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相若刚应付完刘老夫人,钱夫人又过来了。
“钱夫人有什么事吗?”凌相若主动问道。
钱夫人笑道:“本来是打算下个月再给您送来的,但今天既然来了,索性就一并给了。小女婚期定在二月初二,夫人到时候一定要赏光前来啊。”
凌相若惊讶道:“恭喜钱夫人觅得乘龙快婿,也恭喜钱小姐觅得良人。不知是哪里人氏?”
“是本县的一名秀才,家道中落了,但人品心性都不错,不曾自怨自艾,反而以写话本、卖画为生,同时还不忘埋头苦读,以期出人头地。”钱夫人对这个准女婿还挺满意的,“我托人打听到他,又暗中观察了一阵,确实是个好的。”
“那他就答应入赘你家了?”凌相若好奇道。
要是答应得太爽快,总让人感觉有哪里不对。
“那倒不是,我和老钱商量之后,便决定聘他为账房先生,正好家里的生意也渐渐交给小女了。这不就为他们创造了接触的条件了么?”钱夫人一脸精明。
“原来如此,这么说他们是两情相悦,那秀才为了钱小姐也甘愿入赘?”凌相若恍然道。
“正是呢。”钱夫人笑道,“诶,不如夫人您再帮忙算一卦?”
“还是回头有机会见一见真人更有把握。”凌相若道,“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钱夫人一想也对,便不再强求。
办过洗三之后,凌相若家便没有给小果冻大办十二天,只是自家关起门来庆祝了一下。因为年底了,再过两天就又新年了。
今年易玹不在,凌相若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连麻将都不想打。
花翎不满道:“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头回跟你一起过年,打个麻将还要我三催四请的?”
凌相若轻叹一声:“跟你打有什么意思,你又不是我男人。”
花翎气乐了:“你有点出息行不行?不就是个把月没见么?”
“你有出息你请长假到这里来?”凌相若反唇相讥。
花翎一噎,被戳中痛脚了。
花茗看着互相伤害的两人,顿时一阵头疼:“阿玹现在只是被关在宫里,想来也是圣人做给别人看的。嫂子要是想了,不如过年后就带着果冻一起进京吧,何必如此无精打采的呢?”
“听你的。”凌相若豁然起身,“走,打麻将去。”
结果依然没打成。
因为凌之栋和小果冻哥俩都很默契地要娘亲抱。
哥俩也不哭,就是一个劲朝他们伸手,手指还一抓一松的。
还打什么麻将啊!哄小宝贝才是要紧。
花翎和凌相若一人抱一个,喜爱的不行。终于投入娘亲怀抱的哥俩也咯咯地笑了起来。
“鱼冻这么大了会找娘是情理之中,没想到果冻才半个月大就认得我了呢。”凌相若骄傲道。
花翎气结:“不是不让你叫鱼冻吗?”
“多可爱的小名,跟咱们果冻也配。”凌相若得意道,“是吧,鱼冻冻?”
“咯咯~”凌之栋咧嘴一笑。
花翎都快气死了,她家宝贝儿子竟然就这么被凌相若这个缺德玩意安了这么个缺德小名。
偏偏她家傻小子还乐呵呵的,唉,但愿等你长大了不要后悔。花翎心中轻叹一声。
有孩子在,家里总是热闹的,一家人围着火炉聊聊天,逗逗孩子,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晚上吃了顿丰盛的年夜饭,将孩子哄睡之后,凌相若她们才终于摸上了麻将,一边打麻将一边守岁。
新年的钟声响起,整个凌家村也都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都在放爆竹烟花。
凌相若她们也停下了打麻将,来到院中看放爆竹。
看着原本黑暗的夜空被烟花点亮,凌相若莫名鼻尖一酸,又想易玹了。
去年她们坐在屋顶看烟花,还在说等易玹任期满了,她们一起回京城过年,看看京城的火树银花不夜天。
可是谁能想到,今年她们连在一起过年的时间都没有。
造化弄人啊。
凌相若还没感慨多久,身后传来了哭声,她连忙回头,发现小果冻被小馒头抱了过来,嘴巴瘪着,眼睛下面挂着两行泪,可怜极了。
“这是吓着了?”凌相若连忙抱过来。
小馒头点点头:“爆竹声太响了,把小少爷吓醒了。”
不仅是小果冻,还有凌之栋也没好到哪去,这回正窝在他娘亲怀里撒娇呢。
“不哭了,不哭了。”凌相若颠了颠儿子,哄道,“我们来看烟花吧,你看,漂不漂亮?”
