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内,苏云韶亲眼看着阎王甩上静音符,布下幻阵,不让外面的人看到听到里面的动静。
“你可以不说。”
那你倒是别和其他男人见面啊。
阎王头疼,他向来是对苏云韶没辙的,只好拉开衣袖让她看个够。
苏云韶的指尖刚触到伤口,就感觉到残留在上面的力量,不是灵气、怨气、元气、鬼气,不是任何一种她所知的力量。
“怎么伤的?”
阎王觑着她愈发冰冷的面孔,不敢隐瞒,实话实说:“护你重生的时候,被规则伤的。”
苏云韶差不多猜到了。
诸神陨落,能伤到阎王的东西不多,更不要说是她认不出来的力量,那也只有其他神器、规则一类她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你倒霉,遇上了我。轮回井、阎王印、判官笔,还有你的半神之身,不是因为我碎了就是因为我伤了。”
苏云韶的指腹轻轻划过那一道道超过半年还没有愈合的伤口,摸得阎王浑身发颤又不敢躲,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他们俩的第一次。
第145章 前世初次(阎王戏份多……
经阎王指引进入玄门一道, 苏云韶好似一下子被打通了奇经八脉,很多人花费几天甚至个把月才能琢磨出点头绪的符箓和阵法,在她这里都不算是事。
她在符箓上的天赋尤甚于阵法,掐算八卦之类就通得慢了, 一个是算的速度慢, 一个是算得不够精准。
苏云韶深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紧盯着符箓一道埋头钻研, 从不曾妄想当个全才。
为了讨媳妇欢心, 阎王倾囊相授,包括一些灵气为主的符箓, 平日里用是用不太到, 但是钻研起来别有一番趣味。
把香香软软的媳妇搂在怀里手把手地教导,看着她从一无所知到逐渐一点点地学会他所教授的知识, 能够和他一起商讨创造新的符箓与阵法,那种成就感和自豪感无与伦比。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的感觉或许非常惊艳,但对阎王来说,这种每一次见面都能发觉她在不停奔向你的感觉更令他承受不住。
阎王有地府的诸多事务要忙, 那时的鬼门只开在固定的地方,不能随心所欲, 他每次去人间见苏云韶, 来回的路上都要花上不少时间。
苏云韶知道他公务繁忙, 来回麻烦,每次来只是见一面说两句话就要走, 太过劳累, 让他可以减少上来的频率,多休息休息,不必每次急匆匆地赶来。
阎王能听就怪了。
他把频率控制在两三天上来一回, 还会被苏云韶的鬼使们阴阳怪气,说他不是个合格的男朋友,想和苏云韶来一段时髦的跨种族恋爱:人鬼情未了。
其中最最最过分的就是对苏云韶抱有其他心思的桃夭。
仗着自己俊秀的脸蛋,刻意锻炼出来的八块腹肌,整一个男版白莲花和绿茶的结合体。
他忙于公务,桃夭会说:“别人家的男朋友会在女朋友遇到事的第一时间赶来,我家云云,呵,次次都是我陪在云云的身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是云云的男朋友呢。上次我们见的那谁谁不就是用工作的借口在外养小蜜吗?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家里的老婆也不知道……哎,我不是在说你啊。”
他多和苏云韶聊会儿天,桃夭会说:“云云,阎王再不回去没关系吗?地府不能缺了他吧?”
总之,不管阎王怎么做,桃夭都能找到理由给他添堵。
苏云韶的性格过于直女,知道自己有家室,认定桃夭是朋友就不会往那方面去想,她埋头单机学玄学的奥秘,年轻人最离不开的手机对她而言没什么用,根本不懂白莲花和绿茶的手段。
阎王也是在桃夭手底下吃过几次闷亏以后,想着恋爱不能靠自己慢慢琢磨,得找有经验的支支招,才从地府的鬼魂和阴差口中得知世界上还有这么可恶的存在。
当下就气得阎王鞭笞属下干活,极力促进地府和现实网络的连接。
他想的是即便不能时刻陪伴在苏云韶身边,也能给她打打电话发发消息,存在感必须刷起来,杜绝桃夭上眼药和离间他俩的机会。
地府太大了,鬼手不够,网络不好建。
阎王把那些穷凶极恶的恶鬼从十八层地狱征召出来搞基建,都得花费好几年的时间,急不来。
另一方面,阎王拼命地炼化鬼门,决定变成任意门来使用,将来可以通过鬼门随时随地去找媳妇。
鬼门在地府形成时期就有了,和轮回井、判官笔都是同一年代的。
要说它是神器吧?没有器灵,不够资格。
要说它不是神器吧?这玩意还挺有脾气,忒难炼化。
双管齐下,办法是想了,但是短时间内看不到成效,阎王依然每天奔走在去见媳妇的路上。
那天晚上,阎王从阴差口中得知苏云韶受伤,匆匆赶了过去。
他赶过去的时机巧又不太巧,桃夭的衣衫穿得松松垮垮,半跪在地上帮苏云韶包扎伤口。
说是包扎现场,桃夭所在的位置和姿势导致他从领口到腹肌的风景一览无余,更像是在用自己的身体和资本若有若无地勾引苏云韶。
阎王的第一反应是把桃夭拎出去,打入十八层地狱狠狠折磨一通,让他知道勾引有家室女人的代价有多严重。
随即,这个念头就被他冷静理智地按了下去。
他已经吃过好几次亏了,知道这个时候生气地把桃夭赶出去,反而会令苏云韶为难——桃夭帮过苏云韶很多次,在她眼里是个很讲义气的朋友,就是妖精出身,一只妖在山里待久了,没什么男女大防,在人间的日子久了能改过来。
他当场这么做了,自己是痛快了,等他离开以后,苏云韶得向桃夭道歉,桃夭再白莲花附身多说几句,只会加深他们情侣之间的嫌隙。
嫌隙多了,桃夭就能趁机上位。
“多谢。”阎王客客气气地向桃夭道谢,而后从桃夭手中不容拒绝地接过棉签和碘伏,一屁股坐在苏云韶身边,把人搂在怀里慢慢上药。
“你啊,这回又是为什么受伤?”
