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凤紫若猛然捶了一下头,当年,独孤傲那场惨绝人寰的杀戮中他甚至杀死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还有她的姑姑,可是,他却放过了独孤云,放过了姑姑的女儿,到此刻她才反应过来这其中的不可思议。
可是,这是为什么?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玄机。
“珠玉,如果有机会,我想要见一见南宫寒。”她毫不迟疑的下着命令,她知道南宫寒更想要见她,而她见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她想要知道独孤傲当年为什么会放过独孤云。
“是,珠玉尽量去办。”
珠玉退了下去,凤紫若不知道珠玉是怎么联络上南宫寒的,这瑶园里也从未有过信鸽之类的飞鸟飞入,但是珠玉关于南宫寒的消息从未间断过,她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所有的一切,然后都会毫无保留的告诉她,这让她对珠玉也渐渐放下了心。
从住进瑶园已经有大半个月了,这安静的氛围却常常让人心惊肉跳,就仿佛随时都会发生什么似的,偶尔,凤紫若在园子里会看到园子外不住巡逻的侍卫,原来独孤傲守卫她的安全倒是从来也没有松懈过,他没有来却并不代表他不关心她,这就足矣。
“凤姑娘,吃早餐了。”珠玉才告诉了她南宫寒的决定,就在这一两天内南宫寒会入宫探望她,她虽然有些担心他的安危,不过珠玉笃定的笑容告诉她,“姑娘放心吧,他可是风里来雨里去来这皇宫里不知有多少回了,况且他还曾经在这里住过呢,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皇宫里的地形了,所以,他断断不会出事的。”
“珠玉,还是让他小心些的好。”南宫寒与独孤傲两个年纪相仿的人,论武功论谋略都是各自不相上下,所以断不可以掉以轻心。
“好。”
珠玉退了出去,凤紫若将一口鸡汤送入口中,可是,就在鸡汤才入口的那一刹那,她突然觉得有些恶心,随即,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凤紫若急忙向门外跑了出去,草丛中,她忍不住的吐了起来,珠玉出去了,可是一直侯在外面的小宫女如云却追了出来,“凤姑娘,你不碍事吧。”
凤紫若心中一凛,她屈指算了一算自己的月事,再回想当初怀了身孕的那两次的症状,心里顿时就猜出了十之八九,她有身孕了。
心思一转,凤紫若叫过如云,“如云,这件事情不许告诉皇上,除了你没有人知道我呕吐了的事情,倘若传出去,你知道后果的。”这深宫之中多为权而倾轧异已,这些深处后宫中的女人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她故意冷冷的面对如云,如云必会害怕,必竟她凤紫若的名头并不是好惹的,离开天朝依然可以回来,虽然皇上名义上是把她关在了瑶园,可是她一应的待遇竟还是如从前做皇后时的状况,这是如云也是每个宫中女人都看得懂的。
如云点头如捣蒜,“凤姑娘放心,如云绝不会说出去的。”
“这就好,只要你做的好,有机会我向皇上谏言许你出宫,那就是你的福气了。”
如云眸光一亮,“倘若如云真能出宫,如云就算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凤姑娘的大恩大德。”
凤紫若淡淡一笑,她早就知道如云一心要出宫的事,有一次如云写过的一张纸上就写出了她的心事,而她这样说只是想要试探如云,却不想如云的心果然就在宫外,一定是有了什么相好的了,所以才要出宫。
“放心,这几天只要有机会我就会跟皇上提及。”把如云放出去,也让她少嚼些舌根。
“可是皇上……”如云显然是不相信,因为独孤傲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过凤紫若了。
“我心里有数。”凤紫若比谁都明白独孤傲,虽然明里他并没有来过瑶园,可是暗里在她每日入睡的时候,她总是能够感觉得出她的窗前有一道熟悉的影子静静的伫立。
那一定是他,如假包换。
如云没有再说话,但是凤紫若知道她绝对动了心,她有身孕的事情绝对不能让独孤傲知道。
凤紫若开始吃的清淡了,她只说这是天山雪翁的意思,让她最好少吃些荤腥的东西,也幸好她先前吃的饭菜也都是素淡,所以一时之间并无人怀疑,就连珠玉也没有发现她的变化。
