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杨泰目眦欲裂,急忙指挥身边护卫,“你们快去帮父王!”
护卫们互相看看,迅速做出决断,留了数人护送杨泰,剩下的前去援救太子。
围攻太子的黄天教众出手虽然狠辣,却并无置他于死地的意图,反而像是要将他活捉。
太子身边的护卫分出一批阻拦他们,只有一人带着太子往下游掠去。
谁料水面上突然飞来一人挡住了他们,随即抬手一掌拍来。这一掌的威力十分恐怖,临近时,四面八方的灵气也迅速凝聚而来,直将四周封死。
护卫一手带着太子,一手运起功力反击回去。
可在触碰的刹那,他们便倒飞了出去,齐齐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与此同时,后面也冲上数名黄天教众欲围堵他们。
“殿下!”护卫环顾四周,心急如焚。一边护着太子,一边拼着重伤与黄天教众厮杀。
但双拳难敌四手,不仅他自己伤势不断加重,太子也被击伤数次。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如今形势对他们大为不利,岸边援兵还未赶至,护卫独木难支,加上还要护着他,更是凶险万分。太子当真是果决之辈,能为常人所不敢为,只见他猛地抽调腰带,推开护卫,身形后退之时顺势一转,便将外袍脱了去,随后整个人便落入江中。
护卫吓得肝胆俱裂,连围攻的黄天教众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愣了一下。
“速逃,护好阿泰!”太子落水之前,只留了一句叮嘱。
护卫心神一震,也猛地往水中扎了下去。
而先一步落水的太子则拼命往下游钻去,他的目的很简单,趁着自己还有力气能游多远是多远。堂堂太子就是淹死,也绝不能叫宵小生擒!
黄天教众看着先后扎入江中的太子和护卫,不由得面面相觑。这一幕他们是万万没想到啊,堂堂太子说跳就跳了?不要命的吗?
明知道他们的目的只是生擒,干嘛这么想不开啊?
而江水浑浊,入了水便什么也看不清了。
昭慧长公主也被太子刚烈的决断震了一下,随即便亲自沿江而下追寻起来。
“阿爹!”杨泰眼前一黑,但还是强撑着指挥道,“快,快去下游!还有这些刺客,一个也不许放走,弓箭手呢?放箭!”
太子出事,官兵们自然不敢有半分懈怠,立即分作两批,一批围剿刺客,另一批则赶紧去下游捞人。
黄天教众本就打着一击即中立即撤离的算盘,如今太子落水,他们自是不再逗留,否则被大军包围就难走脱了。
太子的护卫正是悲愤之时,哪肯轻易叫他们走脱?
双方又是一番厮杀纠缠。
太子不知游了多久,只觉浑身渐渐麻木,意识也逐渐模糊,最后终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真,真人,这就不必了吧?”下游岸边,一人惊恐地看着冉遗予。
冉遗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若不如此,怎叫人信服?放心,不会要了你的命的。”
话音刚落,他便在那人身上连拍数掌,又划了几剑,然后才将他丢进了江中。
“唔——”那人在水中扑腾了一番,呛了许多水,渐渐没了动静。
冉遗予及时掠出,将他拖到了水流平缓的一处沙滩边。丢下他后,便飞身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搜寻太子下落的官兵到来,一眼就看到了沙滩上的人影。
“快,殿下在那!”官兵们激动道。
一群人冲到沙滩边,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让人快去回禀杨泰:“快禀告皇长孙,殿下找到了!”
杨泰匆匆赶来,还带来了太医:“孙院正,您快看看父王。”
孙院正把了把脉:“幸好无性命之忧,只是伤势颇重,又溺了水,有些虚弱。”
说完,孙院正先帮“太子”将腹中积水排了出来,然后道:“皇长孙殿下,快将太子殿下送回城,老臣为太子殿下针灸一番,再开药调理。”
“好!”杨泰感激道,“多谢孙院正了,来人,快抬担架来。”
待他们离开后,两道身影现身而出,正是昭慧长公主和冉遗予。
“如今计划倒也成了一半。”昭慧长公主沉声道,“但务必要找到太子本尊,他还不能死,否则必会被察觉,我们的计划也就前功尽弃了。”
冉遗予应道:“天尊放心,我们的人会继续搜寻,且封锁荆州,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绝不会叫他走出荆州。”
“嗯。”昭慧长公主微微颔首,“就算找不到人,也绝不能让他与朝廷联系上,更不能让他回京。”
“是。”冉遗予领命而去。
昭慧长公主则往荆州城而去,目的地正是太子下榻的刺史府。不过她不是以真面目去的,而是改头换面扮作侍卫混了进去。
如今太子被她们狸猫换太子,正好借此将钉子嵌入东宫。
话分两头,太子不知被冲进了哪处暗流,被冲上岸时竟已不在长江了。
万幸的是,那名紧随其后跳江的护卫也被冲到这里来了。护卫功力深厚,昏迷没多久就自己醒来了,意识回笼的刹那,他立即不顾自身伤势寻找起太子来。好在一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太子,顿时心中一松。
“咳咳。”护卫起身时牵动了伤势,连忙盘膝坐下运功调息。但没多久就停了下来,然后起身来到太子身边探查,“还好,还好气息尚存。”
他将太子扶起,将恢复不多的内力渡过去。
“唔,哇——”太子吐出一大口浊水,渐渐醒了过来,“孤没死?”
“殿下乃凤子龙孙,自有真龙之气护体,逢凶则化吉。”护卫欣喜道。
“这是何地?”太子虚弱的问道。
“属下也不知,待属下寻个落脚之处再去打探。”护卫说道。
“也好。”太子点点头,神色疲乏,“是孤拖累你了。”
“殿下切莫如此说,护卫殿下本就是属下职责,若殿下出事,属下万死难辞其咎。”护卫忙道。
“好,不说了。咱们先去寻个落脚之地。”太子道。
护卫遂背起太子离开了岸边,走了不远便看到了一处村子,于是便去那里借宿。同时也打探到了地点信息,这里竟然已经不是州城治下了,而是到了武陵府了。
“殿下,如今您身体不便,不宜长途跋涉,依属下愚见,不如先养好伤势再另做打算。”护卫提议道。
“合该如此。”太子赞同道,随即在身上寻摸一番,从手指上取下一枚扳指,“此物是孤随意淘来的,非御赐之物,可作酬金。你拿去给屋主人吧。”
“是。”护卫接过扳指转身出去。
屋主人是个憨厚农民,见他要给如此贵重之物,不禁惶恐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两位安心在我家住下就是,只是条件简陋,怠慢了贵人。”
“这是我家公子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护卫硬塞过去,“也劳烦你多费心,为我家公子弄些药草来。”
“这……哎,好,我这就去买药,顺便让大夫过来看看。”屋主人迟疑一会便应下了。
毕竟太子和护卫伤的不轻,要治病花费不少,他是出不起这个钱的。
如此,他们便暂时在这里安顿下来。
休养两日后,护卫功力恢复了许多,便对太子道:“殿下,不如由属下去武陵府走一趟,让武陵太守前来接应。”
“不急。”太子却按住了他,“孤遇刺失踪,按理说消息早已传至各府县,可时至今日,也不见官兵搜寻,此事必有蹊跷,你先去打探打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