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样的场景,云嘉树就被恶心得要吐。
更恶心的是,云丽丽还拍下来那样的照片,笑嘻嘻地拿出来给他看。
跟在男人身边的三年,云嘉树虽然没学到什么玄门手段,最终还是因为帮男人得到了银翼的尸体而从男人那拿到了一些好处。
与之相反的是,曹奇没有抓到银翼,所以云立根没有得到好处,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疏于管束他的身体。
一夜之间,整个云村的猫狗都死了。
一起死的还有云立根,那个答应照顾他的身体却食言的上任村长,然后云嘉树迅速坐上村长的位置。
自此以后,云村可以养鸡鸭,就是不能再养猫和狗,云嘉树来一只杀一只,连同山里和附近的野猫野狗都不放过。
尽管如此,那依旧成了云嘉树最不堪最不愿意回忆的场景。
不堪到云嘉树在现实中满脸狰狞地怒骂出声:“贱人!”
三人:“……”
就,真的是万万没想到系列。
原先还想这云村怎么只有鸡和鸭,没有最常见的猫狗,原来症结在这儿呢。
接下去,还有一个惊喜。
云嘉树不止是云嘉树,他还得到了云文轩的记忆。
和苏云韶说的不一样,又有些一致,云文轩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白霜是蛇妖的,而是在下山之后遇到了一个道士,道士告诉他身上沾满了妖气。
云文轩哪里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道士告诉他:“过不了多久,你就会信了。”
果然,白霜在生产之时化成原形,那巨大的蛇身蛇头,蛇嘴大张时的血盆大口,吓得云文轩呆立当场,他父母因此晕了过去。
云文轩急匆匆地赶去找道士:“大师,我的妻子竟然是蛇妖,这可怎么办才好?”
和云嘉树的待遇差不多,道士告诉云文轩:“蛇妖浑身都是宝,只要能够得到其中一样,就能变得和普通人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呢?
云文轩是医生,最了解生老病死的痛苦和无奈,他问:“能不生病,能更长寿吗?”
道士说:“能。”
于是,云文轩开始琢磨怎么得到白霜身上的东西。
他没想过杀掉白霜,只想着从白霜身上得到一两样东西,让他从此不再生病,变得长寿。
然而,当年的村长不这么想。
村长请来了另一个道士,后续就成了银霜记忆中的那样,甚至因为是当事人的角度,有些事变得更为不堪。
云文轩试探地问过白霜:“妖精的寿命很长吗?妖精受伤会死吗?人类要是误喝了妖精的血液,也会变成妖精吗?”
正是云文轩的一次次试探,让白霜心中不安,托鸟妖给银霜带去了信。
如此,三百年前和二十年前的事全都有了圆满的解释。
趁云嘉树心情激愤,方便询问,苏云韶忙问:“云立根为什么可以有两个女儿?”
云嘉树:“因为当年强迫巫琼的人是云立根,也是曹奇,曹奇想让巫琼生下阴时女,附身在云立根身上,钻了诅咒的空子。”
把身体和灵魂分开,受到诅咒的影响就变小了,这一点在云嘉树的身上得到过证实,所以白霜那个子孙灭绝的诅咒弱了一点。
苏云韶:“巫妙不是阴时女。”
云嘉树:“巫琼不知怎么知道的,喝了催产的药,提前把巫妙生下来了。”
苏云韶怀疑是银霜通风报信的,眼看云嘉树越来越清醒,放弃问云嘉树是怎么恢复或者得到云文轩的记忆,“那人要阴时女做什么?”
云嘉树皱着眉头,显然不情愿说,苏云韶不得不施加一点催眠上去。
云嘉树开口了,他说:“炼制鬼王。”
第177章 二次旅行
回答完这句话, 云嘉树就彻底清醒了。
想从清醒的云嘉树嘴里套出情报,难度太高,但如果用从云嘉树这里得来的消息去套云丽丽,说不定还能有点可能。
苏云韶去了云丽丽所在的审讯室, 进去以后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云嘉树是云文轩。”
第二句:“你的女儿被拿去炼鬼王了。”
云丽丽:!!!
她知道苏云韶不怀好意, 知道苏云韶是在挑拨离间,可她不能当做没有听到过, 不管是第一句话还是第二句话。
通风报信完, 苏云韶把云丽丽和云嘉树放在了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没有摄像头,拍不到他们说什么。警局内部到处都是警察, 他们身上的正气对鬼魂有伤害, 葛月几个只能躲在雷击槐木手串里,所以苏云韶指挥小纸片人过去偷听。
只见云丽丽大概地看了一下房间, 发现没有摄像头以后就放心了,脸色难看地问云嘉树:“你到底是谁?”
也没分开多久啊?云嘉树一脸莫名,怀疑云丽丽被做了什么手脚。
“你不认识我了?”
云丽丽冷笑:“我认识的人是云嘉树,可你是吗?”
“你在说什么?”云嘉树并不知道他在审讯室被催眠时说过什么, 只模模糊糊地记得自己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一时间没有联想到那边去。
“这里没有其他人, 你还要跟我装傻, 是吗?”云丽丽误会了, 咬牙道,“我问你, 你现在到底是云嘉树还是云文轩?”
云嘉树瞳孔骤缩, 他不知道云丽丽是怎么知道的,还想否认,语气又重又坚决:“你在胡说什么?”
“不用否认, 刚刚已经有人告诉我了,就算她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早在你抱着村里被拐来的女人喊霜儿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你是白霜的丈夫云文轩!”
