。你看我们眼前就有一个木叶,回去之后还有一个,他突然又摇摇头,穿越时空很不稳定,说不定我们中途还能遇见好几个木叶。你都要烧吗?
镜中人佐助似乎明白另一个自己想表达的意思了。
穿越时空在其他人眼里是绝不可能的事,甚至连存在着另一个时空都是不敢想象的事。而佐助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了这样的奇遇,后来又因为自己的关系,让他有了穿越时空十分简单的错觉。而了解了平行世界之后,他失去了对某个时空的归属感。
如果要经过无数个平行世界,是否要把同样的事在每个世界里都做一遍?
要叛乱的宇智波,不信任的木叶,对亲人动手的尼桑,好像每个人做的都对,又好像都不对。要是尼桑死掉就好了。佐助歪歪头说着很可怕的话,这样我就能没有压力的报仇了,哦对了还有带土,不然干脆全都杀掉好了。
镜中佐助眉头越皱越紧,他也一样觉得,不管怎么做,好像都不对。经历过一切的自己尚且如此,更不要说佐助了。
其实都是黑绝的错,镜中佐助觉得自己找到了祸首,木叶对宇智波的不信任是因为九尾袭村,认为九尾是被写轮眼控制的。也的确是,九尾袭村是带土策划的,而带土是被宇智波斑洗脑的。宇智波斑又是被黑绝骗了,所以其实一切都是黑绝的错!
没错就是这样!镜中佐助越想越觉得自己说得对,木叶也好宇智波也好,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一心想复活大筒木辉夜的黑绝的错!
嗯?黑绝是谁?宇智波斑是谁?大筒木辉夜又是谁?突然冒出这么多不认识的名字,佐助刚刚才恢复的记忆又混乱了起来,被另一佐助塞了一脑子关于未来的记忆,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我好混乱哦佐助。十六岁的少年终于正面承认了占据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耷拉着眼皮十分疲惫。想想还是回去找酷拉皮卡算了,至少现在他是唯一的。复仇啊振兴宇智波啊不如找另一个有抱负的佐助去做吧。
你可以去另一个世界找一个佐助来从小养大,其他佐助肯定要么恨死尼桑要么恨死木叶,不会像我这样没出息的。他沮丧的说,我现在完全提不起劲啊,报复尼桑还是灭了木叶,完全没有干劲。
佐助吸吸鼻子要哭不哭,小模样十分可怜。我想父亲和妈妈了,有点讨厌尼桑,鸣人和小樱还有卡卡西老师看样子是不会为我放弃木叶的,最后我只剩酷拉皮卡了。然后警惕的看着佐助:你会把我准确的送回酷拉皮卡身边的对吧?
那黑黝黝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意识之海里的镜中人,大有如果他不肯就要让他好看的架势。
你可以的对吧?佐助再次确认。
我不知道,镜中人摇摇头,上次你差点被幻影旅团用道具逼迫自杀,危急之中我发动黄泉比良坂把你送走,能回来也是侥幸。他担忧的看着佐助,不是错觉,从很早之前,佐助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他就有一种感觉,佐助的感情太淡漠了。
好像感情也跟着记忆一起消失了。
佐助被惊呆了,你还说我振兴宇智波家就把我送回去的!他控诉的说,语气里充满了被欺骗感情的委屈,捂着心口一副心痛到不想说话的样子。
那是为了让你安静留下来说的谎。当初你失去了记忆,如果不这么说,闹起来会让木叶怀疑的。镜中佐助无奈的说:你要是离开木叶,会死的。
佐助闭嘴了,他把目光转向小樱,努力忽略掉那个依附在他身体里还说谎骗人的家伙,跟小樱打了个招呼:小樱帮帮忙,把后面我尼桑的伤处理一下。
小樱惊了一下,什么人还能伤到全盛时期的宇智波鼬?她瞪着不敢置信的绿眸看向不远不近跟在佐助身后的宇智波鼬,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浮上心头。
宇智波兄弟的感情好得不得了,为什么宇智波鼬受伤,佐助还能这么淡定?不应该是一边哭唧唧抓着哥哥不放,再宛如世界末日一样喊人帮忙吗?
麻烦你了,小樱。鼬和另一自己对视一眼,低头坐下让小樱帮忙疗伤。
谁弄伤的?小樱看到伤口之后她更不敢相信了,一把苦无,宇智波鼬居然被一把苦无戳伤了......这是新流行的玩笑吗?
