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甩我两次?”乔桑榆自嘲地笑了笑,完全没有听祁漠再说什么,眼底有明显的难堪,脸上却故作坦然,“反省有用么?”
说完,她抬手,又要把酒杯往唇边送。
这回却被祁漠止住。
他伸手,拦住了她的酒杯,脸色微沉,淡淡提醒:“这么喝……你会醉。”
乔桑榆冷哼一声,拿下酒杯递给他:“那你给我喝?”
祁漠怔了一下没有接。
乔桑榆已把杯子重新收了回去,平静又冷清地回他:“我的酒,你不会替我喝;所以我的事,你也少管!”她仰头,将满满的第二杯再度一饮而尽,打了个酒嗝,“祁漠,你没资格多管闲事。”
他蹙了蹙眉。
心中被她激得一阵烦乱,祁漠在这一瞬间,莫名地很想发火,却又找不到发火的理由。他扫兴地把碗筷重重往桌子上一丢,冷然留下最后一句:“你可以躲在我这里,我不会再问你,也不会再为难你。你不用再喝了。”
一开始的那点好奇和怀疑,此时尽数消失殆尽。他能感觉到的,就是心情的极度不悦。
所以祁漠在说完之后,直接转身离开,大步走向大门,也不交代去哪里,直接“碰”地一声用力甩上了门……
套间里只剩下乔桑榆一个人。
没有祁漠在旁边气她激她,她的心情却是更颓然落寞。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她将红酒倒入杯子里的声音,乔桑榆就在这种单调的循环中,仰头喝了一杯又一杯……
直到身形摇晃,她的脚下终于站不住了,乔桑榆才摇晃着将杯子放回桌面,然后踉跄着从餐厅走出去。
“乒!”
那个高脚杯应该是没放稳,在乔桑榆转身刚走,便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乔桑榆听到了,但却觉得好遥远,自己也没有精力转头再顾及……
她要用剩下的力气找个地方躺下来!
她摇摇晃晃地走向卧室,但到了门口才想起来,之前祁漠交代过,卧室是他的地方,她只能睡在客厅的沙发。于是她又慢吞吞地挪回来,一步步走向沙发,直接用了祁漠枕过的靠枕,用了他盖过的毯子……
她躺了下来。
红酒的后劲很大,一波又一波地袭上,让她的脑袋渐渐混沌。乔桑榆为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但是酒精炽烈的温度又让她难以入眠,她只能在这种昏沉的状态下庆幸着——
这样多好!
她好像突然觉得离现实世界好远,很多事情都不必再去想,不必再去烦心了!
蒋旭扬……
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啊!
祁漠回来得很晚。
他交代下属在酒店定了其他房间,想要直接过去,路上下属却又多问了一句:“祁少,您是不是和乔小姐吵架了?”
祁漠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怎么?现在他们都默认他应该和乔桑榆住一个房间?!
“那个……”下属的面色有些为难,抿了抿唇,慢吞吞地说出真相,“刚刚酒店的人进去收拾碗筷,说里面砸坏了几个杯子,乔小姐缩在沙发上不理人……像是在哭。”
哭?
祁漠的眉头蹙了起来。
他的口中只低喃着揣测了一句:“是不是喝醉了?”手上却已自然地推开挡道的下属,径自朝她所在的套间大步而去……
一屋子的酒味。
祁漠踏入房间,便被这刺鼻的酒味弄得拧了拧眉。他下意识地看向下属所说的沙发,却发现毯子被扔在地上,沙发上空无一人……她这回又是去哪儿了?
“乔桑榆?”他叫了她的名字走进,感觉到一阵冷风从侧方吹来,他下意识地看过去——
侧方的阳台窗户大开着,她大半个人都趴出了阳台,纤细的身形在夜色中摇摇欲坠……
“乔桑榆!”
他急喝一声,想也没想地冲了过去……
他疾步过去,扣住乔桑榆的胳膊猛地向后一拉,将她那探出去的大半身体都拉了回来。他这瞬间的爆发力很大,她在身体绵软的条件下被拽得踉跄了一下,口中不禁发出一声痛呼。
祁漠却并没有因此温和。
“你疯了么?”大掌扣住她的肩膀,他大力地一通摇晃,“为了个男人,你自杀?!”骨节分明的长指在不断收紧,他用力得几乎当场捏碎了她的肩。
“……疼!”她拧眉吸了口凉气,小脸在他的大力下微微有些扭曲,但神志也因为痛楚而恢复了几分,“祁漠,你抓疼我了……我不是……”
她的口齿在酒精的作用下依旧不清,带着明显酒意的饶舌音謦。
还没说完,便被祁漠不耐地打断:“不是什么?”仍旧是凶狠的口气。
“不是……不是自杀。”她缓了缓,抗拒着视线的迷蒙,勉强才能断断续续着交流,“里面太热了,我想透透气。”身体在酒精的作用下泛上一***燥热,屋里对她来说太闷了。
所以,她上阳台吹吹风。
祁漠蹙了蹙眉。
他看了她一眼,又朝着阳台外漆黑的夜色看了一眼,终究只是无声地抿了抿唇,猛地扬手关上了窗,然后俯身将她抱起,大步走回卧室,再——
丢上大床!
“唔……”身体撞上柔软的床垫,乔桑榆呜咽了一声,从被子中抬头,双眼中尽是迷惘。
而祁漠已折回卧室门口,调整了墙上的空调遥控,将温度降到最低。然后,他走回她的床沿,居高临下着,没好气地问她一句:“现在还热吗?”
热?
对!热!乔桑榆这才想起来:她觉得很热,才会到阳台吹风的,怎么能回到卧室来呢?这里太闷了,她留在这里受不了的……
“热……”慢半拍的大脑根本意识不到开了空调,乔桑榆依旧点头抱怨,在不断进行“这里太闷热”的心理暗示中,她真的觉得热了。既然热,那率先想到的便是脱衣服。
所以她在嘟囔的同时,很“自然”地便踹开身边的被子,双手握住衣摆,想要把衣服脱掉。这件衣服是套头的,怎么穿,当然就得怎么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