孩子,这个时候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可是,她一定要保护他。
“凤姑娘,今晚他会来。”午膳时珠玉站在凤紫若的身边悄声说道。
凤紫若点点头,不出声的示意珠玉她知道了。
却不知道为什么,那一个下午凤紫若都有些惴惴不安,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可是,她却无法预知。
“凤姑娘,你看今天的天气真好,多云的天空挡着阳光让天气不冷不热的,不如我带你去荡秋千吧。”珠玉建议道。
凤紫若轻笑,“上午在书房里翻到了一本书很好看,下午我就用那书来消磨时光了。”说着话的同时她的面上始终带着笑,可是,凤紫若望着珠玉的眼神里却写满了警惕,她才有了身孕绝对不适合荡秋千,珠玉这提议让她不由得要小心了,好在珠玉并未强求。
“姑娘随意吧,开心就好。”
夜,就在一本书的消磨中难耐的来临了,瑶园里,百花盛开,芬芳的香气让凤紫若沉浸在花的世界里静然出神。
不知道南宫寒什么时候到,但是这样的一夜注定就是她的无眠,摒退了珠玉和如云,凤紫若就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繁花似锦,处处风光美。
夜风吹拂起窗纱撩到了面上,丝丝缕缕的让她轻轻抓起那窗纱在手,不远处,一道黑影突然间乍现眼前,凤紫若的心一跳,那一定是南宫寒,想到他让自己防备独孤云,凤紫若就认定了那其中必有什么隐情,而她之所以让南宫寒前来,目的就是要知晓其中原委。
一袭黑衣的南宫寒越来越近,从芜城到京城,他一直是身装着黑衣,显得威风而神秘莫测,让所见之人总是不由自主的就要揣测他的身份。
近了,他就在她的面前,只是面上却多了一层面巾,厚厚的布不似面纱般若隐若现它的主人,可是凤紫若却错误的因为珠玉的话而认定了他就是南宫寒,“寒,快进来,小心让人发现。”夜虽然深了,但独孤傲一向神出鬼没,这让人防不胜防。
黑色的身影依然伫立,静然无声中他长长的发丝在风中飘舞,凤紫若清晰的看到了他身子的一颤,然后是他弯身折了一支粉红色的芍药花在手,那花香就在周遭,沁着人的心脾,可是凤紫若却一下子呆住了。
凤紫若看到了被风吹起的黑衣下不经意间露出的一块黄色的衣角,那颜色明晃晃的绝对不是藏身在京城里的南宫寒敢穿在身上的,那黄色衣角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独孤傲。
“傲,是你吗?”她略带迟疑的问出,那背对着的她的身影也渐渐从南宫寒而幻化成独孤傲,一定是他,就是他,可是刚刚,她却错认了他为南宫寒,那一声“寒”字出口,她只怕即将要上演的又要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独孤傲终于慢慢转身,面上的布也在这一刻轻轻摘下,露出了他的那一张让女人总会惊呼出声的俊美无俦的容颜,他居然没有动怒,他笑容满面的望着凤紫若,然后一闪身就从窗台跃了进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动作的,就在他贴进凤紫若的那一刹那,凤紫若只觉身子被独孤傲点了那么一下,随即一麻,就只能坐在那窗前一动不动了。
凤紫若只能瞠目的望着窗外,除了眼睛,她哪里也动不了了,独孤傲就在这瞬间点了她的穴道,然后移到她的面前,低沉的却带着魅惑的声音问出,“你在等南宫寒吗?”
凤紫若惊恐的回望着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定是珠玉,那小丫头又骗了他了。
可是独孤傲就好象是知道了她的心事一样,他一笑,好看的让她的心一跳,“你一定以为是珠玉告诉我的,可是不是她,哈哈,是如云,因为,我刚刚把她送出宫了,至于我送她出宫的条件就是她要告诉我关于你的一切。”
独孤傲的声音悦耳而动听,然而此刻听在凤紫若的耳中却搅起了她心中的惊涛骇浪,张张嘴,可是她除了听以外,甚至连说话也不能。
“听说,你前几天吐了?”
凤紫若的脸刷的涨红了,想不到如云连这个也说了,那么,她的身上岂不是再也没有秘密了。
“一会儿见过了南宫寒,我就派个太医来诊诊你的脉,说不定又是喜脉呢,凤儿,你说你是不是又有了我的孩子?”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是在怀疑,必竟凤紫若是与南宫寒一起从芜城赶来京城的,那几天谁也说不准她与南宫寒做了什么,所以一切皆有可能,从来眼睛里揉不进沙子的独孤傲已经在七上八下的猜着那孩子的父亲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