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故意延后出门的陆成渊。
所以一看见他,时盈便立刻打住了关于圣洲帝国的话题,打算之后找个时间再私下和小叔叔说这件事。
而桑母看见陆成渊,也立刻高兴地摆出了微笑,对未来女婿招呼道:“成渊啊,你起床了?快来快来,我让厨房准备了好多早餐,你瞧瞧有没有想吃的?”
“这么多早餐,难道他还能一样都不想吃?”
桑父看着妻子对别的男人那么热情,有些酸溜溜地看着陆成渊道:“你们年轻人现在起床真是越来越晚了,长辈都已经在桌上准备吃饭了你才出来,这还有没有规矩了?”
“噗!”时盈忍不住笑了出来,因为陆成渊被桑父刁难,她有些幸灾乐祸。
而看着她的笑容,陆成渊也慢慢展开了唇角道:“桑伯父,是我不好,因为昨晚的床太软了,所以我一不小心就沉溺过头了。”
“……”
时盈顿时噎了一下,这下笑不出来了。
因为陆成渊说的什么“床太软”、“沉溺过头”的话,让时盈怀疑这个男人是在开车!
但是她没有证据,所以只能涨红了耳朵,默默低下头来。
而桑父虽然不明所以,可也总觉得有些怪怪地,好像自己在无形中错过了什么事情。
相比较起来,桑母就心知肚明了不少。
于是看着羞红了脸的女儿笑了笑,她主动转开话题对丈夫道:“好了好了,年轻人多睡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们家又没那么古板,对了成渊,这两天你搬进家里住,有些东西可能我们准备的不是很齐全,要是缺什么你直接说一声,另外最近换季,你的衣服是不是也得买些新的了,不如我下午让设计师上门,给你买几组当季新款吧。”
因为这也是桑家的“逛街”习惯。
每当换季上新,需要选购新的衣物时,他们会直接让名设计带着新款服饰的图册上门,给家里的人挑选试穿。
所以桑母现在对陆成渊提出这个建议,也是变相将他当成了家里人。
可是一听这话,时盈却连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大声道:“不行,设计师不能上门给我小叔叔挑选新的衣服,我不同意!”
“这,这是为什么啊?”
桑母莫名地看着女儿,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道:“小盈,难道是成渊身上有什么不方便给设计师看的东西吗?”
——当然!
陆成渊背上就有刚刚桑家人聊天提到过的麒麟纹身,要是脱了衣服被看见,那就什么都完了!
可是这样的话她当然不能直接说。
于是憋地脸红脖子粗,时盈一拍桌子道:“小叔叔的身体当然不能给被的人看见,因为小叔叔的身体只有我能看!”
“……”
全场顿时一片安静。
半晌后,桑母才“噗嗤”一声闷笑了出来,陆成渊也慢慢勾起了唇,用意味深长的眼眸如火地望着时盈。
但是桑父、桑宇哲、桑恒和桑云承却都没那么好的心情了。
因为时盈的话,他们顿时黑了脸,没脸见人地将头低了下来,只觉得女儿(妹妹)这么彪悍还这么不矜持,还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
之后吃完了早餐,时盈也立刻将陆成渊带离了餐厅。
因为反正她狂野的形象也已经彻底被渲染出去了,所以时盈干脆也抛弃伪装,直接光明正大地牵着陆成渊去了房间。
在此期间,她果不其然再次收获了餐桌上一众男人恨铁不成钢的悲伤目光,因为他们都还以为时盈是要带着陆成渊去谈情说爱的。
但事实却不是如此。
时盈将陆成渊拉进房间,关上门后,便立刻将北国接下来要全城禁严的事情说了一遍。
而听着时盈的话语,渐渐地,陆成渊的表情也严肃了下来,沉声道:“这件事情确实是因我而起,昨晚易依绫说要让我回北国继承王位,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他们圣洲帝国就会用他们的办法,促使我必须接受。现在看来,圣洲帝国忽然增加人手前往北国,应该就是为了逼我就范——”
陆成渊看着时盈,眉目沉重地道歉:“盈儿,很抱歉,都是因为我,所以你才会有这样的麻烦事。”
“这才不是麻烦事,这是我和你在一起难免会遇到的磨难。”
时盈摇了摇头,握住陆成渊的手道:“你不用觉得愧疚,因为我也不想你去圣洲帝国,所以这段时间,你在外注意一些安全,别让人发现你的纹身,尤其是在这个家里,你可千万不能露馅。”
不然按照桑父的性格,搞不好第一个能“大义灭亲”。
而这样听着,陆成渊也轻轻点了点头,安慰性地摸了摸时盈的脑袋。
但在眼眸深处,他的情绪却一点点地沉淀,隐隐流淌着说不出的暗色。
……
转眼间,漆黑的深夜又再次来临。
在北国阴冷可怕的监狱里,此时痛苦不已的闷哼声正不断从铜墙铁壁般的牢房中响起,而发出声音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时可雪和申家两兄妹。
但是现在的他们,早已经不像以前一样光鲜亮丽。
时可雪蓬头垢面,浑身是伤,就像是个地狱里爬出的厉鬼,而申博炫和申兰英作为曾经最讲究礼仪,最讲究形象的两个人,这时候毫无仪态地倒在潮湿的水泥地上,不但鼻青脸肿,还浑身污秽,一看便是好几天没有洗澡,身上的酸臭味甚至都有些呛人。
而申兰英哭哭啼啼地靠在墙上,还在瑟瑟发抖。
“哥哥,我刚刚被老鼠咬了一口,它们好可怕啊,你快帮我将老鼠都赶走啊!”
“我现在动弹不得,你让我怎么帮你?”
申博炫咬牙切齿,不耐烦地骂道;“况且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以为自己还是中锦国的三公主吗?有什么事情你就自己解决,别总喊我!”
他现在自身都难保,哪里管的上什么妹妹不妹妹的。
申博炫恶狠狠地想着,因为生气,他身上刚被狱友打出来的伤又重新裂开,疼地他一阵崩溃。
但坐在一旁,时可雪却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