从小青梅竹马追在云嘉树的屁股后面长大,又当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云丽丽不要太了解这个人。
正因为了解,她才知道云嘉树现在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不问你什么时候有云文轩的记忆,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没有阻止我爸当年送走我们俩的女儿?”
云嘉树抿紧了嘴,无言地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拒绝姿态。
看到他的表现,云丽丽的心都凉了,颤声道:“我以为我的女儿被送过去,能够从小金尊玉贵地长大,小时候当有钱人家的小姐,以后当有钱人家的太太,可是你们没有一个人告诉我,她是去送死的!”
一直很注意姿态的云丽丽吼得脸上和脖子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抓着云嘉树的衣领,质问道:“那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死而不阻止?!”
云嘉树任由云丽丽发脾气,直到得不到回应的云丽丽开始打人,扑在他身上又咬又打,这才不得不把人按下。
“行了,别弄得跟个疯婆子一样,你爸当年送走我们俩的女儿的时候,我还不是村长,不知道那些事。”
就算云丽丽知道了女儿已死的事实,云嘉树也没怀疑到苏云韶的身上去。
附在宠物身上跟在男人身边的那三年里,男人偶尔会帮人看相捉鬼,云嘉树很清楚玄门中人多有本事,他怀疑的是国家特殊部门的部长高然,这个一听职位就知道很有本事的人。
不管云嘉树说的是不是事实,云丽丽已经不会再相信了。她宛如一头失去幼崽的母狮,恶狠狠地盯着害死她幼崽的凶手,恨不得一口口把他嚼碎吞下去。
“云嘉树,云文轩,你害死我的女儿,我不会放过你的!”
云嘉树皱眉:“云丽丽,你要搞清楚,我们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你害怕了?”云丽丽歪头看着云嘉树,没有涂抹口红过于苍白的唇色扯出了一个渗人的弧度,“哈哈哈我终于知道该怎么对付你了!”
云丽丽挣脱云嘉树的束缚,跌跌撞撞地跑出门去,通过小纸片人听到一切的苏云韶适时地走了出来,正好站在了云丽丽对面几步远的位置,还指挥小纸片人偷偷拌了云嘉树一脚。
看到苏云韶,云丽丽连忙扑了过去:“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云嘉树在平地上莫名其妙地摔了一跤,等爬起来再赶过来就来不及了,正好听到看到云丽丽抓着苏云韶说是要交代一切,脸色漆黑。
苏云韶把云丽丽重新带去了审讯室,这一回云丽丽有问必答,不用别人问,就把三百年前的事和二十多年前的事交代得一清二楚。
这些事情苏云韶都知道,担心其中还有什么遗漏的细节就再听一听,而不知情的高然和秦朔听得目瞪口呆。
这可真真是一出现实极了的农夫与蛇,还是角色反转过来的那种。
云丽丽所说和苏云韶从几方听来的细节都能对上,可见云丽丽要弄死云嘉树的心有多真。
“还有其他更有价值的线索吗?”
云丽丽:“比如?”
苏云韶:“曹奇、顾总。”这两个才是真正害死云丽丽女儿的罪魁祸首,也是最该被集火的存在。
“关于他们俩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你想知道就得去问云嘉树,不过他会告诉你的可能性不大。”云丽丽冷笑,“他想进入那个世界,可是曹奇手下最忠实的一条狗,没有足够的诱饵,不可能让他背叛主人。”
苏云韶若有所思地说:“巫妙是曹奇附身你父亲后生下的女儿,云嘉树害死了巫妙,曹奇为什么还信任他?”
“巫妙是曹奇的女儿?”云丽丽震惊了,很快意识到不对,“你的意思是巫妙的父亲是曹奇的灵魂,我父亲的身体,这算什么?”
不用苏云韶回答,她想起了云嘉树当初离开云村的手段,“原来如此!怪不得白霜对云村子孙灭绝的诅咒不起作用了。”
云丽丽抬头,“巫妙是怎么死的?”
巫妙真正的死因是长期奔波劳累导致身体不好,抵抗力弱,没有足够的条件医治而病死,但是在云丽丽面前不能这么说。
苏云韶节选一部分事实:“云嘉树给他们一家下了毒。”
到此为止,剩下的由云丽丽自己去想。
云丽丽立马就懂了,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果然是个负心薄幸,薄情寡义之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都能做出这样的事,更不要说是不喜欢的女人和她生下的孩子!”
巫妙当年是云村唯一的医生,云嘉树只可能是从巫妙那里学来的毒,转头就下到巫妙和她的丈夫孩子身上去,多可怕啊!
一想到自己竟然和这样可怕的男人同床共枕二十年,云丽丽不寒而栗。
见到云丽丽的反应,苏云韶再添一把火:“你父亲云立根是他杀的,原因你应该能猜到。”
云丽丽沉默了。
好半晌,她捂着脸,不知是后悔哭了,还是痛恨哭了,眼泪一滴滴地从手指缝里流出来。
“曹奇是顾总底下的一条狗,我们村里要用到的手镯和木牌都要问他买,就算那样也只是买最基础的东西,刻在上面的符箓和阵法得由我们自己来。那两样东西非常贵,我们试过用普通的银镯和普通的槐木木牌代替,没有用。”
这一点苏云韶已经从云嘉树那得知了:“那两样东西要用特殊生辰八字女人的血液浸泡才能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