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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雨这个小姑娘,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老要盯着她搞事呢?她跟她无冤无仇的,为什么不能各自安省?
  罗芙馨想不通。
  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好想不通的,说来说去不过就是因为妒忌。嫉妒是天下最厉害也最无解的毒药,一旦发作,就逼着心怀妒忌的人去害人,非得把妒忌的对象害死了,这毛病才会好。
  至于白雨妒忌罗芙馨什么?那可多了。妒忌她成绩好,妒忌她长得好,妒忌她有忠心又英俊的解放军小哥哥,当然最妒忌的还是她能干又聪明,每次遇到事都能不慌不乱,从容解决。这之让白雨觉得既生瑜何生亮!
  就是因为有了她罗芙馨,才没显出她白雨的能耐。要是没有罗芙馨,那所有人都会被她一个人吸引。
  可罗芙馨并不妒忌任何人,所以无法体会白雨的心,也无从知道她所作所为的根源。
  想不通白雨的行为,她也就不想了。要不怎么说“女孩的心思你别猜”呢,她也懒得猜。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地了?不管白雨怎么想怎么做,反正都不能阻止她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至于王幺妹,她还是私下找人谈谈的好。今天白雨唆使她翻自己的床铺,那下回再让她干点别的什么,譬如偷钱,作弊,她做不做?随随便便就被人牵着鼻子走,将来是要后悔的。
  好好一个淳朴农家姑娘,可不能被白雨这种搞阴谋论的带坏了。
  心里有了主意,她就闷声不响的把床铺重新整理了一下,爬下去打水洗脸洗脚准备睡觉。
  洗好了回到自己的床铺,脱了裤子钻被窝里,床帘拉上一半,能看见门口。
  可一直等到熄灯,也没见王幺妹和白雨回来。
  她只好脱了衣服,拉上床帘,钻被窝里睡觉。
  王幺妹是当真在楼下等到熄灯,又等到白雨回来,才跟着一起上楼回寝室。
  被她这么粘着,白雨心里是一点也不高兴。要知道身边跟着什么人,那也关心到她的层次和审美。跟个聪明伶俐会来事的,那也显能得她能耐。跟个愚笨土冒傻不拉几的,除了丢份拖后腿,还能干嘛?
  王幺妹就是那丢份拖后腿的,她是真心不想要。
  可王幺妹是认定了她,赶都赶不走。跟个牛皮糖似得,脸皮也太厚了。
  白雨是一点好脸都不给王幺妹,冷着脸昂着头,跟个骄傲的孔雀似得。王幺妹一点不介意,闷声不响低着头,跟条影子似得跟在她背后。
  熄了灯,宿舍里黑黢黢的。只有窗外薄薄的月色洒落在桌面上反射出一点小小的微光,让人能勉强看到屋里床铺桌椅的轮廓。
  王幺妹打从进门起头一眼看得就是罗芙馨的床铺,看到严严实实的窗帘拉着,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是过了一道坎。
  可明天呢?两人不仅是同班同学,同寝室,还是同桌,抬头不见低头见,总要碰面的。
  如此一想,她刚好一点的心情又低落了。她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她真的很后悔,可后悔又有什么用。
  只能蒙头做鸵鸟,挨过一天是一天。
  打这以后,她就真铁了心当一只鸵鸟,处处避开罗芙馨。
  罗芙馨因为担心她,总想找机会跟她谈谈。可王幺妹看见她就跟看见鬼似的,转身就跑。一中也没多大的地方,两人又是同班同桌,碰面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可就算是这样,也架不住王幺妹能躲能藏。真躲不了也藏不了,她还能装聋作哑扮木头人。
  任你是直说横说,好说歹说,她就跟块木头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罗芙馨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王幺妹是怎么了?她这边就乱翻床铺点事,哪里晓得王幺妹心里却是要赔巨款的事,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又间杂其他事情也要她去忙,父亲的伤残鉴定,车祸的民事诉讼,美术老师的画,在工厂上班的大姐,一桩桩压下来,也实在抽不出多少精力去关心别人。
