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人也,粮草何从,此一难也。盔甲武器,其二难也。人尽不同,性亦有异,心也可变,问凭何以定军心,立军威,军令立行,其三难也。所谓天时地利,又要综之以十万人,其四难也。再者,若我方为主动出击者,我明敌暗。敌或可埋伏或可潜藏,如何寻敌者破之,其五难也……层层细究又能从这五难分出九九八十一难来,譬如军到而粮未到,当如何?兵越多,麻烦也越多。”时何弱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感觉有些喘不过气了,拍着自己的胸口好会才缓了过来。【1】
可是,自己还没有讲完呢!
时何弱重新吸了口气,又觉得口舌因方才的一通大论说得自己有些发干,便想也没想地一把端过时启章刚刚放回桌上喝过的茶盏,端起来一口喝了个尽。
喝完了,时何弱又抬手用衣袖随意地擦了擦自己嘴角的水迹,一下子坐上时启章的木桌:“所以信者带兵多多益善那是因为对于他来说,不管士兵多少他都能指挥操控得好!因为在他的麾下就只有一个士兵,一个绝对听话服从军令的士兵!”
“所谓多多益善是更能体现他超凡的将才!”时何弱一拍桌子,下了最后的结论。
时启章看了眼时何弱看似豪气冲天猛的一巴掌拍在桌上的手,眼中多了点赞许的意味:“不错,很精彩。”
时何弱的右手手心火辣辣地疼痛起来,五根手指动了动,颤抖地缩回到一块。
真是尴尬,时何弱搓了搓手,但他发现更尴尬的事还在后头!
他居然还一屁股坐上了时启章桌子!吓得他忙不迭下了来,弯身作礼卖乖:“儿子无礼!儿子无礼!还请父亲赎罪,我只是方才太过于激动了,毕竟韩信是我小时候就心中一直仰慕钦佩的人……”
“你也喜欢韩信?”
完了?自己是不是又说漏了甚么?时何弱后悔地想要舌头。
讲道理,这会说话了自己恐怕还会更容易暴露身份!
“虎儿也很喜欢韩信,打小就喜欢。”时启章道。
“啊……是么?没想到……没想到三弟竟也和我一样啊。哈哈哈……”时何弱努力发出笑声试图掩饰。
或是时何弱实在是笑得有些诡异尴尬,却又不肯停下。时启章摆了摆手,又拿起方才被放在一旁的书:“行了,退下罢。”
“退下?”时何弱有些惊讶:“没事了?”
“嗯,没事了。”时启章颔首道。
“不是,这……”
“那你还有其他事?”时启章道。
“我……”时何弱张了张口却又一时之间不知道说甚么。
原本以为老爷子是要抓自己来对柳姑娘的事秋后算账的,但竟然不是?!不过不是也好,自己也想少受点皮肉苦。现在不用挨自然不用再提,可是自己这次来本意还是想……
“父亲就不对我能开口说话的事说点什么吗?”时何弱试探地开口道。
时启章抬眼看了时何弱一眼,又低下头目光埋入书中,淡淡道:“没什么好说的,能好自然是好的。”
时何弱仍不肯死心,接着问:“父亲你真的不再说点甚么?”
“那你希望我说甚么?”时启章放下了手中的书。
自家老爷子这样一番态度,时何弱自是不敢继续深究,只好干笑道:“没,没甚么……儿子告退。”
时何弱踩着步子往后退,退到门边刚转过身要打开门时却又听时启章发话了:“对了,再有十四天就是腊月二十九了。”
腊月二十九?
时候弱的脑子反应了一下。
是了,腊月二十九是祭拜时家先祖的日子。
“你好好准备一下。”
“是,父亲。”时何弱依旧装得恭敬。
书房的门只差一道缝就要合上,时启章平稳的声音却清晰地传来了出来:“还有你以前称我为父亲大人。”
这一句话吓得时何弱险些再把关了的门再一把推开。
自家老爷子那么精明是不是真发现甚么了?
时何弱屏着呼吸在门口站了一会。
却听不见书房内有什么可疑的动静,而门也安安静静地合着。
时何弱没办法想明白以前不会说话的二哥究竟是怎么称呼自家老爷子为父亲大人的。但总归现在不小心说错了,老爷子虽是有些怀疑,却幸好还没有疑心到自己二儿子身体里的人已经换成了三儿子。
毕竟灵魂易体这事终归太玄乎,一般人想不到也不会相信。
时何弱这样想着,心里也稍微安定了些。长长地吐了口气后,终于转身离开。
屋内时启章在门外的身影离开的同时,放下了手中的书,面上神色复杂。
穿过小廊的时何弱遇上了翠烟。
翠烟对着时何弱福了福身子:“二少爷请。柳姑娘约你梅园一叙,说是明日走前想向公子辞个行。”
作者有话要说:
答应的更新来了。虽然晚了。
现在是4月20日【凌晨一点十一】
这章跨越两天,19号礼拜三,20号礼拜四。
使用了两台设备,前半部分用电脑,后半部分是我用手机码的。
若有格式问题,明天我会用电脑重传修改。
晚安。周五再更新。
在榜日更,晚了会补。
渣作者困觉去了……眼睛打架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