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为自己选的家人,生同衾,死同穴!从此他再也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了。
段雀桐本来是背对着对方,可想起自己的计划,想要把男人调|教成自己喜欢的样子必须从新婚第一天抓起。
段雀桐转过身,刚好对上燕北梧的目光,她往对方身边凑了凑,枕着他的肩窝,又把对方的手臂缠在自己的腰上,将手放在对方的胸膛上,掌下的皮肤紧致光滑,不得不说,在陌生的地界,能够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可靠坚实的怀抱还是挺不错的。
想起什么,又支起身子在对方的脸上亲了一下,“晚安吻!”没掌握好位置,亲到了下巴上,而且还亲了一口的大胡子,虽然不太美好,可仪式感有了。
燕北梧看着妻子一通忙活后终于安静下来,黑暗中,嘴角弯成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臂弯里的重量很轻,可投射到心里又变得很重,那是责任的重量。
翌日清晨,燕北梧到了练功的时辰就自觉地醒来,臂弯里的温暖提醒着他已经娶妻的事实。
此时妻子睡得正熟,他一时间竟然犹豫起来,怪道有人说美人乡是英雄冢呢!温香软玉在怀,想要不贪恋也着实让人难过。
是以这日,燕北梧比往日晚起了一刻钟,门口两个守卫看到将军出来正想问好就被燕北梧一个手势制止了,看着将军前往校场的背影,两人心头都升起了由衷的敬佩。
燕北梧在校场练了一个时辰方才回房,此时段雀桐已经醒了,只是她贪恋被窝里的温暖,就有些不想起来。
燕北梧练了一身的汗回来,到浴房冲洗一番,拉开床幔的一角就看到妻子抱着被子懒洋洋的模样。
段雀桐早就听到了他的动静,可他们是要过一辈子的夫妻,也不在乎被他看到自己惫懒的这一面,更何况她也像试试这个男人的底线。此时看到他,轻唤了一句:“郎君!”眼含笑意。
段雀桐长了一双典型的丹凤眼,不说不笑时有一种张扬到嚣张的艳丽,现在眉眼弯弯,其中就好似裹藏着绵绵情意,燕北梧在她的眉眼之间反复逡巡,只觉得若是再不离开自己难保不做些什么,虽是这样想,可脚底却像粘在了地上一样,眼睛也有些拔不出来。
段雀桐被他看的往被子里缩了缩,她现在舌根还痛呢,可不敢惹火!
幸而阿蛮这时敲门进来。
燕北梧看着阿蛮进来,终于离开了床榻,随便拿了一本书,就在桌旁坐下看了起来。
段雀桐悄悄松了一口气。
阿蛮:“阿蛮伺候夫人穿衣。”
段雀桐被人伺候惯了,就应了一声。
阿蛮将床幔挂在金钩上,然后就看到夫人容光焕发、神态慵懒,明显就是一副被狠狠疼爱过的模样,伺候夫人穿衣时,那一身的印子看的她倒抽了一口气,嘟囔了一句:“将军也太不怜香惜玉了些。”
此话一出,段雀桐脸上的热度腾地就起来了。
燕北梧倒是脸皮够厚,继续坐在那儿老神在在地看书。
段雀桐故作镇定,只是脸上的热度直到用膳时都没有降下去。
等到绾发时,阿蛮却犯了难,阿蛮只会编辫子,让她梳昨天那种堕马髻却是不会的,段雀桐看着她将自己的头发绕缠来绕去,最后头上顶着软趴趴的一堆就知道这个技能她不会!
此前在段府时,每个小姐房里都有专门的梳头丫鬟,段雀桐忽然有些想念金钏和银锁了,那是她和织锦织画共同□□出来的,特别好用。
燕北梧看着夫人的发髻被阿蛮弄的像个鸡窝似的就直皱眉,“昨日是谁给夫人梳的头,去把人找来。”
阿蛮:“是花婶,我这就去叫。”
段雀桐看着发髻实在碍眼,就自己动手拆了起来,只是阿蛮为了把它固定住很是费了些心思,弄的有些复杂,她一时半会还真弄不开。
燕北梧从拿起书到现在一页都没看进去,现在看着妻子在那瞎忙活,终于不再自欺欺人,起身来到她的身后,亲自为她拆解发髻。
段雀桐看着镜子中对方肃着一张脸笨手笨脚却又耐心无比地和她的头发作斗争,嘴上不说话,可心里却十分满意,嘴角就有些不受控制。
燕北梧透过镜子看向她,目光清冷依旧,看妻子不闪不避地看着他,只觉她时而大胆、时而胆怯、时而害羞也是有趣,遂问道:“笑什么?”