  只能先忙自己的事要紧。
  她没机会提书的事,王幺妹就这么过一天算一天,一直吊着的心渐渐落了地。兴许,罗芙馨没看到,让她躲过去了。
  她哪知罗芙馨是没机会翻书,还没发现。
  周连富的伤残等级鉴定已经出来了,是律师直接去鉴定所拿的,定的是十级。
  “十级是重还轻?”罗芙馨问。
  “伤残鉴定一共十级,一级最严重,一般都是瘫痪脑损伤之类的,十级是最轻的。”律师给她解释。
  竟然是最轻的一级!她有点意外。明明父亲的腿都给压碎了,虽然现在手术成功接活了,可将来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也不好说。吃了那么大的苦,遭了这么多的罪,却只是最轻的等级,似乎有点不能接受。
  看到她脸上狐疑不甘的表情,律师又继续解释道。
  “伤残等级鉴定牵涉到的是伤残补助这部分的赔偿,等级越高,伤残补助的赔偿金就越高。这一块的费用不影响跟医疗费赔偿这一块,你不必担心。再说了,等级低正说明你父亲的伤势恢复的不错,这可是再多钱也换不来的。”
  第275章 :林国富改口供
  这倒是。所以说来说去还是毛教授和孟旭东的手术做得好,省二院的技术高,把她爸爸的腿接活了治好了,这才便宜了华国伟。
  跟华国伟这个人渣比,当然是爸爸的腿更重要。
  罗芙馨笑笑,把心里这点纠结放下了。
  有了鉴定结果,这下就可以完整的统计出索赔金额,提交民事诉讼。律师让她下个星期再过来一趟,到时候就能出具初步的诉状,看哪儿有问题再商讨修改。
  离开了律师事务所,她就坐了车回家,要把这一阵案情的进展跟家里人说一说。
  听到伤残鉴定下来了,国家给定的是十级。罗雪梅也问十级是轻还是重,得知是最轻的一档,也埋怨定轻了。
  家里的顶梁柱大半年不能动弹,将来还不知怎么样,国家就给定十级,最轻的,是不是里面有什么猫腻,偏袒华国伟?
  罗芙馨赶忙解释,这就是国家规定的标准,轻了正说明爸的腿接得好,没造成严重伤残。要是老爸的腿没接好,或者当初就跟市医院建议的截肢了,那肯定还要重得多。
  又说这个是另算算钱的,叫伤残补助金,跟医疗费那块没关系。不是定的轻了他华国伟就能少赔钱,治病养伤的钱一分都不会少算他。
  一听钱不会少,罗雪梅也就不计较了。只要自家老公的腿能养好,就算一级不定她也乐意。
  想起挨千刀的华国伟,她又问这小子还没判呢?这都过了年了,政府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去?政府不开庭审判,他们都没法要钱。
  说道审判,罗芙馨不由叹了口气。说马上就要开庭了,案子已经送到了市中院。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定的不是故意杀人未遂,而是过失伤人致残。”
  “啊?啥意思?这是也给他定轻了?就因为你爸的腿接上了的缘故?”罗雪梅不懂,把两桩事混在了一起。
  “不是因为我爸的腿,是那个大车司机又改口供了。”罗芙馨赶忙解释。
  “啥?改啥?”
  她一五一十给家人解释,说原先公安机关调查也是依据林国富的口供,说华国伟故意抢夺方向盘,想要撞死大姐,结果轧上了老爸,这才给定的故意杀人未遂。可现在林国富改了说法,说是他开车失控,华国伟是帮忙把方向盘,结果撞上了老爸。这就变成了过失伤人,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他怎么就改了说法?这不是坑人么。是不是他华国伟给人塞钱了?那咱们怎么办?这钱还能不能要?”罗雪梅急了。
  “这跟咱们要华国伟赔钱没关系。不过如此一来,赔偿责任就不光是华国伟一个人的,那个大车司机也得承担,而且还是在主要责任。”
  “所以姓华的就没事了?”
  “那也不一定。关键还是要看法官怎么判,法官判案又不是只看一个人的口供。林国富前后口供天差地别,法官应该不会采信。可这样一来,他前面说的也没用了,就是指认华国伟故意杀人的口供也作废了。最终到底会怎么判,就得看法庭上检察院怎么说,法官怎么判了。”
  “那个大车司机是不是傻的?拿钱有什么用?年轻轻的一个小伙子,非要把罪名揽到自己头上,多坐几年牢,出去都成半老头子,还怎么找老婆?爹娘多担心呀,也是个想不通的。”罗雪梅埋怨。
  “唉,说起来林国富改口供大概也是为了他亲娘的缘故。”
  “他亲娘咋了?”
