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晟颤颤巍巍地看着凌相若道：“师姐，对，对不住……”
凌相若摆摆手，转而看向王聪：“怎么，天机阁的典籍不许人换么？”
“不是不许人换，而是这份河洛秘典第一卷已经被德胜峰的姚师姐预定了。这位师姐瞧着眼生，应该是新入门的吧？您也听我句劝，何必去做得罪前辈的事呢？”王聪“苦口婆心”道，“再说了，这河洛秘典晦涩高深，没有姚师姐那样的修为造诣，借了也是浪费时间。”
苟晟气结：“你我不过是杂役弟子罢了，何时轮到我们来置喙这些？王聪，你僭越了！”
“好了。”凌相若打断他们，“想来你们也做不了主，我去问问长老吧。”
王聪大急，还待再“劝”，却被凌相若挥手禁言，手中的玉简也飞入了凌相若手中。
王聪如遭雷击，面如死灰——这个新入门的师姐怎么实力也这么强？
他在天机阁干久了，自然也见过许多一步登天刚入门就是内门弟子甚至亲传弟子的，可身份再高实力却是短板，没想到这次看走了眼直接踢到铁板了。
凌相若夺回玉简后，又对苟晟道：“其他的呢？”
苟晟连忙回神：“哦哦，在这里，师姐您过目。”
凌相若点点头：“辛苦。”
苟晟忙道：“应该的，应该的。”
凌相若继续道：“带我去见天机阁的管事长老吧。”
“是。”苟晟立即应道，余光瞥了一眼口不能言急得手舞足蹈的王聪，不禁出了一口恶气。
就在这时，另一位当事人无巧不巧地来了：“王聪，你这是在做什么？”
王聪听到这个声音只觉宛如天籁，激动地转身看向姚佩云。
姚佩云瞧了一会，恍然：“被禁言了？”
王聪点点头，希冀地看着她。
姚佩云也没让他失望，挥手解开了他的禁言。
凌相若眉头一挑，心说这位姚师姐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如此轻易便解开了她设下的禁言咒。
王聪解了禁言立即告状道：“师弟有负师姐重托，没留住河洛秘典。”
姚佩云面色一变，急了：“典籍呢？”
王聪顺势指向凌相若：“师弟已经好言好语向她解释过了，这是师姐提前预定的。结果苟晟这厮为了讨好新来的师姐，就不顾我的劝阻把典籍给她了。甚至为了抢夺典籍，她还仗着修为给我下了禁言咒。师弟技不如人，愧对师姐。”
姚佩云眉头微皱，她什么时候说预定了？不过是让他替自己留意几分，他怎么擅作主张？可王聪到底是为了自己，姚佩云也不好做卸磨杀驴的事，只得挥挥手：“辛苦你了，你先去吧。”
王聪领命，走之前还看了苟晟一眼，仿佛在说“后悔去吧”。
苟晟气了个倒仰，心中大骂王聪真是卑鄙小人。
凌相若好整以暇地看着姚佩云，准备等她出招。
却见姚佩云只是礼节周到地抱拳拱手：“王师弟大概是误会了我的意思，给这位师妹添麻烦了，我先在这里跟你赔个不是。”
这倒是出乎凌相若的意料了，原以为又是一桩麻烦，没想到这位还挺明事理。
“姚师姐言重了，既是误会，说开了便好了。”凌相若还礼道，“不过王师弟大概也误会了我的意图，我并非是借走原本，而是拓印一番。”
姚佩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拓印可比借原本耗费多了。”
原本上面禁制重重，根本带不出宗门，且非问道宗弟子也无法窥探其中内容。拓印就不一样了，还得重新设置禁制，耗费的功德值也就更多。
凌相若瞧着眼生想必是新入门的师妹，竟然比她这个师姐还富裕？
这一刻，姚佩云也忍不住恰柠檬了。
她借个原本还得苦哈哈地去攒功德值，人家直接就拓印了！
凌相若无奈道：“师命难违。”
听听这是人话吗？姚佩云忍不住道：“敢问尊师是？”
“你说我师父啊，临邛峰玉琅玕。”凌相若回答道，“你听说过他吗？”
姚佩云表情扭曲一瞬，她何止听说过！她甚至亲眼瞧见过玉琅玕敲诈宗主的场面——难怪这货这么富裕，有那么个师父能不富裕么？嫉妒是她面目全非！
姚佩云强颜欢笑道：“那挺好，师妹快去拓印吧，等你拓印完了正好借给我。”
“好，师姐等我一会。”凌相若点点头，转身随苟晟去见长老。
路上，苟晟不禁感慨：“还是这种真正身份高贵的通情达理，反倒是下面一群小鬼仗势欺人作威作福。”
“还是要尊重物种多样性。”凌相若笑道。
苟晟砸吧了一下这句话，顿时觉得真是绝了。
到了长老处，都无需凌相若开口，苟晟就立即倒豆子似的把王聪的所作所为说了。当然他敢这么做是因为有凌相若撑腰，而姚佩云又不会为王聪撑腰。
长老闻言眉头一皱：“谁给他的权力？你去让他来见我。”
“是。”苟晟领命道。
凌相若将一堆玉简放到长老面前的桌子上，又把玉琅玕的令牌递过去：“晚辈要拓印这些，请长老行个方便。”
长老眼皮抖了抖：“都拓印？”
凌相若点点头。
长老接过令牌划拉一下，一大波功德值就被划走了。再一看是谁的令牌，就不稀奇了。
凌相若看着他的操作，心说这比扫码支付还快捷啊。
这也算是一种殊途同归吧。科技和修仙虽然是两种文明，但都能达到便捷的目的。
长老在她带来的玉简上设了一番禁制，然后丢给她：“拓印去吧。”
凌相若心说这还得自己动手啊，那你还收那么多功德值。
看天机阁真是个肥差。
她捧着玉简走到一边开始拓印，在这之前她还好奇心颇重地试了试长老的禁制，结果发现根本破不了，心中不禁对他的实力有了猜测——这约摸是扫地僧式的人物。
也对，天机阁这么重要的地方，尤其是设禁制这么重要的任务怎么可能由泛泛之辈来做？
凌相若收起试探之心，认认真真拓印起了典籍，毕竟姚佩云还等着借河洛秘典原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