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族长摸了摸下巴,玩味道:“归根究底,这是你们人族内部的事,我实在没什么兴趣。但看在凌道友的面上,鲛人族也不是不能帮这个忙。”
“族长有何吩咐,但说无妨。”袁崇术闻弦歌而知雅意。
鲛人族长道:“这个咱们可以细谈。”
谁说鲛人彪来着?人家精明的很。
最后,袁崇术许了一串清单的宝贝才达成了这项交易。其中就有临邛宫珍藏的千年妖丹一颗。
不过能用宝物解决,也省了一桩人情。
毕竟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
袁崇术收好清单,与凌相若和鲛人族长告辞之后,便先行返回了。
这么多宝物自然不能由临邛宫一家充当冤大头,他们已经出了一颗千年妖丹了,剩下的其他几家是不是也该分担点?
袁崇术走后,凌相若和鲛人族长也互相道别。
鲛人族长回族里发动族人以及其他水族势力去搜寻尸魔大军所在。
凌相若则不怀好意地看了东瀛方向一眼,心说昭慧长公主机关算尽,却每每在紧要关头毁在她和易玹的手中,也不知道让人说点什么好。
不负责任地叹了口气,凌相若就回岸上去了。天塌了高个顶着,太平天尊那个层次的人,自然要由同层次的人去解决,她还是继续回去和易玹一起治理闽州吧。
乡试临近,考生们都紧张不已。务实的勤恳温习,务虚的则走起了旁门左道。
有需求,自然就有供应。闽州内就有这样的能人,混居于三教九流之中,地点偏僻隐蔽,十分方便进行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
朱茂才是此次参加乡试的考生之一,只是平时疏于学问,考个秀才勉勉强强。对于此次乡试,心中却是虚的很,压根没什么把握。可此人却又心比天高,一心想当举人老爷。
于是便经过一番打听,得知了闽州府城黄花巷中有这么一位能人,顿时喜出望外,带着书童便寻了过去。
来到一处偏僻的矮门前,朱茂才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敲了敲门。
一名小厮出来开了门,目下无尘道:“做什么的?”
朱茂才小心道:“这里可是吴根水大爷的住处?”
“正是我家老爷的住处。”小厮倨傲道。
“听说吴根水大爷能耐通天,最是能便利我等考生。故而小生不才,想请吴根水大爷指点一二。”朱茂才恳求道。
小厮了然:“进门需有迎门杵。”
朱茂才恍然大悟,连忙从荷包中掏出一锭银子:“请笑纳。”
小厮神情缓和了几分,道:“跟我进来吧。”
朱茂才见到了传说中的吴根水大爷,竟是个驼背麻子,嘴还有点歪。长得是要多别致有多别致。
“你要我指点你哪一科?”吴根水大爷老神在在道。
“自然是能中举的。”朱茂才笑道,“请您开个价吧。”
吴根水大爷瞥了他一眼,伸手取出一卷书卷:“这是本期乡试的试题,五百两银子不二价。”
“五,五百两?”朱茂才震惊道,“我打听过了,往年都只要二百两!”
吴根水大爷傲然道:“今年可是由探花郎出身的太守大人亲自操刀出的卷子,其难度可想而知,岂能与往年那些混为一谈?本大爷请人做题不要钱的吗?”
朱茂才闻言一惊,随即咬咬牙:“好,五百两就五百两,但这试题可准?”
“不信你自可离去,本大爷还不做自砸招牌的事。”吴根水大爷不屑道。
“信,信,信。”朱茂才忙不迭道。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朱茂才得了试题兴奋不已地回了落脚的客栈。
关上房门后,他就迫不及待地打开卷子看了起来。
“斧斤以时富而?这什么玩意?”朱茂才看的一头雾水,这题目出的简直毫无逻辑啊。
继续看答案,哦,原来是要从农事和商业角度破题啊。
再一联想易玹在闽州府的所作所为,朱茂才越发肯定这是易玹出的卷子了,不由得感叹道:“这位吴根水大爷还真是一位有本事的人啊。”
这一幕在不少地方都有发生,凡是买了考题的考生在看过之后都佩服起吴根水大爷的能耐来。
但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买试题的多达十余人,自然被始终关注他们的暗卫给盯上了。
暗卫查到吴根水大爷身上后,立即就把人捉拿前去见易玹。
易玹听完暗卫的禀报,眼神阴沉了几分:“你还有何话说?”
吴根水大爷哪里还有什么大爷的架子,早被易玹的威压吓得战战兢兢屁滚尿流。
事先也没人跟他说直面太守是这么恐怖的事啊!
“草,草民知罪,草民知罪!”吴根水大爷不断磕头道,“请,请大人责罚。”
“倒是奇了怪了,你竟然不求我开恩?”易玹诧异道。
以往拿了什么犯人,一般都是先百般抵赖,实在赖不掉了就开始哭可怜求开恩。这位倒好,不抵赖也就罢了,还直接请求责罚。
有猫腻。
易玹十分敏锐地察觉到了,于是神色再次一沉:“还不如实招来,敢有隐瞒之处,本官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吴根水大爷心中一颤,随即咬了咬牙,继续磕头:“草民全都招了,草民当年一时贪财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铸下大错。草民无颜求饶,请大人责罚。”
易玹深深看了他一眼,心思飞转之下,猜到了几分可能:“此前传出卷子是本官亲手操刀的谣言,而后你便果真以此为由抬高价格。让本官猜猜,你的目的怕是不止如此吧?是不是打着等东窗事发之后也一并推到本官头上来的主意?凭你一个不入流的玩意没这个胆量,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吴根水大爷心中骇然,一时方寸大乱。
易玹一眼便看出端倪,当即喝道:“果然做贼心虚,再不招供,本官叫你尝尝大刑的滋味。”
吴根水大爷腿一软趴在了地上,哆哆嗦嗦道:“草民冤枉,草民并非心虚。实在是大人官威厚重,草民不堪其重。”
“拍个马屁就想糊弄过去?”易玹嗤笑道,“既然还不老实,来啊,上夹棍。”
吴根水大爷大惊失色,脸色煞白地回头看去,只见两名凶神恶煞的衙役拿着夹棍上前,将他的小腿垫起。
“啊——”吴根水大爷惨叫一声,只觉一双腿都要断了。
“还不说?”易玹沉声道。
“冤,冤枉啊,大人明鉴啊!”吴根水大爷凄惨地喊道。
“看来脚上的刑罚还奈何不了你,来啊,上竹签。”易玹冷笑道。
吴根水大爷脸上彻底没了血色,眼神中俱是惊恐:“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草民真的都招了!”
“上刑。”易玹铁血无情道。
衙役将竹签生生刺进了他的手指中。
“啊!”这一次吴根水大爷发出了更加凄厉的惨叫,痛得几欲昏厥。
“招吗?”易玹再次问道。
吴根水大爷意识混沌,浑浑噩噩中听到这句,下意识道:“招,草民招,求大人饶命。”
易玹挥挥手,让人撤了刑具。
吴根水大爷趴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抬起双手,只觉这一双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草民招……”吴根水大爷气若游丝地重复道,“是江大人,他告诉草民事成之后,建州太守、泉州太守……还有陈使君都不会亏待草民。”
易玹闻言冷笑一声,好么,除了他这位闽州太守外,交州所有太守以及陈霖这位代刺史都名列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