是我啊。佐助漫不经心的随口答应着,重新打量着被他取名宇智波二鼬的哥哥。尼桑你看,这就是反面教材啊,为了和平把自己的弟弟弄死了吧。他嘻嘻的笑了两声,尼桑你究竟有多喜欢木叶啊?连团藏那样的人都能相信?
佐助一句话问了两个宇智波鼬,被小樱治伤的那个沉默不语,被他看着的那个惨笑一声。
是啊,我怎么连团藏都能相信呢?宇智波二鼬低下头,所以他把自己的弟弟弄丢了。
佐助,你......鸣人吃惊的看着佐助。
啊,我恢复记忆了。佐助拍拍自己的头,我都想起来了。
此刻春野樱心中最先的想法居然是太好了以后不用照顾孩子了。然后才是惊讶佐助的恢复,以及对宇智波兄弟发生了什么的好奇。
真是太好了佐助!鸣人笑得开心,为同伴高兴。
是啊,所以我前面答应的话全都不算数了。佐助板着脸说。
嗯?什么话?鸣人一头雾水。
就是关于要帮助木叶撑过这一波袭击,我反悔了。佐助冲纲手笑笑,原因我也不说了,大家都懂的。
他又看向另一个他说过要一起走的哥哥。对不起啊尼桑,佐助不好意思的说,说过要你和我一起走的话,就当没听见吧。他恳切的说:刚才我以为灭族只是你做的,没想到我这边的也做了,有点接受不了啊。他烦恼的说,所以刚刚的话就全忘了吧。
宇智波二鼬对佐助之前的人生真的很好奇,他以为知道真相之后,佐助的反应要更强烈一些,不会这么平淡。结果只是捅了一苦无吗?
所以就是这样了,佐助站在塌了一半的墙上,我要走了。你们要一起吗?他问鸣人和小樱。
鸣人和小樱对视一眼,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担忧,佐助的态度太奇怪了。
他们都记得曾经第七班初次见面自我介绍时,年仅十一岁的佐助,说起他哥时掩不住的刻骨深仇。而在知道灭族真相后要毁掉木叶的决心。
现在眼前十六岁的这个,不管有没有从另一个佐助口中知道真相,对他哥对木叶,这态度真是太奇怪了。
你们不走吗?他奇怪的看着他们,这里其实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吧?佐助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观点,十分冷淡的看着其他人,包括卡卡西,不久前他还为卡卡西不认识他惨兮兮的哭了一场,此刻看着卡卡西的眼神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
佐助抬头看了看已经略略偏西的太阳。
这里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日落之前,我在宇智波老宅等你们。如果你们不来,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就径自离开了。
宇智波族地长满了荒草,一只肥老鼠突然窜出来把佐助吓了一跳,几只鸟雀扑腾飞起木质的房屋经受不住时间的磋磨已经腐朽倒塌。他记忆中的宇智波族地还是旧时模样,不热闹也不冷清,幼年的他无数次经过这条街道,有时候是自己一人,更多时候是哥哥和母亲,或牵或抱,带着他一起回家。
然后就是满街的鲜血,一地的尸体。
突然恢复的记忆无比鲜明,就仿佛是昨日发生的一样,他刚刚目睹哥哥杀掉父母与族人,那份仇恨才衍生出来,恢复记忆的那一刻杀掉宇智波鼬的想法占据了全部念头,拿着苦无的时候,他是想往宇智波鼬的心脏捅进去的。
真头疼啊,佐助踩着一丛丛枯草往里走,绕过破败的房屋,找到了自己家。
记忆里光洁的木门已经摇摇欲坠,门板上黑色的污迹似乎还透着一股血腥气,佐助将手放上去,耳边一时是幼时的欢声笑语,一时又是灭族之夜的哀嚎惨叫,一股恨意冲破了交杂在一起的各种情绪,他想做点什么,又不知道要做什么。异常的烦闷让他一脚把一块石头踢飞了。
怎么了?佐助今天不高兴吗?温柔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佐助猛的回头看,他的母亲,带着温柔的笑站在他的身后。
第95章
佐助又哭了,哇哇的哭着扑进了妈妈的怀里,抽抽噎噎的说自己被哥哥欺负了。
他哭得十分伤心,手紧紧抓着妈妈的衣襟,非常委屈。
这样啊,那等鼬回来我帮你骂他。妈妈温柔的摸着他的头,走吧,我们回家。
妈妈的手伸到他面前,佐助眨了眨眼,楞了一小会,抹抹眼泪站起来,把手放进了妈妈手心里。
妈妈笑了,牵着佐助往里面走。
踏着一地的枯枝落叶,妈妈牵着他踏上了破败的回廊,阳光从破了一个大洞的屋顶照进来,灌进来的风把门板吹得嘎吱响。佐助一声不吭的被妈妈牵着走。
妈妈走得很快,他有点跟不上,几乎要小跑起来,妈妈头也不回的拉着他往屋里走,手被死死的拽着,佐助小心的想把手抽回来都失败了。
饿了吧?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妈妈慈爱的摸着佐助的头,很累吗?先休息一下好不好?