  罗芙馨就把自己在养老院看到的讲给父母听,包括林国富的老爹怎么死的,老娘又因此哭瞎了眼,脑子也糊里糊涂,生活不能自理的事也说了。
  说完长长叹了口气。,她也不想多责备林国富。
  说来说去,她为了自己的父亲,而他为了自己的母亲,都是一份儿女心。
  周连富和罗雪梅听了也唏嘘不已。这做人呐,终归是不能走错路。一朝踏错就步步错,走了歪路,人就回不了头。不光害己,而且还连累家人。
  “也是个可怜人。他家里这么个情况,那我们还提那么重的赔偿,他怎么还得起?”周连富还替他担忧。
  听这样的话,要是前世,罗芙馨一定觉得自家老爹脑子进水,犯圣母病。可如今只觉得老爹太善良,善良的人都有同理心,对人世间的悲剧和弱者更有同情心。只是这种善良往往容易被人利用,反过头来害了善良的人,所以才会被人诟病。
  可这不是善良的错,是那些利用善良,消费善良,玷污善良的坏人的错。
  看明白了这一点,她也就不会埋怨父亲的善良,反而耐心跟家人解释。
  “这也是他自己选的路,要么顾自己,要么顾亲娘。他总算还有良心,选择自己多坐牢监多吃苦,让亲娘有人照顾。只要他好好改造,就能争取减刑,终归还有自由的一天。至于这个赔偿,只要他肯还,不管还几年,我们都可以等。再说了,这也不是为了他一个,主要是为了那个华国伟。”
  她把故意提高赔偿金,让华国伟还不起,这样一来他就不能用“积极赔偿取得受害者及其家属谅解”这一点来换取减刑的想法也说了。
  周连富点点头。
  “你说得对,人的命是生好的。他自己做的孽,也只好自己还。至于华国伟,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这个畜生欺负大妞,欺负囡囡,绝对不能放过。”
  佛法慈悲,可佛也有火。周连富只是善良,又不是缺心眼。他会同情林国富,那是因为林国富孝顺,心里还有良知。对华国伟,他除了恨,一点也不会有同情。
  只是如此一来,这两个人都赔不出钱,他治腿欠下的外债可怎么还的清?
  对父亲心中的担忧,罗芙馨赶紧劝道。
  “爸,妈,你们不要担心。尤其是爸爸你,好好养腿,做做康复,心里不要有负担。心里有负担,对身体不好的。还债这件事,有我和大姐呢。大姐现在进了工厂,等当上正式工,一个月就有一百多块工资。我也在画花型,开年到现在已经给柏老板画了快十个花样了。我们两个攒钱很快就能把债还清了。”
  第276章 :我们来还债
  说来说去,还是要靠两个阿囡!听着小女儿懂事孝顺的话,周连富心中即温暖又愧疚。人家都说生儿子好,他要说生女儿才好。他要不是有这么一个懂事孝顺又能干的女儿,早就垮了。
  怕父亲继续纠结还债的事,罗芙馨赶紧扯开话题。
  “爸,芙秀的事怎么样了?爷爷和周老三去报警了没?”
  听到小女儿叫三叔周老三,周连富张嘴想说,想了想还是咽下去。老三自己不做脸,也难怪福星看不起他。
  想到芙秀这件事,他又叹气。
  “还是没找到,也没去报警。”
  “找什么找!打那天你和大妞回城去后,周家人就再提过芙秀。我看啊,他们是不管这孩子的死活了。做爹娘的也真狠心,这么大一个闺女,说不要就不要了。”说起周家人的破事,罗雪梅就忍不住插话。
  果然被她料到了。
  “算了,他们不去就不去,我和大姐已经去过派出所,跟警察说过这件事了。”
  一听这话,罗雪梅就急了。
  “啥?你们去报警了?哎呀呀,多管闲事多吃屁。就是你姐惯出来的祸事,你怎么还要搭手。这是一泡污,惹不得。”
  周连富摆摆手,叫她不要吵,转而问小女儿。
  “你们跟警察说过了?那他们怎么说?”
  罗芙馨就把葛立军说的那些事又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