苏云韶调整了一下坐姿,“救了个孩子,我没事。 ”
一听是孩子,阎王完全能够想象出苏云韶为什么会受伤。
有七成的可能是孩子突然闯进苏云韶和厉鬼的战斗区域,有八成可能是孩子紧紧扒着苏云韶不敢离开,有九成可能是孩子成了累赘,厉鬼瞄准孩子攻击,苏云韶抽不出手来,就用身体挡了。
同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两次,每次都是因为不懂事的孩子或者无知的少年大人闯了进来,成了厉鬼对付苏云韶的突破口。
为此,苏云韶收了几个鬼使。
平日里让他们搜集消息,战斗时也不需要他们出马,结果在外面守着,不让闲杂人等进去这样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苏云韶背靠着阎王,看不到他的表情,因此也不知道这一刻阎王看桃夭和其他鬼使的眼神有多冰冷。
当着他的面或者背着他在苏云韶那说他坏话,阎王都可以不计较,只要他们好好护着苏云韶就行。
可他们连这么简单的一点要求都办不到,那就不需要再留下来了。
天底下鬼使那么多,用不顺手、消极怠工的就换,没必要一直留着。
阎王已经在想让黑白无常物色几个能力出众的鬼魂,前来代替这几个不中用的鬼使。
鬼使们想解释什么,又觉得苏云韶受伤是无法改变的结果,解释什么都没用,悻悻低头认错。
苏云韶给鬼使们和桃夭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出去,等他们离开,转身勾住阎王的脖子,仰着头他的下巴上轻轻一吻。
“乖,就是一点小伤,我以后会更注意保护自己的,你别生气了。”
说是小伤,还真的是小伤,就是被碎裂的玻璃扎到手上。
那时候是初秋,有一层薄薄的衣服挡着,个别嵌入皮肉之中的玻璃已经被取出来了,血也已经止住了,消了毒敷了药过几天就会好。
阎王的气消了那么一点点,低头望着苏云韶,用眼神扫着她的唇,暗示着什么。
苏云韶会意,转了个身,跪坐在阎王的大腿上,抱着阎王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大口。
这种豪放粗犷的亲法,能亲出感觉来反而奇怪,阎王无奈地把人拉下来,用棉签沾了碘伏,在伤口上一点点地消毒。
怕碘伏接触到伤口渗进去会痛,他擦得很是小心,擦完了还低头吹一口气,完全把女朋友当怕疼的小孩子对待。
他和苏云韶都是一样的性子,一旦沉下心去做某件事,就会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上面,忽略其他。
因此,低着头的阎王没注意到苏云韶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温柔,也越来越不对劲。
“楼景。”
阎王忙着敷药,低着头应答,“我在。”
苏云韶:“抬头。”
阎王顺势抬头,然后就被苏云韶给按倒在了沙发上,好好的探望女朋友兼帮忙包扎伤口,结果把自己的贞操送了出去。
想到那天也是这么摸着摸着就上了车,阎王看苏云韶的眼神变得不对劲起来。
两人的第一次是媳妇儿主动这件事,令他总是想着在其他方面压过苏云韶一次,否则心里很不得劲。
此次重生可不是给了他机会吗?
阎王:“云韶。”
苏云韶抬头,看到阎王的脸离她越来越近,阎王的手也从被她握在手里变成了揽着她的腰,按着她的后脑勺。
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少儿不宜的事,不言而喻。
就在阎王的鼻子擦到苏云韶的鼻子,即将亲到的那一刻,一根手指突然出现,隔在了两人的唇瓣之间。
“不行。”苏云韶道,“还有两个月。”
阎王:“……”
浑身泄气,兴致全无,下巴搁在苏云韶的肩上,在她耳边愤恨地说,“我都给你记着,等你成年了加倍讨回来!”
这辈子和媳妇儿的第一次,他一定要牢牢掌握主动权!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苏云韶望着玻璃上倒映出来的疑似大狗撒娇场面微微一笑,“好。”
她也很期待看到大狗被欺负得嗷嗷直叫,最终哭着向她求饶的画面。
那一瞬间,阎王觉得后背有点凉,像是有人在算计他。
“咚咚咚”外面有人敲门,随即而来的是苏依依的声音:“姐,你没事吧?”
苏旭阳高声喊道:“云云,你要是被欺负了就吱一声,哥冲进去救你啊!”
阎王:“……”
他转过头,神情认真地问苏云韶:“他们俩是真的认为我会在外面坐满家长的情况下,在厨房里把你给办了?”
苏云韶也不确定自家哥哥和妹妹会脑补一些什么,“应该不会,行了,撤了吧。”
阎王挥手的瞬间,直起身子,调整表情,把苏云韶搂进怀里。
静音符和幻阵撤掉的那一刻,等在门口的苏依依和苏旭阳就见到厨房里面苏云韶紧紧地抱着阎王,两人亲亲密密难舍难分的样子。
苏依依:“……”
苏旭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