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眉眼上看,陆成渊确实像极了陆谌泓,因为他们的面容都是一样的深邃,一样的俊美不似真人。
但在气质上,陆谌泓身为王更多的是威严,而陆成渊更多的还是清冷。
所以细细地看着眼前自己所谓的儿子,最后还是陆谌泓先开了口。
但第一句话,他就问的直刺中心:“根据调查,王宴那天的一切混乱都是因为你自己想要离开所以制造的,这一点你应该不会否认吧?”
“当然,那天的表演就是我蓄意做的。”
陆成渊直接坦白道:“因为我不想呆在圣洲帝国,我想回去北国,所以才策划了一切。”
“……”
王殿中,空气暂时沉默了一瞬。
因为这应该是圣洲帝国历史上,第一个这么不老实,还这么想去北国的王子了。
不过这样不遮掩的态度,倒是让陆谌泓非常欣赏。
于是他挑了挑眉,继续问道:“既然你说你想去北国,那你为什么从王宴上离开后没去?是发现我们圣洲帝国的守卫森严,你出不去了?”
“当然不是。”
陆成渊直接笑了一下,云淡风轻道:“对我来说,守卫再森严的地方,只要我想走,那就不可能会圈住我,我中断计划不去北国,只是因为那没必要了。”
毕竟时盈已经被他找到了。
但陆谌泓却不是很明白:“没必要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陆成渊不想解释,直接主导话题道:“您将我这样大费周章地找回来,应该不是只为了问我逃走的事情吧?之前我听总务大人说过,你回来后想要问我关于我母亲的事情,但很可惜,在我的记忆中,从我记事开始我在名义上就已经孤儿,跟在陆老爷子身边长大,直到后来成年,陆老爷子去世,我这才知道了自己并不是孤儿,陆氏集团最初也是由我母亲创造的事情。可是,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所以陆谌泓如果是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找人的有用消息,那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但是关于这点,陆谌泓早就想过了。
并且,这也是刚刚他为什么问陆成渊没离开的原因。
他坐在王座上,淡淡笑了一下道:“我知道你对你母亲的事情一无所知,但你毕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她之前费心想要将你藏起来,就是不想让我找到你,可是现在,你到底被我找到了——”
“所以只要你在王宫,我相信只要她现在还是自由身的话,那就一定会来悄悄看你。”
但如果最后她一直没出现,那大概率便是:简清出事了。
而想到这一点,陆谌泓的眼眸也慢慢晦暗了下来。
随后,他看着眼前的儿子命令道:“既然你现在已经不打算再去北国了,那在圣洲帝国你就别乱**走,等用你找到了你母亲,随便你想干什么我都懒得管你。”
“……”
陆成渊难得地噎了噎。
因为今生第一次,他有了一种当工具人的感觉。
不过这种直来直往的利用关系倒也不错——
陆成渊点了点头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留在你的监视圈内,但是我的身体需要治疗,定期我会找医生,看医生,这个你没意见吧。”
“当然,这些都是小事。”
况且陆成渊说到底也是自己的便宜儿子,陆谌泓虽然表面对他漫不经心,但在心底深处,那种独特的血缘羁绊还是无法消失的。
所以,陆谌泓也希望陆成渊能早日恢复身体健康。
但叫他有些惊讶的是,陆成渊现在治病的积极态度,好像和总务大人之前说的,怎么都不肯看医生治病的样子,好像有些不同啊?
……
最后,两父子在王殿里讨论好之后的各项事情,互相确定了利用关系后,陆成渊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有关于王子回归与陆成渊正式确定王储身份的消息,便铺天盖地,遍布了全世界。
不知情的圣洲帝国子民皆是欢欣雀跃,打心眼里为王子能从绑匪手里被救回来高兴。
在师医馆中,师医生此时看着电视上的消息也止不住开心道:“王子真是不容易,之前被穷凶极恶的坏人抓走,现在可终于回来了,他一定吃了不少苦,真是太不容易了!”
时盈:“……”
要不是直接笑出来不太礼貌,现在她一定已经仰天大笑。
因为什么穷凶极恶的坏人,绑架陆成渊的其实就是他自己。
可是这是她和陆成渊的小秘密——
所以时盈什么也没说,还拿出苦大仇深的样子,对师医生点点头道:“对,您说的没错,王子真是太辛苦了。”
师医生立刻开始和时盈聊了起来,觉得时盈和自己特别有共同语言。
但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时,敖乐游的手机忽然“叮铃铃”地响起。
敖乐游接起了电话,简单说了几句话后,也表情微沉地挂了电话。
时盈心有所感地问道:“敖医生,你怎么了,是不是王宫来的电话?”
“是啊,盈盈你猜的真准。”
敖乐游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王子被找回来后,双腿要快点看看有没有出问题,所以一会儿我就得出发去王宫。”
但实际上,今天也是时盈好不容易回来的第二天,本来,敖乐游是想着要好好陪时盈玩一下的。
可是现在,这电话一来,他原本的玩耍计划也泡汤了。
不过,不玩就不玩了!
时盈义正言辞道:“敖医生,我们是医生,为病人鞍前马后,这本来就是应有的职责,其他事情都可以暂时放一边的。”
“嗯,你说的对。”敖乐游惭愧道:“盈盈,你这份医者的心真是叫我敬佩惭愧,我以后一定要向你学习。”
“不要以后了,学习要趁早。”
时盈一本正经道:“你一会儿不是就要去王宫了吗,真的想要学习,就带着我一起去吧,反正治疗王子,我也更加得心应手。”
敖乐游:“啊?”
这,这件事情,怎么好像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