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又对慕卿寒道，“拿个大一点的碗来备着。”
第751章 夫人好厉害
素鸢之前说炒一小会儿就好，她还真就只炒了一小会儿。
基本在慕卿寒拿了碗回来之后没多久，她便把炒好的牛肉，盛了出来。
“这样就可以吃了吗？”慕卿寒盯着碗里那半生不熟的肉，蹙眉道，“可是它明明没熟的样子，是不是炒的时间不够啊？”
他对厨艺方面没多少关心，可眼前这半生不熟的东西，实在让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素鸢扔了他一记白眼，无奈道，“都说了是土豆烧牛肉了，怎么可能随便炒两下就好了？”
一边说着，她便一边找来了锅，把慕卿寒手里端着的那碗牛肉倒了进去，顺带注入了足够多的水，开始小火慢炖。
“这东西估计要炖上半个多时辰，趁这个时间，我们可以把其他的菜先做了。”
“要这么久？”慕卿寒闻言微愣，随即微蹙眉头，“做菜还真是麻烦，准备个肉而已，竟然要炖这么久。”
“只有这样才入味，做出来的东西才好吃。”说话的同时，素鸢又切好了一截排骨，转手将切好的排骨，倒入了水中，煮出血沫。
“你去把葱和姜切一下。”素鸢一边搅弄着锅里的排骨，一边让慕卿寒把他力所能及的小事给做了。
慕卿寒被她使唤来使唤去的，倒是也没有分毫怨言。
反正他的目的就是陪媳妇，给媳妇帮忙，媳妇使唤他，说明他很有用处。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不满的情绪？
在她身边，慕卿寒常年都是一副殷勤的模样，所以素鸢对于他的表现，没有丝毫意外。
况且他这么积极，素鸢自然不会把他干晾在一旁。
若是他们配合的行为落在不认识他们的人眼里，那人或许会感慨一句，郎才女貌、配合默契，肯定是恩爱幸福的一对夫妻。
可这幅光景落在两个烧火丫鬟的眼里，却是直接让她们惊掉了眼珠。
其中一人趁慕卿寒和素鸢上远处准备食材的时候，悄悄撞了撞旁边人的胳膊，用口型道，“夫人好厉害，竟然敢这么使唤宫主！”
“我也觉得！”另一名丫鬟死命点头，“宫主好可怕的，以前那些敢对他指手画脚的人，坟头草都半人高了，夫人竟然能叫宫主乖乖听话，还半句怨言都没有，真是奇迹！”
“那夫人是不是武功很高，连宫主都打不过她，所以宫主才会听她的？”先提出话题的人，继续发散自己的思维。
“宫主那么厉害，应该没有人能比得过他吧？而且…”
答话的丫鬟嘴唇开开合合，才用唇形说了一半，慕卿寒冷淡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便插了进来，“你们俩，嘀嘀咕咕地在说什么呢？”
他是突然转身过来帮素鸢拿东西的，所以也不知道两名丫鬟前面在讨论什么。
但就他转身之后，从她们不断变化的唇形中，他发现有两个词，多次重复出现，那就是——宫主、夫人。
说他无所谓，下面的人聊他，左右不过那么几件事，可是，她们为什么会提到素鸢？
第752章 还用你们说？
慕卿寒带着面具，两名丫鬟看不见他的面色，但听到他冷冷问话，皆不由自主地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原本还沉浸在八卦中的两位姑娘，一下子就吓得嘴唇发白、颤颤巍巍，“宫…主子，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做下人的议论主子，无论在哪儿，被抓到了都是要受罚的。更何况，这里还是规矩森严的无妄宫，抓到她们的，更是宫主本人…！
两名丫鬟光是想想，都觉得心惊胆寒。
“怎么了？你们…”素鸢在厨房的另一头听见动静，立马小跑着过来。看了看慕卿寒，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个小姑娘，她不由愣愣问慕卿寒道，“她们怎么了？你要这么凶人？”
两个烧火的小丫头，应该…不会有什么地方能得罪他的吧？
慕卿寒没有回答素鸢，反而是继续冷冷问跪在地上的两名丫鬟道，“说吧，刚刚在说什么？”
也就是素鸢在他身旁，他还有一丝耐心询问，若是他一个人，这两丫头，大概已经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你们说什么了？”素鸢也很好奇，这两丫头说什么被慕卿寒注意到，非要跟她们过不去？
按理说，他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作为一个气场强大，走到哪里都能引人注目的人，他很多时候是不会在意无关人等议论他两句的。
当然，如果说的话过分了，又恰巧被他或者他的属下听见，那就直接上升到“要命”的级别了。
可这俩丫头既然是他家的丫鬟，应该不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吧？他是个什么脾气，家里伺候的人会不知道吗？
沉默半晌，终于有一名婢女，壮起胆子，颤颤巍巍回答道，“回、回禀宫主、夫人，我们俩方才是…是在猜想，夫人的功夫…功夫是不是很高…”
她说得很委婉，掩去了部分内容，但主体意思，还是没有变化。希望…能瞒过宫主去吧。
素鸢听到她这么说，不由愣住，“我功夫高？你们怎么看出来的？”
她不过是在厨房烧个菜，动动菜刀，这样也能被看出功夫深浅？
再说了，她功夫也不算多高啊，名门正派的普通内门弟子，在同龄人之中，只能算中上游吧？这功夫高一说，是从何而来？
“这…”两名丫鬟悄悄对视一眼，皆面露难色。