段雀桐:“笑我嫁了个好郎君!”
燕北梧再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样热辣的话来,一时手指都有些不听使唤了,他想说:女子还是要矜持些!可又怕说过之后她再也不会说出这样好听的话来,最后也只是继续沉默地给她拆着发髻。
等阿蛮带着人过来时,就看到将军十分细心地在给夫人梳发,寸寸青丝从将军手中流过,无端生出几分旖旎来。
燕北梧被两人看到依然镇定自若,他又坐回桌边看起书来,倒是阿蛮和花婶有些尴尬。
段雀桐看了出来,她温和地说道:“劳烦了!”
花婶:“不敢不敢!”
段雀桐:“花婶怎么在燕北军中?”
花婶:“我儿在将军麾下,他去年升了百夫长,就将我一并接了过来。”
段雀桐原以为燕北军中全部都是鲜卑人,现在看来是她想岔了。
段雀桐:“花婶是哪里人?”
花婶:“回夫人,老身是代郡人。”
段雀桐心下暗道:果然!方亥就出身代郡,怪不得她听着花婶的口音耳熟呢!
“代郡距离晖阳要几日路程啊!”
花婶:“三日足矣!”
原来竟已是这么近了吗?不过即便她没有遇到郎君,三日的路程,没粮没水她和娘亲怕是也凶多吉少。
燕北梧看着她眸光里的怅然心头一紧,“怎么?”
昨日写婚书时因着时间紧,她并未说的详细,现在既然说到了这里,段雀桐也需要郎君的帮忙,她原来的行程经历自然也要和他说个明白,主要是她手底下那些人用的可还顺手呢!并不想还给父亲,也不想他们受罚。还有金钏银锁也要接到自己身边才是。
花婶人老成精,看出夫人有话要和将军说,加快了手下的动作,不过须臾之间便已经将发髻梳理整齐。随后就拉着阿蛮一起告退了。
两人离开这里后,就忍不住八卦起来,没想到将军平日里看着气势凛然,面容冷峻,竟然会亲自为夫人梳发,可见真的是十分中意夫人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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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窗外大把的阳光泼洒到室内, 努力将冬日的严寒与这个空间隔绝。
段雀桐试探道:“郎君,你知道的,之前我发生了点儿意外, 和我手底下那些人失散了, 他们发现我不见了, 如今不定怎么着急呢?”
这就是想传信的意思了, 燕北梧轻微颔首,表示这事儿他会交代下去。
段雀桐看着他这么痛快的答应下来, 心里很高兴,之前她还担心郎君怕是不喜她和家里联系, 毕竟任何时候联姻都讲究个门当户对, 正所谓“娶妻不娶仰头女,嫁汉不嫁低头男”。
更何况他们这婚事和正常婚事也不一样。如今看来,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有担当。
段雀桐幼时曾经为了面子撒过一个谎,此后为了圆谎将自己搞的焦头烂额,此后待人就多了几分“痴”,越是亲近的人就越是真诚。
夫妻间若是想要长长久久吗,除了情分,建立信任感也十分重要。
段雀桐当下就将自己因何离开琅琊郡, 路上被阻困居渤海郡, 后来在杨安县意外被掳, 醒来后的经历等一件不落的说了个清楚。
燕北梧只是静静听着, 妻子轻声细语地述说着的那些经历, 对于一个养在深闺的贵族小姐来说,可说是坎坷离奇, 如果没有那些事, 他们也不会相遇, 这更让他觉得这是上天赐予的姻缘。
燕北梧:“现在可还害怕?”