小果冻哪懂什么是烟花,只是听着娘亲的声音,看着多彩的颜色被逗乐了,便破涕为笑,发出咯咯的声音。
“没心没肺的傻小子。”凌相若无奈道,“这么好哄以后可是会被绿的。”
“有你这么跟儿子说话的么?”只见花翎捂住了凌之栋的耳朵,对着满脸好奇的凌之栋道,“咱们不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
“教育孩子要趁早。”凌相若振振有词道,“孩子不聋不瞎,每天都会接受大量的新鲜事物,你不教他才会长歪,靠闭目塞听可保护不了孩子。”
花翎:“……”你以为你儿子三四岁了吗?他才半个月大!
凌相若忽然想起个重要的事,忙从怀里掏出红包塞进小果冻的襁褓里:“给我们果冻的压岁钱,哎呀,好亏呀,果冻才半个月大,虚岁都两岁了。”
说完又看向凌之栋,“鱼冻也亏,才两个半月大,虚岁也两岁了。来,这是给我们鱼冻的压岁钱。”
“两岁还不好,听着就成熟。”张氏笑道,也塞给外孙和孙子一人一个红包,同时揶揄凌相若道,“今年你可没有了,都嫁人生孩子了。”
凌相若嘴角抽抽,心说我这么大个人还会在乎那俩压岁钱?
随后张有奎和张小姨也分别给了俩小的压岁钱。张二姨一家回家过年去了,并不在庄上。
紧接着,花翎也拿出了红包,不过不是两个,而是三个。在给了儿子和外甥之后,又塞给了弟弟一个。
花茗一脸懵逼,这是几个意思?
花翎不自在道:“长姐如母,你还没成家,我给你压岁钱怎么了?”
花茗嘴角也抽了抽,默默把红包塞进怀里。
花翎见状,嘴角一勾,随即抱起儿子走了:“太晚了,孩子该睡了。”
凌相若见状,也有样学样:“瞧我这记性,阿茗新年快乐。”
也塞了个红包给花茗。
花茗只能哭笑不得地收了。
大年初一,众人又闲了一天。这一天全国人民都不会劳作或者办公,都在家休息过新年。
之后便是各种走亲访友,拜贺新年。
忙完这些,小果冻的满月又到了。
这一天凌相若的庄上又热闹了起来,宾客络绎不绝。远在扬州和金陵的陆瑁和谢鸿也亲自来了,杨殊还在京城要过了元宵才会回来,便只有府上的长史带了礼物过来。越王城那边则是越国丞相亲自来了,给足了凌相若面子。
其他人更不用说了,凌家村的亲朋好友们,华亭县城里与凌相若交好的人家全都来了。
大排宴宴,宾客尽欢。
只是发生了个让凌相若也颇感意外的小插曲——门房来报,凌二柱夫妇推着凌朱氏过来了,想见见她。
凌相若皱眉道:“不见。”
门房一脸为难:“可他们不肯走,尤其那老太太固执得很,属下不敢碰她啊,一碰就哇哇大叫,实在不好看。”
凌相若:“……算了,走吧。”
凌朱氏有多难缠她是知道的,真是为难门房了。
侧门外,她们果然还等在那里。
凌相若已经有一年没见过凌朱氏了,都差点认不出来了。