她们确实在讨论这个问题，没有说谎，但…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她们却是打死也不敢说的。
当着自家主子的面说自家主子比别人弱？即使那个别人是夫人…她们做下人的也不敢开这个口啊。
正当两人左右为难，想着要怎么圆这个话题的时候，慕卿寒却忽然开口，理所当然道，“我媳妇本来就厉害，还用你们说？”
他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悠闲淡定。
如此反应，直叫两个跪在地上的婢女惊掉了下巴。
她们…是不是…听错了？宫主刚刚说什么？他媳妇厉害还用她们说？这莫名带着点儿小自豪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第753章 十全十美
还有，既然宫主都这么说了，那夫人的问话，她们还用不用回答？
两名丫鬟，一时之间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喂！你不要乱说好不好！”素鸢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慕卿寒，瞪着他道，“什么叫本来就厉害，我功夫仅仅是一般水平，你这牛吹出去了，以后别人看我不行，多丢人啊。”
毕竟他功夫那么好，人又高傲，别人肯定会觉得，他认可的人也很厉害。然而，她现在的水平，在江湖上也就只能算作二流。
“哪里丢人。”慕卿寒撇撇嘴，小声嘀咕道，“再说了，厉害又不是我说的，是她们说的。”
言下之意便是，别人夸你厉害，我只是附和一下而已，你要怪也不能怪我。
素鸢闻言，哭笑不得，但也只能耐心跟那两名丫鬟解释，“你们误会了，我功夫一般。”
“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有我很厉害这种想法，但千万别出去乱说。”
“呃…”两名婢女愣愣看着素鸢。夫人真的如她所说，功夫仅仅是一般吗？为什么，宫主在她面前，似乎很听话的样子…？
还有，这位宫主夫人，人似乎很和善的样子，说话都轻声细语的。不像宫主，还未开口，就先用一个眼神把人给冻僵了。
“你们都别跪着了，赶紧去看火吧。”素鸢见她们俩一副傻掉的模样，也就没再拉着她们讨论这个问题。
仅仅是打发她们再去把火看好，便拽着慕卿寒折回去继续忙碌了。
当两名丫鬟看见她用切过菜的手去拽慕卿寒时，均不由瞪大了双眼。宫主可是出了名的爱干净，夫人竟然就这样直接拉他…
不管怎么看，夫人都还是很厉害的样子啊…
只不过这次，两人是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出了。
经过这段小插曲之后，素鸢和慕卿寒两人，又足足在厨房忙碌了一个半时辰，方才把所有的事情做好。
“唔…土豆烧牛肉、糖醋排骨、鸡蛋羹、麻婆豆腐、清蒸鱼…”素鸢一个个数着面前的菜，算了算，一共有九道。
沉思片刻，她又以拳击掌，打定主意道，“再做个凉拌土豆丝好了，凑齐十道菜，十全十美嘛。”
说做就做，话音刚落；她便洗干净手，拿起菜刀和土豆开始切丝。
“可是你做那么多菜，我们两个人，吃得完吗？”慕卿寒站在她身旁，疑惑出声。
他问这话，倒不是因为他有节约不浪费的优良品质。他仅仅只是，不想浪费自家媳妇做的饭菜。媳妇为了给他做顿年夜饭，可是特地来厨房待了一下午。
忙里忙外，很辛苦的…
“当然吃不完。”素鸢答地毫不犹豫，“做这么多菜，主要是因为庆祝过年，取个美好的寓意。”
“至于我们俩吃不完，也没关系，可以叫你身边常跟着你的下属一起啊。他们陪着你出生入死，招呼他们一起吃顿年夜饭，似乎也挺好的。”
他身边的人，都挺辛苦，特别是夜无痕，尽职尽责，做事从无纰漏。
第754章 大家一起吃
皇帝在除夕之夜，还会给臣子们赐食，表示嘉奖。他这做主子的，招呼大家一起吃个饭，也算是有所表示了。
素鸢自知她因为身份立场的原因，并不能帮到慕卿寒多少，更多的时候，都是慕卿寒他们在照顾她。
所以，她早就打算趁这个机会，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也算是对大家的照顾有所回馈。
她计划得很好，菜也都做好了，可慕卿寒在听到她的想法之后，却表现出了强烈的抵触情绪，“为什么要叫他们啊，就我们两个不行吗？”
“我们俩又吃不完这么多菜，更何况人多才热闹啊。”素鸢不太理解他为什么不高兴，“你…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吃饭？”
想来想去，她也只能想到这个原因——向来高傲，活得尊贵的他，没有和别人一起吃饭的习惯。
“也不是这个…”慕卿寒抿唇，小声道，“你不是说，过年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吗？我们家就我们俩啊，他们又不是我们家的。”
“再说了，你弄这些菜弄了一下午，随随便便就被人吃了…”
反正一想到别人会跟他一起分享自家媳妇做的菜，他就很不开心！
“团年嘛，都是亲戚朋友聚在一起，是不是一家人无所谓。”素鸢伸手捏了捏他拉下来的脸，弯眸笑道，“而且菜做出来本来就是给人吃的，大家一起，不浪费不好吗？”
见他仍有些不情不愿，她又笑着劝慰道，“乖，今天过年守岁，许你喝酒。”
之前因为他不按时吃饭的坏毛病，素鸢没收了他的酒具，警告他不许空腹喝酒。之后，惧内的宫主大人，就再没有碰过酒这种东西。
素鸢知道他还是爱酒的，所以特意在今日许诺，过年允许他喝，喝醉了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