段雀桐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心里一暖,“起初还是害怕的,可后来只想着活命,也顾不得怕了!”
燕北梧看着她藏在袖中有些颤抖的手就后悔自己提起这事儿,不说遇到歹人,就昨日被猎犬追还差点儿落到王磐手里的事,放在任何一个姑娘家身上都够让人惊惧的,这样想来,他这个妻子不仅有惊人的美貌,还有非凡的胆识。
这样美好的女子,是他的!
段雀桐看着郎君一步步向她走来,直到她的身前,弯腰将她困在了身体与梳妆台之间,那眼里盛开着□□红莲,让她想起了昨晚。
“郎、郎君,我舌头痛!”话说出口,段雀桐的脸就像烧起来了一般。
燕北梧看着她躲闪的目光,喉间溢出低沉的笑声,段雀桐被那笑声勾的耳朵都有些发烫了。
燕北梧一点点地靠近,凝视着她的眼睛:“放心,我这回轻点儿!”
那声音实在是好听到让人的耳朵都能怀孕,段雀桐就像被蛊惑了一般,轻轻“恩”了一声。
“真乖!”
燕北梧轻轻啄吻着她,吻缱绻又温柔,完全不同于昨天的莽撞,不得不说,男人在亲吻时真的是十分有天分。
段雀桐太喜欢这种相濡以沫的亲密了,等到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梳妆台上,双臂还环着郎君的脖颈。
她被亲的有些迷糊了,反应过来后又觉得自己有些不争气。
不过这是她的郎君,倒也并不觉得丢人。此时段雀桐星眸半闭,眼里流动着醉人的光,正痴痴凝望着他。
那醉人的星河里,只容得下他一人,燕北梧将头转到一侧,深吸了一口气。
他这夫人有些要命啊!
他又亲了亲那双动人的眼睛,然后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抱起。
段雀桐下意识地盘住他的腰,脸上的热度又升上来了。
燕北梧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就这样托着她往外间去。
段雀桐被放在胡凳上,看着已经摆放整齐的早饭,她猛地向里间看去,透过屏风,里面的摆设虽像是蒙了一层雾,却仍然能够看得清清楚楚,他们两人亲密拥吻的画面肯定被仆人看到了!意识到这一点,她的面皮更是控制不住地发烫。
燕北梧看着她娇艳的容颜,只觉格外赏心悦目,不过他也看出来了,中原女子面皮薄,他本也不是多话的,虽想宽慰两句,可最后也只是道:“吃饭吧!”
桌上的餐食种类并不多,不过分量十足,段雀桐看出来了,郎君是个饭桶!
这里的饮食自然不如以往吃的精致,不过倒也能入口,只是好好的食材这样浪费却是有些可惜,段雀桐决定找个时间要去厨房看一看。
说来可笑,都已经成亲了段雀桐还没仔细看过郎君的容貌,此时两人相对而坐,褪去了最初的羞窘,她就不由自出地打量起来。
鲜卑族分为黄胡和白胡,燕北梧明显就属于白胡,认真说起来,燕北梧的肤色比段雀桐还要白上一分。
鲜卑族男性大多身形高大,容貌俊美,段雀桐可是个经过现代娱乐圈俊男美女洗礼的资深颜控,她仔细观察着郎君的脸型,若是把那些碍眼的大胡子剃掉,那……
燕北梧:“怎么了?”
听到声音,段雀桐才意识到自己在发花痴,她轻咳一声,“郎君,你为什么要留着大胡子啊!”就她昨日观察,除了严际中,其他人都没留胡子,那就说明北地没有蓄须的习惯,难道是个人喜好?!
燕北梧吃饭的动作一顿:“你不喜欢!”
段雀桐看出他似乎很在意,斟酌着道:“将军这样看起来十分威猛,只是雀桐觉得若没有胡须的遮挡,郎君定然俊美非凡!”
燕北梧闻言只是给她夹了一个包子。
这肉包子足有男□□头大,段雀桐刚才都没敢下筷子,这是堵住她嘴的意思吗?
燕北梧看她郁闷地啃着包子,嘴角划过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