妈妈的声音带着某种魔力,佐助坐在积了厚厚一层灰的榻榻米上,在妈妈轻柔慈爱的声音里,慢吞吞的靠了下去。
妈妈露出了微笑,伸出手靠近佐助的脸......
佐助睁着黑漆漆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妈妈:......佐助,你不困吗?
妈妈微笑的嘴角隐隐抽动。
佐助:不困啊,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一直看着妈妈,虽然很想睡但是我会努力醒着的!
他说着还把眼睛睁得更大了,牢牢锁在妈妈的脸上,摆出十分认真的样子。佐助觉得自己真是好孩子,明明这么困了为了妈妈还努力醒着,简直棒棒哒!
妈妈:......其实你不用这么努力也可以的......她的微笑有些艰难。
佐助:不!我一定要努力!他十分坚定的说,态度就像家长让你去休息但你坚持要学校,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难道妈妈你不高兴吗?他疑惑的问。
妈妈表情呆滞了一瞬,挤出一个笑容:......我去给你做饭。
妈妈我想吃炸鱼鱼!佐助像小朋友一样把手举高。
......知道了。
佐助心满意足的坐直,妈妈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你今天说话停顿很多呢。
妈妈:......
佐助坐了一会,妈妈就端着食物过来了。
来,快点吃吧。妈妈端着一个碗放到了佐助面前。
佐助盯着碗看了半分钟,又抬头看看妈妈,默默的把碗掀翻了。
啊!你这孩子做了什么啊!妈妈捂着嘴尖叫起来。
妈妈,你是来带我走的吗?佐助悲痛万分的说。
啊?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妈妈一脸茫然的问。
别瞒了我都看出来了!佐助沉重的说,手指点了点桌子,把我骗进来,拿这种东西给我吃。佐助扒扒被他掀翻的美食。小石头,枯树叶,杂草。他抬头看着妈妈,脸上写着你在逗我吗几个大字,这是要把我吃死吧。
妈妈沉默了很久。
而且妈妈你不是死了吗?佐助摸着心口脸色有点白,是被吓的。你一定是来带我走的对吧?!他眼泪汪汪颤抖的说,不要啦你去把哥哥带走吧我很难过但是我还不想死!他眼巴巴的望着妈妈。
嘻嘻居然被你发现了......妈妈诡异的笑了,温柔的笑脸仿佛是蜡做的,在高温下慢慢的融化了,一团一团的往下掉。
从小就十分害怕鬼的佐助被吓到捂眼睛,团成一团瑟瑟发抖。
妈妈如同被捏的橡皮泥一样变来变去,颜色也跟着一起变化,慢慢分成了黑白两色。佐助从捂着眼睛的指缝里偷看了一会,面无表情的放下了手。
他认出来了,这不是晓那个辣鸡组织里一半黑一半白的猪笼草吗!
我就说你不行的。另一个跳脱的声音响起,戴着橙色漩涡面具的人从墙壁上通了的洞里把头探出来。你根本没有扮演母亲的经验,看,这么快就被识破了。语气十分嫌弃
伪装成阿飞的带土,佐助完全不怕了。
绝争辩说道:我知道母亲是什么样!温暖又美丽啊!这么快被识破完全是带土你的情报不足!绝气愤的把锅甩给带土。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啊绝,什么样的母亲才能生出你这样的人的呢?带土直接撕破了墙壁,十分有压迫感的走了进来。
我的妈妈啊,绝仰着头,黑白分明的脸上出现向往的神色,是一位高贵又伟大的女性。我毕生的愿望,就是能再一次见到我的母亲。
带土不耐烦的挥挥手,他没兴趣听绝关于他母亲的回忆。
你还真出乎我的意料啊,带土看着佐助慢吞吞的说,看来你们这一支的确优秀呢,一辈就出了两个天才。
佐助严实的捂着口鼻静静的看着他,等了一会才问:你不呛吗?
多年没人打理的老宅,到处都是灰尘,带土装逼的直接破墙而入,弄屋子里尘土飞扬,黑白猪笼草能在土里来去自如显然是无所谓的,佐助也捂住了口鼻,就剩带土一个人站在尘土里的凹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